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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熥儿,你告诉咱,户部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皇爷爷,能不在这儿说么?”朱允熥看着一旁如狼似虎的官员,万一说了岂不是所有人都跑上来要钱?
“卖什么关子,快说!”
“哦。”朱允熥不情不愿。
“银行司和户部衙门有过约定,银行司租用户部仓库;每年付给薪金。银行收入的十分之一划入户部,作为赋税上交。”
“再加南直隶的商税已实行两月,各地关税统一收归朝廷,如今国库...”
“多少?”朱元璋迫不及待,坐在龙椅不安分的挪动几下。
“有三百五十六万贯。”
“这才仅仅两个月便有三百万?”
朱允熥默然颔首,朱元璋顷刻喜笑颜开,“干得好!这些商人还真有钱。”
“你们这些文人总在夸赞商鞅桑弘羊,咱看,熥儿的水平比他们要高多了。”
“王安石变法故而让朝廷富有,可百姓却渐渐拮据,最后还弄得四处纷争,国破家亡!”
“熥儿成立银行,不动声色便让户部充盈,那句话怎么说的?”
“对,民不加赋而国用饶。”
“现在岂止民不加赋,百姓因二五减租诏和水泥路负担更轻,熥儿真乃本朝理财大家!”
“你们觉得呢?”
看着朱元璋一脸自豪模样,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唱反调,更何况朱允熥就没给任何人留下口子。
一向稳重的作为完美无缺到令人无话可说。
除了朱允炆李贯在内心酸溜溜的骂上几句与民争利外,再也不能如何了。
刘三吾出班跪倒,“三皇孙天赋异禀,屡出奇招,心怀百姓,忧国忧民。”
“所作所为正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真实写照。”
“天下庶民无不翘首以盼,拂高天之云翳,仰日月之光辉,在此时也。”
周观政点点头:“臣附议。三皇孙殿下怀陛下凌云之志,又继承太子忧民之心,当断则断,当出手则出手,实乃天赐之人也。”
“哈哈哈!”朱元璋开怀大笑回到龙椅,“你们说的,咱都要翻翻起居录,看看熥儿出生是不是也有异象伴随。”
“熥儿,他们这么夸赞,你就没应和之话么?”
“皇爷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尔,何况皇子皇孙呢!”
“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话要记入咱的大明律和大诰当中,传之后世。”
这个朝会完全就是朱允熥的个人独秀,一旁的朱允炆内心嫉妒,却还要在表面给予鼓励,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咱之前封你当户部尚书,银行主事,可那些都是你应得的。”
“今儿,咱再给一个奖励。”朱元璋神秘兮兮说道,“他对你忠心无二,能帮你成就大业。”
“很快他就会去找你。”
忠心无二?这个评价...
朱允炆嫉妒的发疯,他阴晴不定的看了一眼齐泰,愁眉紧皱。
想想办法啊,现在该如何?
就看着朱允熥底蕴越来越厚,而后在大殿上耀武扬威么?
齐泰微微颔首。
朱允熥出班说道:“皇爷爷,我还想问你要个人。”
“谁?”
“罕东!”
罕东?
听到他出手要人朱允炆马上打起十分精神,他怕如同杨士奇一般的贤才再次从手中溜走,故而打算截胡。
可罕东?
这名...是个汉人么?
难道是在野遗留的什么大贤?没听说过啊。
朱元璋疑惑问到:“罕东是谁?咱手下有这个人么?”
死胖子茹嫦急忙回到:“皇上,有!”
“说!”
“罕东乃是鞑子降将纳哈出的儿子。纳哈出与辽东被冯胜和蓝玉逼降,因其手中有三十万大军,陛下待之隆厚,封海西侯。”
“而后纳哈出随颖国公出征云南,于军中暴毙,罕东袭爵。”
“纳哈出的儿子?”朱元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扣,“咱想起来了,那不是个纨绔么?”
朱元璋对待勋贵比较苛刻,每年必须经由武选司考核,可此人纨绔到连他都放弃治疗,可想废物到什么地步!
“熥儿啊,那人没什么用,换一个吧。”
朱允熥摇摇头:“皇爷爷,就他了,他对我有大用!”
朱元璋决定慎重一些,“茹嫦,罕东最近是洗心革面了么?上次武选司考核他表现如何?”
“额...”
洗心革面?应该算不上吧。
“他...”茹嫦不好意思说。
“怎么了?咱对勋贵的要求是射箭五中四,他不会没达到吧!”
“他...没骑上马。”
噗嗤!
文武百官听后齐齐一喷,看到纠察御史不忿的目光顿时用弧板挡住自己。
他们很想不笑,但嘴不听啊。
“他爹纳哈出虽然被咱两次俘虏,可好歹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骑马射箭无所不精!”
