翌日瑜瑾言收到了一封信件。
信中给出了关于神医的消息,叶方士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在禹州。
果然,这些本身就在外面发展的比他们围着京城转的消息要灵通得多,瑜瑾言唤来冬笙溪落,吩咐他们准备东西,打算亲自去禹州探查。
同一时间,柳殷如也收到了一封暗信,然而,她一直被盯着,几乎是刚拿到手,瑜瑾言就踏入了她的屋内。
“那么,信中说了什么?”瑜瑾言坐在椅子上跷着腿,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柳殷如,悠闲地抿了口茶。
“娘…娘娘…请过目。”柳殷如不敢造次,将信双手呈上。
瑜瑾言扫了一眼,毫不意外,对方在问温君宇的事情。对温君宇还能上朝的事表示疑惑。
“你知道该怎么回他吧,柳殷如?”瑜瑾言挥挥手示意她起身。
柳殷如抿了抿,走到桌边,研墨,提笔写下回信。
瑜瑾言细细端详了一遍,信中说的是下毒之人被抓,温君宇身上的毒已经被祛除,精神甚好。
瑜瑾言点点头,便让她将信拿给那个线人。
但这样只能暂时稳住对方,如果上朝的时候,有人趁机试探还是会暴露温君宇的情况。
以温君宇现在的身体素质,推一下就倒了,真就弱柳扶风。
我那个病弱的美人夫君哟…
“娘娘,您是要去哪里啊?”
冬笙和溪落将一个包裹递给瑜瑾言,里面都是一些干粮、衣物、草药,还有水…这都是出远门才需要的东西。
“我要去一趟禹州,这段时间你们跟夫子好好学习,有什么问题找小桃和太子身边的侍卫,注意柳殷如,盯着她别让她搞小动作。”瑜瑾言吩咐两个丫头道。
“您一个人去吗?外面多危险啊娘娘,您最好带一个侍卫吧。”
两个丫头眼里是真切的担心,这位太子妃娘娘跟他们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待他们极好,又严厉又温柔,简直像是他们的娘亲。
“娘娘再将冬笙也带上吧,娘娘需要伺候的人。”
“还有溪落。”
两个丫头毛遂自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瑜瑾言。
“不,你们两个只会拖我后腿。”瑜瑾言严词拒绝。
她要快马加鞭地赶路,这两丫头估计受不住。不过,带一个侍卫确实可以,路上互相照应。
“太子殿下,我要出一趟远门,这些天不能照顾你了,你可得好好的,别等我回来前就死了。”瑜瑾言找到温君宇一开口就是这番难听的话。
温君宇捂着嘴咳嗽着,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虚弱道:“我知道了…你是要去做什么事?”
他脸上看不出来恼怒的神情,一点都没有因为这话而生气,他比较在意的是瑜瑾言要出远门这回事儿。
“为你,找神医。”
温君宇又沉默了,这般听起来深情的话,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瑜瑾言继续说道,“你的那些侍卫,找一个跟着我,要听话一点的,脾气好的。”
原来是来跟他要人的啊,其实就算瑜瑾言不说,温君宇也想着让一个侍卫跟着她。
温君宇心中已经有人选了,“让凛风跟着你吧。”
“不,他留下来,看着你。”
瑜瑾言却拒绝了,她没考虑过那几个亲信,要是把人调走,这府上就没什么可用的人了。
温君宇仔细想了想,给瑜瑾言安排了一个侍卫,那侍卫虽然武功差了点,笨了点,但很听话,性格温厚,而且箭术和骑术一绝,是位打猎的好手。
瑜瑾言本身身手不错,拥有很强的自保能力,需要的不是护卫,而是擅长应对野外环境的人。
“属下尧翎参见太子妃娘娘。”尧翎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长得人高马大,浓眉大眼,颧骨突出,面宽耳阔。
在离开前,瑜瑾言还得再给温君宇扎一次针。
温君宇看着那一条条摆在面前的银针,紧张地攥住了身下的被褥。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每根银针扎到血肉里的感觉,就像是全身血肉都被刀子凌迟了一遍,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如果意志不够坚定,第二针就能被疼晕过去。
“来吧,殿下。”
瑜瑾言把人摁躺下,解开衣带,将温君宇的胸膛暴露出来。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轻轻将银针置于烛火之上消毒,神情专注,眼中只有那根微微泛红的银针,穴位图了然于胸。
瑜瑾言手法极快,银针如流星般落入温君宇胸前穴位,每一针都精准无误。
这次的动作比上次快了不少,完事后,温君宇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大汗淋漓,长舒一口气,感叹这酷刑终于结束了。
“那么,再见吧。”不等温君宇缓过神来,瑜瑾言挥了挥手,便提着包裹走了。
正要离开时,铃兰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将一个香囊塞到了她手中。
“这…这是…太子殿下…给娘娘的……”
瑜瑾言拍了拍铃兰的背给她顺气,她接着说道,“原本是该在成亲当日,新人削下一缕头发,放入这香囊中互相赠与,意为夫妻结发,永结同心,殿下现在才送给娘娘,虽有些迟了,但这心意珍重,请娘娘收下。”
瑜瑾言将香囊拿在手中端详,上面绣着双鱼戏珠的图案,坠着一支璎珞,很是精致漂亮,便随手挂在了腰间。
抬眸,铃兰正一看期待地看着她。
“好吧。”瑜瑾言无奈道,银光一闪,一缕青丝缓缓飘落在手中。
铃兰拿着头发欢天喜地跑走了,就像个孩子得了喜欢的玩具一样。
她突然有些怀疑这香囊真是温君宇赠送的吗?怕不是铃兰在撮合他们。
不管如何,瑜瑾言踏上了寻找神医的路。
禹州城,瑜瑾言化了妆,将五官画得粗犷一些,穿上男装,又是一个新身份。
瑜瑾言现在叫尧晏,是尧翎的大哥,她总不可能用太子妃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到处乱跑。
守卫看着身形比尧翎小一圈的瑜瑾言,有些疑惑,而且瑜瑾言长得明显秀气很多。
“我这弟弟自小习武,自是长得比在下高壮不少。”
“大哥说的是。”尧翎连连点头应和,态度恭敬异常,不似兄弟之间的恭敬,更像是主仆。
守卫眼中的犹疑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