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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你看看，这个吊坠有什么特别的吗？”
回到自己的船舱，平复心情的李维将雅米拉的吊坠递给了安娜。
安娜接过吊坠，细细打量了一番，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试探地开口：
“娜迦的皮？”
作为李维的侍女，这点眼界安娜自然是不缺的。
不过安娜有些疑惑，虽然荆棘领深处内陆，但娜迦皮倒也不是什么伯爵府上买不起的东西。
李维心中了然，没见过「бζ」这“鬼画符”的人，想来不会把它当作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就是李维自己，要不是刚刚的巧合，加上去年拷问探子时见过这不知道怎么念的“鬼画符”，也就忽略过去了。
哈弗茨夫妇经过研究，暂时都还不确定这「бζ」究竟是文字还是单纯某一方势力制定的密码又或者代号。
而现在的李维发现，这玩意跟娜迦表皮的纹路走势确实很像。
这里李维就要“批判”一下谢尔弗家“不学无术”的先祖们了——府上的藏书不够丰富，不支持李维“某度一下”「бζ」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有互联网和搜索引擎的第四百多天，想它。」
李维暗自惋惜。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李维几乎就要淡忘「бζ」的存在了。
没想到再次出现，背后又是有着巨大的推手。
不过这样一来，李斯特和双薪佣兵团的惨烈遭遇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安娜，去拿几块娜迦皮来，每个部位都各拿几块。”
李维想试试，自己能不能通过娜迦皮的纹理来“破译”这东西。
“稍等，少爷。”
虽然心中好奇，但安娜相信少爷不说的事情肯定有他的理由。
稍微整理了一下发箍，安娜转身进了卧室。
等到安娜抱出一大卷娜迦皮，李维就发现自己草率了！
娜迦皮在硝制过程中，保留了背面的纹理，书写则是在内侧经过硝制的一面。
也就是说，娜迦背皮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纹理——特别是雄性娜迦。
想要在这些纹理中找出特定的片段，难度不亚于在灰雾山脉中找出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
此路不通，李维只能去找李斯特，确定这娜迦皮的来路了。
再就是，写信给自己的叔叔卡洛斯·谢尔弗，请他前去李斯特在日瓦丁购买的宅子里一探究竟。
……
“这一批娜迦皮，大约是在五年前，在和雷电佣兵团的冲突中缴获的。”
“有什么问题么，子爵阁下？”
李斯特心中忐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些佣兵团的团名都挺、挺威风的。”
李维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闪电徽记，接着问道：
“是这个雷电佣兵团么？”
李斯特摇摇头，接过闪电图案的铁制徽记，比划道：
“大人，这是弧形闪电，是闪电佣兵团的标志。”
“雷电佣兵团的徽记是球形闪电。”
「你们还挺讲究科学啊。」
李维心中腹诽，又听见李斯特接着说道：
“确实有传言说这两家佣兵团背后是同一个组织。”
“但闪电佣兵团主要活跃在爱琴海沿岸，更像是海盗；我并没有听说过他们在内陆有什么业务。”
“而雷电佣兵团的总部据说在维基亚的中西部、靠近科什山脉。”
“我们跟雷电佣兵团的冲突无非就是外来户和本地帮派的利益之争，五年前的事情并非只有我们一家参与。”
“您可以找其他人考证一番。”
“除此之外，”李斯特言辞恳切，但眼下的遭遇又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只能犹豫着辩解道，“我并不知道闪电佣兵团为什么会参与这次围剿。”
说到这里，李斯特又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兄弟们，眼神一黯。
「西南沿海（爱琴海）——中西部山区（科什山脉）——北境（莱茵河），又是这条走私路线。」
听到李斯特的阐述，李维的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一幅地图。
如果说莱茵河航线是合法的物流运输路线的话，那这条著名的“中部走廊”有着大量的无人山区和兽人盘踞的地盘，便是维基亚最大的走私路线。
荆棘领教会的贩毒案走的大概率也是这条路线。
与之相比，多宝湾单纯得像个婴儿。
作为西北门户、“王国孤忠”，荆棘领自然是不会为了王国的赋税大力打击走私。
恰恰相反，身处边境的荆棘领本身也是走私大户。
甚至于，罗曼诺夫家族也没少干走私的勾当。
这属于时代的局限性，现在的李维也不可能光着膀子对着干。
何况维基亚目前也不是李维的维基亚，他吃饱了撑的打击走私。
细细想来，五年前，葛朗台也已经去了河谷镇——比起荆棘领，混乱的河谷平原显然更适合走私。
李维决定稍后去找荣誉子爵大人“好好谈谈心”。
李斯特的一面之词，也需要多方印证。
比如说，那个“死亡佣兵团”的老大提到的、来自幕后黑手的报酬。
“你见过这样的黑衣人吗？”
李维说着摊开了萨莱绘制的“嫌疑人肖像画”。
尽管脸和身形都被遮掩，但萨莱还是尽力还原了其他的细节。
李斯特端详了一会儿，矢口否认。
李维点点头，收起画像，便要告辞。
李斯特“嚯”地站起身，抢声道：
“大人，双薪佣兵团还有一些外围的据点和在外执行任务的人员。”
“我想，也许、也许他们说不定会有别的线索。”
有没有线索不一定，但李斯特迫切想知道自己人的生死。
李维大踏步地离开，头也不回：
“你先去见一见雅米拉吧，她应该快要醒了。”
“然后联络你的下属，去配合我弟弟的工作。”
李斯特鼻头一酸，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的心中日夜煎熬，却是半点不敢向荆棘领的人请求见一见自己的妻子。
“几位黑骑士大人，我能否借用一点粉霜。”
李斯特扭头看向看管自己的黑骑士，指了指自己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苦笑道。
比起这不正常的脸色，灰败的面容或许更能让雅米拉放心一些。
黑骑士手指微颤，示意卫兵去取一套化妆品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