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二人,予安呆愣了一下,然后又很快反应过来,躬了躬身喊道:“姨母。”又对着薛瑶微微拱手,薛瑶也笑着喊了声:“姐妻。”
两人这次为何而来,予安心中有数,连忙把人给请到屋里,又吩咐沈从去帮她取些菜肉,晚上招待薛靖二人的,她说完没听到沈从应声,便又说了一遍。
可还是没得到回应,这才抬起头看向沈从,发现她正看着薛瑶。
穿着杏黄色的襦裙的薛瑶实在是娇俏可爱,沈从盯着她没回过神来,刚才薛瑶跟予安说话时,她不好意思看,这会儿只有个背影,倒是胆子大了,想多看几眼,是以压根就没听到予安说什么。
“沈从?”予安又喊了她一声,声音也抬高了一些,沈从这才回神。
可脸色瞬间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问道:“怎…怎么了予姐?”
“还问我怎么了?我都说了两遍了,让你取些肉和菜。”
“哦哦,好,我这就去。”应了声,正往门口走时,沈从还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薛瑶,视予安为空气一样。
沈从这样着实少见,予安见状有些无语,不过也没说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薛瑶长得又不差。
沈从走后,予安走到正在院子里薛靖和薛瑶身边,小声说了一句:“淮絮近来身子疲乏,睡得有些迟了,我去喊她。”说完她要动作,就见薛靖抬起手阻拦了她:“淮絮疲乏,那就让她多睡一会儿。”
薛靖是真心疼柳淮絮,也知道她和予安感情好,只以为是妻妻之间的疲乏,便招呼薛瑶在院中坐着等柳淮絮醒来。
予安见状也没再去喊她,而是回了厨房继续去做早饭。
柳淮絮近来是真的有点嗜睡,每次都是予安做完了早饭后才能醒过来。
不过两人无事,起晚些便起晚了些,也无伤大雅。
可今日薛靖和薛瑶来了,尽管二人是柳淮絮的至亲,可予安还是觉得于理不合,便在早饭做好之后,去喊了柳淮絮。
这次薛靖也没再阻拦了她。
予安轻轻的打开房门,又进了柳淮絮的屋子里。
刚转过身想走到炕边喊人,却瞧见柳淮絮正眼神有些迷糊的看着她。
这样子,一看就是刚醒。
软软乎乎的。
予安心思微动,大着胆子往前走去,刚坐到炕边,柳淮絮就先握住了她的手,声音软绵的说道:“我做噩梦了。”
柳淮絮直勾勾的看着予安,还没等予安问起是怎么回事,柳淮絮撇撇嘴委屈的说道:“我在梦里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说着说着,柳淮絮的眼眶渐渐了红了,还没等予安反应就一下子扑倒了她的怀里。
满怀的薄荷冷香,予安怔忪了一瞬,然后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肢。
有一阵子没有这样的亲密接触,予安的信香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跟薄荷冷香在空气中纠缠。
柳淮絮环着她的脖颈也更紧了些,离腺体的位置更近,嘴里露出呜咽的哭声。
不过没有多久,柳淮絮便撑着她的肩膀坐直了身子,眼眶更红,可眼睛里却没有那份软绵,冰寒依旧刺骨。
而后轻轻推开了予安,用被子包裹住自己。
予安有些怅然的紧了紧手,又俯下身从后面抱住了柳淮絮。
柳淮絮先是没动,然后又挣扎了两下,予安的用的力气更大了一些,声音却是难得的软:“淮絮,我错了,我不该畏畏缩缩,不该…”
“你弄疼我了。”
柳淮絮隐忍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予安瞬间闭了嘴,抱着她的手也松了松,柳淮絮趁机坐了起来,把予安推开,眼神也不再冰冷,带着浓浓的委屈控诉道:“你早想什么去了?非要让我难受这么久才行嘛…”
“我…我混蛋,对不起,我…”
予安一见到柳淮絮闷不吭声的掉眼泪,整颗心都像碎了似的,毫无章法的给她擦着眼泪,又捧着她的脸亲吻了好几下。
可那眼泪却越擦越多,予安也觉得眼眶有些酸涩,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一边掉一边帮柳淮絮擦着眼泪。
直到柳淮絮的眼泪不在掉下来,予安却停不下来了,跪坐在炕边把头埋在柳淮絮的肚子上抱着她哭。
柳淮絮看她这样,心软的不成样子,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哄着她,但予安根本听不进去,只是呜咽的说着:“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怕说了之后失去你…没想到…”
