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和贾珺猜想的一样,
自从两份圣旨和安阳王的礼物送来之后,
开国一脉各家的小一辈都跟随后宅主母到了荣国府。
贾母这几日也是忙的厉害,
因为家里正经诰命的就她一个,
邢夫人那个一等将军诰命有些上不得台面,
再说她又是一个续弦,
只能当做一个陪坐的。
这些天贾母都不知道给贾珺推了多少的亲事了,
并非是因为贾珺和贾母说了什么,
而是这些各家主母现在说的都是旁支或者偏房的女子,
而且也就是提了一嘴,没说给贾珺相看,
但是意思都能听明白。
贾母如何肯答应?
就算是贾珺没有继承宁国府爵位,
可到底是宁国府的嫡子!
虽然现在还没有官身,但是眼看着就是要平步青云的,
如何能娶这种身份的?
不过贾母和贾珺都没有生气,
因为很清楚这不过是她们在投机罢了,
各家不过是想着成了自然好,不成也无所谓。
他们是要继续看贾珺下一步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真的符合他们期待的话,
那在将嫡女搬出来也不迟!
这些套路都是贾母早些年玩剩下的,如何会不明白?
贾珺也在前面结实了各家的同龄人,
不过贾珺也有些失望,
虽然不似薛蟠那么混,宝玉那么虚,
但是也都没好到哪里去。
有几个还算可以的,贾珺也特地多交流了一下,
只等着下一步接手宁国府之后,
在加深彼此的交情。
数日后,
宁国府,宁安堂上,
今天是贾家祭祖的日子,
宁国府是贾家一族之长,
族人都聚集在此。
不过祠堂不许女人进入,
所以贾家东西两府连带着后街的所有女眷都聚在此处,
平日里大家难得的聚的这么齐全,
又有着平时吃不到的东西,
因此三三两两的低声边吃边交谈着,
高榻上坐着贾母和几个代字辈的夫人,
贾母对着贾代儒的老婆李氏说道:
“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吧?瑞哥儿的后事听说办的还风光?年纪大了,也走不得多远,就只能让小的过去瞧瞧了。”
李氏的神色满是疲惫,但还是答话道:
“多亏了老封君的福,府里又帮衬了不少,这才办的风光体面一些。若是没有老封君和府上,我们老夫妇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贾代儒和李氏就是贾瑞的爷爷奶奶,
前段时间刚刚咽气,
只是贾珺的人借口过去帮忙的时候,
才知道那镜子不翼而飞,早就消失了。
贾珺总觉得跛脚道人和癞头和尚在躲着自己,
一些他们本该出现的地方都没有出现。
不过如今虽然失望,但也不至于迁怒。
毕竟贾瑞虽然是自己作死,
贾代儒也有着他的不足,
但是现在贾瑞已经死了,
贾代儒又是代字辈的,
以后说不得有什么用处,
还特地叫人送了二十两银子过去。
贾母拍了拍李氏的手说道:
“你我都这个年纪了,许多事也早就看开了。好好将养着身子才是正经!前两日我还和宝玉、珺哥儿说起这事,他们听了也跟着难过。”
“只是你知道宝玉那个孩子,从小就有癔症,怕他犯了病,就没让他出去,免得扰乱了你们。珺哥儿也是个孝顺孩子,惦记着你们。”
“说咱们在京都的贾家子弟不多,今年回一趟江南。看看那些分家里有没有合适年岁的孩子,最好不记事的,抱回来过继给你们。”
李氏愣了一下,随后双眼流泪的说不出话来。
她和贾代儒的年纪都和贾母比并不算多大,
虽然是代字辈的,但也才六十多岁。
虽然身体没有贾母这么硬朗,
但是再活个十年八年还是可以的。
本来也是打算着从亲族里过继一个香火,
结果各家子嗣都有些不昌,也就没人愿意。
如今贾珺应下了这事,还说找的不记事的过继,
那可就是给他们家不仅续了香火,还能当做亲生的教养了!
跟前几个老妇人也跟着劝了起来,
还不忘在贾母跟前夸赞几句宝玉和贾珺如何如何。
贾母笑着应了几声后,也跟着宽慰了几句,
见李氏激动的模样,
就知道之后一段日子也会有些盼头。
正巧秦可卿端着茶水糕点过来,
贾母看向秦可卿,皱眉问道:
“这脸色怎么又不好了?前些时日在那边住着,不是都好的差不多了?怎么这才几日不见,脸色就这么不好?可叫太医来瞧了?”
可卿此时脸色苍白,唇上都没有什么血色,
再加上本来也有些黛玉的神采,
此时看着倒像是大病卧床的病人一般。
可卿柔弱的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自从老爷改建了后面的会芳园之后,就一阵阵的不舒服。也就是去老太太身边,才好了几日。回来了,就又不自在了。”
“这两日也看了太医,却也瞧不出什么毛病,只能开了些补药。只是那补药吃的多了,反倒是越发的不舒服了,今儿就没再吃。”
听到会芳园改建的事情,
贾母顿时怒道:
“早就说不让他改,免得坏了祖宗风水!如今改成这般模样,还连带着你跟着遭罪!一会儿祭了祖跟我回去西府住,让他们爷俩什么时候拆了那破园子,你在回来!”
秦可卿心中一阵激动,
心说叔叔教的办法果真好使!
又想着贾珺的提醒,软软的说道:
“老太太,我不好过去住那么久......”
贾母一摆手说道:
“这回你就听我的!住我旁边,要么就跟我一起住!不用管他们爷俩!”
看贾母的模样,
要不是人太多的话,就要开口骂了!
王熙凤在下面招呼着,
看起来风风火火的,但她这会儿反倒是没有什么自得的,
而是羡慕起高榻上的贾母,
看看那边端坐的邢夫人和王夫人、尤氏,
王熙凤心说自己什么时候能像是老太太一样,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