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看着浑身无力的素云，
有些心虚的扭过了头，
素云比她小几岁，也是进了李家就开始伺候她。
说两个人是主仆，倒不如说是姐妹。
而且素云从小就心细的很，什么事情都是照顾她，
相比之下反倒是素云看起来更像是姐姐。
此时素云欲哭无泪的说道：
“奶奶，伯爷怎么会突然来的？门窗我都关好了啊！这几日我就防备着呢，怎么昨晚还......”
李纨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要说昨晚上过了那两个小时之后，
她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是因为那燃香的问题才会那样，
但后来事实证明和燃香没有关系。
贾珺将她伏在窗前.......又那啥了半个多小时，
后来又回了榻上半个多小时，
这前后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不仅让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是有非人的存在的，
也知道了她对贾珺其实是有‘感觉’的，
不管是从那个方面说的感觉...
李纨心虚的是这件事没想到把素云牵扯进来了，
今年素云也才十八岁，
正想着这两年放她良籍，在给她寻个好婆家呢，
现在可倒好，直接就让贾珺给吃干抹净了，
也不知道那坏人怎么会随身带着药膏的，
现在两人根本就起不了床，
都只能趴着或者侧身躺着。
李纨小声道：
“好像是用刀撬开的窗户，我早上去看了看，栓上有划痕。”
素云惊讶道：
“奶奶还能走动？！”
李纨大啐道：
“胡吣什么！昨儿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你后来装睡也不帮我，真以为我不知道？！”
素云脸色一红，
她昨儿后来的确是醒了，
但是战事那么激烈的情况下，压根就不敢吱声啊！
这要是在被拽过去，怕是命都没了。
而且她看李纨的样子也不是很抗拒，还很......
但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
只能小声问道：
“奶奶，以后可怎么办呀！”
李纨沉默了下来，
昨晚上的事情对她来说是非常矛盾的，
既有冲破束缚的刺激感，寻找到依靠的安全感，被人疼爱的喜悦感，
自然也是有鄙夷自己的自卑感，担心事情东窗事发的恐惧感和愧对贾珠贾兰的内疚感，
她不是王熙凤，
没有那么能拿得起放得下。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或者说她一开始就不知道该如何办。
如今木已成舟，
她的思绪怕是比一团乱麻还要乱。
见到李纨沉默，
素云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小声道：
“奶奶，如今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加上昨晚上伯爷和奶奶说的这些话，怕是伯爷不肯对奶奶放手了。”
李纨脸色一红啐道：
“有什么就说，说这些没用的作甚？！”
昨晚上贾珺为了安抚她，
那情话是不要钱的往外说，说的李纨现在想起来都迷糊，
但这些话自己听听也就行了，哪里能让别人听见？
素云见李纨这个模样，
也知道自己猜对了，无奈道：
“奶奶，都这个时候了，害羞还有什么用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不若就占点实惠才落得下好。”
“这些年奶奶在贾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在咱们家就规规矩矩的，到贾家也是谨慎小心的。”
“说到底不还是没有个靠得住的靠山么！家里的老爷不喜欢女儿，奶奶就得小心的做好一切，免得什么时候被打骂。”
“在贾家以为嫁了个二房的嫡长子，结果先珠大爷走的早，这些年奶奶受的白眼还不少？少爷受的白眼还不少？”
李纨双眼逐渐蒙上泪水，
她自己委屈惯了，
可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这么委屈。
为什么一开始对贾珺那么感激？
就是因为贾珺的存在才让贾兰能在老太太和二老爷跟前露脸。
看着贾兰在贾珺的教导下越来越阳光外向，
就连个子都长得很快，如何能让李纨不感激？
素云见李纨已经听进去了，继续道：
“如今木已成舟了，奶奶不若就倚靠着伯爷。虽说关系见不得光，可兰少爷却能步步青云了！”
“伯爷是贾家的族长，东府的家主，有他帮着兰少爷，那将来奶奶还用操心什么？再说奶奶不也挺......”
话还没说完，
抽泣的李纨就伸手拍了她一下啐道：
“胡吣什么！我那是被逼的！”
素云哄道：
“好好好，奶奶是被强迫的......”
心里却说怕是奶奶你这模样说不得现在还想多被强迫几次呢......
李纨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可，这到底是乱......到底是不对的，一旦被发现别说我的死活了，就是兰儿都要受到影响。”
素云嗤笑道：
“奶奶还看不出？这高门大户里面有几个干净的？东府的大奶奶，少奶奶，西府的二奶奶哪个不是出了名的?”
“大奶奶管家也是一把好手，少奶奶多得下人的敬重，二奶奶的背后多少人在骂她，结果呢？不都是跟了伯爷？”
“当初咱们西府的琏二爷是个什么模样？宝二爷是个什么模样？东府原本的那爷俩什么模样？高门大户里都这样。”
“这件事就算是老太太知道了，也会当做不知道的！所不得还会帮着遮掩呢！毕竟这时候贾家不能在丢人了！”
李纨有些像是不认识素云一样惊讶道：
“你，你怎么能这么想？”
素云摇头道：
“不这么想还能怎么想？一死以证清白？奶奶，可咱们都已经不清白了。再说.......我还不想死！”
李纨怔了一下，
随后也有些感同身受，
她还年轻，她也不想死......
正要在开口的时候，就听到贾珺和姑娘们在门外纷纷喊道：
“大嫂子睡醒了吗？”
李纨自动过滤了姑娘的声音，
听到李纨的声音后，直接就想起了昨晚上的疯狂，
浑身的力气直接就抽干了，
这一刻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