“他倒好,居然连马都上不去?”
“丢脸啊!”
“熥儿,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换个人吧。”
朱元璋苦口婆心,一旁朱允炆却在默念法华经,这人挺好,别换别换,千万别换!
因为这般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才好呢!
朱允熥摇摇头:“皇爷爷,就他。”
“你这倔脾气...”朱元璋被噎了一下,不过还好,有自己送的贤才,这波不亏。
“退朝!”
回到乾清宫,朱元璋让太监叫来一人,“之前你在文渊阁教导皇子读书,可肃王却暗中给熥儿下眼药,咱让你滚到御马监养了几个月马,感悟到什么了?”
“回皇上,微臣愚钝。”
“嘴硬!怎么,就不怕咱让你到诏狱里面蹲几年么?”
“皇上所赐,臣不敢辞。”
“咱让锦衣卫查了,肃王所作所为只是他一时激愤,和你关系不大。你在文渊阁喜欢观看兵书,在御马监也和太监时常谈论,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
他急忙下跪:“微臣惶恐。”
“这些太监,每个人都想取代宋和,想方设法的巴结咱!”
“你以为御马监太监不会和咱说么?”
“微臣只是胡乱说说自己的见解而已。”
“咱问你,蓝玉的捕鱼儿海之战,是莽撞还是十拿九稳?”
“回陛下,是后者!”
“为何?”
“因为当时的军中不止有蓝玉,还有王弼!唐宪宗元和年间,便有李愬雪夜下蔡州之举。”
“在外人看来乃是冒雪向前,可皇上安排观童寻找水源解决大军后顾之忧,再有蓝玉派出快马斥候摸清敌情,最后奋勇向前,一举打垮北元,实乃情理之中。”
“分析的固然不错,但是还差了个最关键的东西!”朱元璋凛然看着他,“直觉!”
“要想成为一代名将,直觉判断必不可。”
“咱攻入应天面临两难选择,先打陈友谅还是张士诚?咱的直觉说,若是先打陈友谅,张士诚绝不会救援;若是打张士诚,陈友谅定会空国而下,到时候咱两面迎敌,不战自败!”
“蓝玉也是如此,在和徐达,傅友德从征的过程中,他早已培育出对战场的敏锐直觉!”
“直觉告诉他,敌人就在捕鱼儿海!”
“否则草原那么大,为什么他偏偏派遣斥候去打探那里呢!”
“看似虚无缥缈,可却真实可靠!这是从书本中学不到的,也是你无法分析的。”
“有王弼在,只是其次。”
他怔怔出神,朱元璋反问道:“怎么,不相信么?”
“微臣愚钝。”
“说太多也没用,很快你就会感觉到。熥儿那里缺人,拿着吏部的文书,去银行当个小吏吧。”
银行?
他跪拜叩首:“微臣遵旨!”
从皇子之师变成养马的,而后成为银行的小吏,真是命途多舛。
吏部尚书詹徽看到他是皇上钦点的,亲自出面为他办理文书,盖上吏部大印。
“在三皇孙麾下,可一定要听话认真,好生做事。”
“多谢尚书大人指点。”
“若是三皇孙当面,别忘了多提我两句。”
他微微一愣,随即点头:“下官知道了。”
“好!好!”
詹徽为人便是这样,善于专营,但办事能力很强,不然朱元璋也不会将他放到吏部尚书的位置上。
来到银行,拿着文书见到司务杨士奇,杨士奇工作繁忙只是草草接待了一下。
“尽快熟悉银行的规章制度,你现在的工作便是坐在柜台旁,负责数钱和记录!重点是和别人好好学习!”
“明白么?”
“司务大人,我明白了。”
随后他便坐在一旁,轻轻研磨,无论面前有多少人依旧不慌不乱,研磨的同时轻易便将所有钱清点完毕。
杨士奇打量片刻心中一愣:“研磨,就是磨心。在嘲杂的银行中依然能保持心平气和,此人不简单啊。”
看着他一笔一划认真记录,而后飞快将钱清点完毕,每一张都仔细核对,找了几个箱子按照姓名分别放置,整整齐齐,杨士奇突然对他起了兴趣。
他便是皇上派来的那个人么?
看上去很自己年龄相似,面孔斯文,胡子齐整,彬彬有礼。
在银行柜台上,无论办事的百姓多么吵闹他都不会生气,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制度。
杨士奇对他产生了兴趣,放下所有公务坐在椅子上,忽的叫住一个人:“你过来。”
“司务大人,怎么了?”
“新来的那人叫什么名字?将他的资料拿来!”
“稍等,来我查查!”
“好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