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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是最好的兴奋剂。
但后劲也很大。
通宵的李维有多意气风发，事后补觉的李维就有多狼狈。
等李维再度睁开眼，已经又是一个日落时分。
仆从送来了洗漱用具与果腹的餐点。
不多时，得了消息的梅琳娜便也兴冲冲地闯了进来：
“今晚要采割「皇血花」，你动作快点！”
今天的梅琳娜穿着了一身庄园主妇常见的浅蓝色“巴尔斯无裙撑长裙”。
线条裁剪干净，优雅的小高领收紧腰线的廓形，没有多余的装饰，仅是金色的腰带与腰包点缀其中。
长及脚踝的束状裙摆质地轻薄，随着梅琳娜的奔走很是飘逸与奔放。
是李维先前从未见过的乡村形态·梅琳娜！
李维心中默默点赞，将最后一口甜点吞下——不得不说伍德家族的甜点师傅确实有几把刷子——笑问道：
“你们秘法会晚上没活动吗？”
出门在外，难免人多眼杂，李维可舍不得自家小媳妇担上不必要的风险。
打听王室用药这种犯忌讳的事，还是让老丈人来背锅合适。
父慈子孝，这也很符合伍德家族的家风嘛~
梅琳娜嗔怪地瞪了一眼李维，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叮嘱道：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不能说出去。”
「一般这种话说出来那就是泄密的前奏啊我的小姑娘。」
李维心中打趣，面上却是配合地、故作搞怪地捂住了嘴。
明明四下无人，梅琳娜还是做贼心虚地关上了房门，这才有些苦恼地堆起小眉毛，冲李维抱怨道：
“其实我觉得秘法会的集会很多时候也挺无趣的。”
“吃吃喝喝，聊一些时装、画作、诗歌还有男人。”
“大部分姐妹们也没接受过多么系统的几何和数术教育，所以不管是瑟琳娜还是我也不会多提这些‘扫兴的话题’。”
“她们最喜欢的开场白就是‘我听谁说什么……你听说了么’诸如此类的。”
梅琳娜连比带划，倒是活灵活现地展现了八卦少女该有的神态。
“这些一开始听着还算有意思，翻来覆去的，就有些让我厌烦了。”
显然，对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解剖师傅·梅琳娜来说，闺阁之中的话题已经不足以让她分泌多巴胺了。
李维嘴角的得意实在是压抑不住，抓起女汉子·梅琳娜的双手狠狠亲了一口：
“那就走吧，我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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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布置的药圃就位于昨日举行生日宴的那座小山坡的后山山谷处。
众人白天闻到的药香，便是由山风吹过药圃送来的。
作为波士顿庄园最重要的几处设施之一，今夜的精灵药圃火把通明、恍如白昼。
伍德家族的密林护卫们将山脚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然，这对梅琳娜来说不是问题。
“精灵一族崇拜月之女神，虽然谈不上昼伏夜出，但人类的作息同样不符合精灵的时间尺度。”
“这种差异也体现在精灵的生产方式上。”
梅琳娜向李维解释起了为什么要在大晚上的采收草药。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李维看着正在远处药圃里劳作的精灵，嘴唇微动，“「皇血花」在白天采收也是可以的。”
“目前来说，”看在这些精灵的面子上，梅琳娜也是说得很委婉，“家族没有发现药效上的区别。”
梅琳娜说是带李维来采割药草，但真正的劳作基本都是精灵在做。
也难怪梅琳娜敢光明正大地跟李维出双入对，合着药圃附近根本没“人”。
“这片药圃是当年先王还在位时，由精灵游侠莱戈拉斯、当时还是王储的格罗亚国王陛下以及爷爷共同协议开发的。”
梅琳娜介绍起了药圃的由来：
“当中共种植有十七种由罗德岛移植而来的珍稀魔药草。”
“平日里也由精灵负责打理，家族无权干涉——主要是防止种子外流。”
“所得三成归精灵所有，三成归王室所有，剩下四成才是家族的。”
“作为交换，精灵向伍德家族和王室提供了与这十七种药材相关的、七十九种药方。”
“当然，生产出的魔药也要以协议价格优先供给罗德岛——这份优先供给协议持续一百二十年、目前还剩下九十三年。”
梅琳娜娓娓道来。
尽管李维对技术转让的严苛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完梅琳娜的讲述，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别的不说，单是配置这些魔药需求的药剂师，亚历山德罗和谢尔弗的家底撂一起怕是都凑不出来。
高端的人才始终是最紧缺的资源，精灵压榨得就很彻底。
李维不由得暗自反思，自己作为资本家是不是太良善了些？
这等敲骨吸髓的合同自己怎么就琢磨不出来呢？！
“你可别出什么馊主意。”
李维眉头一皱，梅琳娜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打断了自家男人的一肚子坏水：
“「皇血花」可不止是药材，也是许多炼金药剂的基础配方之一。”
梅琳娜指着自己的腰包，举例道：
“这是「沼泽虎」的皮，用它和「皇血花」的汁液为主要材料，可以制作出近似于【岩石躯壳】效果的外敷药水。”
“即便是「皇血花」被榨干之后的废料，发酵之后的液体也是制作‘永生花’的关键。”
梅琳娜抓住李维的胳膊，一脸的郑重其事：
“你总不能同时得罪法师协会、药剂师协会、炼金师协会……”
“药圃从出现在维基亚的那一天起，就不单纯是哪一家的药圃了。”
“我也只是沾了父亲、母亲的光才暂时掌管这里而已。”
李维心中温暖，又有一丝哭笑不得：
“不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有这么差吗？”
梅琳娜的杏眼里满是“怀疑”——在认识李维之前，梅琳娜对族中记载的、先祖特罗图拉的那些疯狂事迹多少有些将信将疑。
在认识李维之后，梅琳娜这才相信世上真有能在疯狂和理智之间无缝切换的人类。
李维举手作降，主动岔开话题，说起了梅琳娜先前那番话中令自己最感兴趣的那一点：
“你说的‘永生花’，是不是昨天生日宴洒的那些花瓣？”
“那些黑绿色的汁液，是不是就是「皇血花」发酵后的液体？”
梅琳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惊讶地反问道：
“怎么？你又有什么发现？”
不得不说，其实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梅琳娜确实是能跟得上李维的脑回路。
“现在方便吗？给我搞一些这种汁液来？”
李维眉飞色舞，带着遮掩不住的兴奋。
“现在？”
“对！而且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除了你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