予安哭的实在是难以自持,比起哭泣更像是发泄,抱着柳淮絮的腰肢哭嚎着:“我…其实很害怕的,我怕你…唔”
予安含糊不清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咣当一声,两人身体均是一震,予安痛哭的情绪瞬间被没了,红着眼眶看着柳淮絮,抽了抽鼻子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
“姨母和薛瑶来了。”
柳淮絮刚才睡得太懵,完全没听到外面有任何的动静,只看到予安进屋,这会儿两人痛哭了一阵才知道外面有人,柳淮絮的脸色瞬间就不自然了,放在予安肩膀上的手也松开了,轻声的说道:“你先起来,我洗漱一下。”
予安听话的点头,让柳淮絮起身,然后想了一会儿又跟了出去。
不止柳淮絮需要洗漱,她哭成这样也需要整理一下。
等到两人再出门时,予安问了柳淮絮好几遍自己的眼睛红不红,柳淮絮没应声,只是涂脂粉的时候给她也涂了一些。
收拾妥帖后,两人才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薛瑶见到两人出来便放下手里的水盆,冲到了柳淮絮的面前,脆生生的喊着:“表姐,我好想你呀~”说完就往柳淮絮的身上扑。
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两人信香纠缠了一阵,此刻柳淮絮的身上还有她的桃花酒香,此刻的薛瑶要抱着柳淮絮,予安想也没想的就把柳淮絮往后拽了一下,让她跌在自己的怀里。
薛瑶见状气恼的跺了跺脚,回头喊着薛靖:“母亲,姐妻好过分,不让我抱表姐~~”
若是平时,薛瑶这样一撒娇,薛靖肯定是会向着她的,但这会儿薛靖却是只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便吩咐起身边的沈从来:“沈乾元,你把那些菜再拿过来些,我一起洗了吧。”
薛瑶见薛靖这样,更是气恼,小跑到了薛靖身边想要撒娇,可薛靖却还是顾着盆里菜,还提醒她:“你可小心了,别像刚刚似的,把盆又摔在地上。”
这样的撒娇声实在是腻歪的很,沈从看着薛瑶脸红了红,然后逃命似的跑到了予安面前,跟她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儿。
“刚刚我回来时薛老板和薛小姐说要亲自做菜,所以我才把肉和菜交给她们的。”
予安和沈从说到底是雇佣关系,虽然如今店铺关了,但是工钱予安还是照付的,所以方才吩咐沈从去拿菜和肉,沈从自然是觉得该是自己回来做菜的,这会儿被予安瞧见,生怕予安以为她偷懒。
不过予安也了解她,知道她不会,更何况看薛靖的样子明显是乐在其中。
她摆摆手,又让沈从过去帮忙,然后又转过身要拉着柳淮絮过去。
但柳淮絮没让,刚才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她才不能那么快的原谅予安。
饭菜做好了之后,予安把沈从留下一起吃饭,不过的沈从全程都害羞的很,吃过饭后便说有事就先离开了。
沈从走后,就只剩下几人,薛靖说话也放开了许多,端着的架子放了下来。
“淮絮,这战事起的太过急,虽然你书信告诉我,想留在临阳县,可我还是觉得不安全,想把你们都带回到江之县去。”
薛靖是真的担心二人,说完这话又劝了两句,薛瑶也跟着一起劝。
不过这些话,予安都没听清楚,她只听到薛靖的那句…
留在临阳县。
柳淮絮压根就没想过要抛下她一人,去江之县。
她心里有股冲劲儿,恨不得把柳淮絮给抱起来转一圈,但奈何有薛靖和薛瑶在,她只是把手放在桌下,轻轻的握上柳淮絮的手。
柳淮絮这次没躲着她,也回握着她的手。
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着拒绝薛靖的话:“姨母,我跟予安的家在临阳,所以我不并不想离开。”
薛靖劝说无果,也不气馁,说是在住上两天,让柳淮絮想想清楚。
这事儿便先说到了这里,晚些的时候予安把厢房的两间屋给收拾了出来,让薛靖和薛瑶住在这里,又烧了些热水给给她们洗澡用,才回到了跟柳淮絮的屋里。
屋里的门开着,柳淮絮刚洗完澡,正坐在梳妆台梳头发,予安洗完之后便走到了她的身后,接过她手里的梳子。
柳淮絮一直很安静,微微靠在她的怀里,等着她开口。
白天的话没说完,此刻两人都很有默契,一个等待,一个措辞。
