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蓝月辉的车子骑的格外的慢,甚至有一些散步的路人都超过了他们。
到了阮媚颜家附近,她下了车,“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蓝月辉点了点头,“诶,等等。”
“怎么了?”
“你小时候住在哪?”他还是问了出口,她的言行举止,她的所有,甚至是这么多年后看到她的第一眼,他都觉得这就是陪伴他童年的那个小女孩。
“我忘记了。”
“那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没有和你一起玩的小伙伴啊?”
她摇摇头,“不记得。”
“嗯,那好吧,你回去吧。”
阮媚颜点了点头,“晚安。”
“晚安。”
深夜,阮媚颜握着手中的Mp3,抱着软软的兔子,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眠,他童年的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他这么多年一直记得她,寻找她,可是他又为什么觉得自己和她很像呢,百思不得其解,她挠了挠头,眼前忽然浮现出自己抱着蓝月辉的场景,她早已恢复平静的心脏又开始了剧烈跳动,这夜,注定无眠。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蓝月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腰间和后背似乎还留存着那柔软而灼热的体温。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就是那个自己所认识的小颜。
思绪飘回到童年时代,因为父母工作繁忙,没有时间陪他,造成了他经常独处从而性格孤僻,没有小伙伴愿意来找他玩,有一次放学他在教学楼门口摔倒,看着流血的胳膊和腿,他疼的大哭了起来,路过的同学们没有一个理他,小小少年的心仿佛被这个世界所冷落,炽热的心脏一点一点变凉。
“啊!你流了好多血!”一个女孩子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少年看着旁边的女孩,错愕的一瞬间忘记了疼痛。
“我扶你起来。”女孩拉着小小的少年站了起来。
“你家在哪?你的爸爸妈妈来接你了吗?”女孩继续问。
“阿姨会来。”他回答。
因为父母工作繁忙,所以请了一个保姆来负责他的日常生活。
小女孩扶着他走到门口,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因为太过疼痛,他眼泪依旧不停的在往下流,小小的身体也不停的抽泣着。
女孩子从包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妈妈说给了糖就不能哭了,因为糖是甜的,会让你忘记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我把糖给你,你也不要哭了好吗?”
他乖乖的点点头,扒开糖纸塞到了嘴里,浓郁的奶香味融化在口中,通过味蕾甜到血液,仿佛伤口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从那以后,女孩每天都会找他一起玩耍,还会给他一颗大白兔,让他每一天都变得很甜,他黑暗孤僻的生活也因此多彩了起来。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总是想找到她,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有怎样的生活。
他转了个身,不管她是不是从前的小颜,他都难以摆脱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的想法了。
闹钟声响起,他收拾妥当如约来到咖啡厅等左依晗,看着分针一点点走动,希望今天等待他的是个好结果。
“不好意思,月辉哥哥,我来晚了。”左依晗穿着一条浅紫色的连衣裙,编了好看的辫子,配上她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漂亮。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每次妈妈穿新裙子都会问他,“儿子,妈妈今天漂亮吗?”
蓝月辉看着眼前的人,礼貌微笑,“没关系,你今天很漂亮。”
左依晗听到后,头微微低下,眼睛看着桌子,羞涩的一笑。
“你问叔叔阿姨了吗?”蓝月辉问。
“正好今天他们医院里有事,我和我妈妈说了半天,她终于同意我帮她值班。”
蓝月辉点头,两个人走向医院,主任办公室内,不同书架上陈列着各种档案,两个人把门从里面插上,开始找寻着田琪这个病人的档案,面对密密麻麻的文字,厚实的文档,两个人却充满了耐心,一个个的去找,忙碌了一整个上午,发现办公室内根本就没有完整病人们的档案,也是,小小的房间内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病人的资料。
“有没有专门放病人资料的地方?”蓝月辉问。
左依晗想了想,“我知道了!在病案室!”
“病案室?”
“对,那里有所有近几年病人的档案,但是好像看管的很严,得申请后被批准了才能进。”
蓝月辉挠了挠头,“那有什么办法进去吗?”
“好像只能告诉我妈妈了,她有这个权利进去。”
蓝月辉摇了摇头,忽然眼睛一亮,“钥匙在哪?”
“钥匙?”
左依晗在柜子中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大串钥匙上发现了“病案室”三个字。
两个人相视点头开始了行动。
看守病案室的有两个保安,监控器那里有一个护士值班,左依晗先去监控器值班室装作肚子疼,让那位护士去帮忙买药,然后蓝月辉装作医院内有贼让两个保安分头帮忙去追,在蓝月辉带着保安离开的时候,左依晗跑去开病案室的门,蓝月辉从另一侧拐回来跑进病案室。
一系列行动完成后,两个人开始在病案室找寻档案,由于档案太多,从蓝月辉的推断来算,他们只需要从前年的档案开始找就可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都爬上了夜空,就在蓝月辉快要陷入又一次失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名字:田琪。
他看向病例,两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死亡。
接着他仿佛喘不过气一般,用颤抖着的手指去找寻这个人的出生年月,性别,住址,每一样都完全吻合,乳腺癌去世,不可能的,母亲陪他一起散步,读书,做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那么健康的母亲怎么可能就这样不在了,他用发红充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份病例,这张纸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崩溃甚至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