头发梳完,予安也开了口:“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超乎你的想象,但都是真的。”
柳淮絮转过身来,没有说话,眼神却在等着她继续说。
予安蹲下身,拉着她的手又嘱咐了一句:“我说的话你不要害怕。”
然后低下头等着柳淮絮的手指缓缓说道:“我…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并不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予安,所以…在老宅的时候,那些记忆我是没有的。”
“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去年秋天,也就是你觉得我不怀好意接近你的那时候…”
“我知道这事儿很荒诞,所以我不敢跟你说,怕你…”
“怕你离开我,怕你质问我,另一个予安去哪里了,而且…越是知道你们一起长大的感情,越是害怕。”
予安说完这几句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柳淮絮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瞬间慌了神,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又紧紧的攥着柳淮絮的手,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却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能想到的,把实情告诉柳淮絮她肯定会无比震惊,所以多说也毫无益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柳淮絮的眼神还是放到了予安的脸上,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破绽,可显然,是没有的。
她有些不太想死心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对什么都好像很清楚?”
“还有,如果你不是予安,你又是什么人?”
予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又松了下来,看着柳淮絮的眼睛开口解释道:“我…我就叫予安,只是睡了一觉我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在我的世界是一本书,所以我来到这里才会对很多是都熟悉。”
柳淮絮有些木然的回握住予安的手,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低声的说着:“怪不得呢…怪不得…”
“怪不得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
“原来…是这样啊。”
尽管刚才予安已经告诉她不要害怕,要相信她,可在她说出第一句的时候,柳淮絮还是下意识的觉得荒谬。
但予安说的越多,她却越来越相信了。
面对她的问题,予安的回答虽然让人难以想象,但又确实有理有据。
那些事情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予安这一年多的变化,不只是在对待她的事情上,还有对予栗的,对予家其他人的,包括之前的那些莺莺燕燕。
都是全然不同的。
要说不信,好像没有什么理由了。
但这件事还是给了她一定的冲击,柳淮絮头脑有些发涨,扶着额头缓缓站起身,疲惫的说道:“我有些累了,想睡觉。”
予安伸手想要扶她,却被柳淮絮给挡了一下,挡完之后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生硬,果然回头看到了予安一脸手上的表情,柳淮絮动了动嘴解释了句:“这件事太荒诞了,我需要好好理清楚。”
予安听了难受的劲儿淡了一些,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被褥,躺好了之后没有平时的相拥,亦没有那么冷淡,只是各躺各的,柳淮絮在里面,呼吸微微有些急,予安侧目看过去,想问问她怎么样,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柳淮絮便小声的说道:“把油灯熄灭吧。”
要开口的话变成了好字,说完予安又起身把油灯吹灭,在回到被窝里的时候,柳淮絮已经翻过了身去。
予安叹了口气,也背对着柳淮絮。
予安一夜没睡,柳淮絮却是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淮絮最近嗜睡,就算是心里想着这事儿也还是抵抗不住困意睡了过去,但这一晚上的梦让她睡的并不踏实。
梦里都是曾经的那个予安,包括那个让她心惊胆战的夜晚。
时隔许久,她又一次梦到了这件让她恐惧的事,梦里只有她和予安,没有予栗,不管她怎么样的哭喊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直到她精疲力尽。
终于,她见到了那个能够让她安心的人,最终把她救了出来。
但救出来之后,她却再也见不到那人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
睡醒之后,柳淮絮感觉自己被浓郁的桃花酒味包裹着,缓了好一会儿才才清醒了些,伸出手摸了摸身旁已经发凉的地方,怔愣片刻又惊恐的爬了起来,赤着脚走出屋子。
看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终于是安定了下来。
松开扶着门框的手,转身回了屋子里去。
这时候予安正好是转身拿肉,碰巧看到了柳淮絮的背影,视线下移盯在了柳淮絮赤着的脚上。
昨晚她一夜没睡,知道柳淮絮睡得并不好,好像是做了噩梦,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
许久未感受过温软又带着丝丝冷香的柳淮絮,予安一边安抚着她,一边释放着信香让她放松。
直到天开始放亮,予安才蹑手蹑脚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在门口坐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始做早饭。
薛靖和薛瑶起的也没有那么早,估摸着也不急着吃饭,予安便进了屋里去找柳淮絮。
一进门,柳淮絮正好在弯着腰清理自己脚上的污渍,听到身后传来声响,柳淮絮回头瞧见予安盯着自己的脚,下意识的缩了缩,脸上一红。
“你先出…”
“地上多凉啊,你怎么能不穿鞋呢?”
柳淮絮的话没说完就被予安打断了,然后又腾的一下被抱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搂着予安的脖颈,看着她严肃的脸,生出些不好意思来,把脸埋在了她的脖颈。
任由她把自己放在炕边,又去打了些热水给她洗脚。
予安又变得有些絮絮叨叨的:“你身子骨差,不能这样折腾的,知不知道?”
“嗯…知道。”
“知道你还不穿鞋?大清早的有什么事能让你那么急?”
予安是真的在为她操心,这样的认知让柳淮絮的心里又生出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不过那感觉很快压制了下去,她看着面前蹲下身为她洗脚的人,心里又暖又愧疚。
她现在可以清晰的看清楚,眼前的这人与梦里那个面目丑恶的人完全不同,就算是光怪陆离又怎么样?
眼前的人是实打实的就行,千万不要像梦里那样,突然消失。
柳淮絮弯着腰,捧着予安的脸问道:“你突然来到这里,会突然消失吗?”
予安仰着头,看着柳淮絮发红的眼眶,重重点了点头,想说她不会消失,可柳淮絮却肉眼可见的委屈了起来,她立马又疯狂的摇头,连忙说道:“不会,不会的,我刚才是想点头答应你不会消失…”
柳淮絮还是不太相信的问道:“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还真!”予安说着话又猛着点了好几下头,然后又站起身想要抱柳淮絮,但是看到自己的手时又放了下来,只是用下巴轻轻的蹭着柳淮絮的额头,缱绻缠绵。
两人这样的姿势维持了有一会儿,予安的手干了,水盆里的水也凉了。
予安蹲下身,把柳淮絮的脚擦干,然后放回被褥里软声的说:“我去给你换些热水,等我一会儿。”
柳淮絮连忙拒绝:“不用了…已经干净…”
“听我的,等着。”
予安难得强势了一回,柳淮絮张了张嘴把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又折腾了一回,予安才满意了,把柳淮絮的脚再次擦干净,然后又拿过鞋袜给她,自己去倒水。
柳淮絮看着她忙来忙去的样子,心动的厉害,开口喊道:“予安…”
“我有话想跟你说。”
予安听到声响,刚要回头柳淮絮又补了一句:“别回头,就这样听着。”
“昨晚你说的那些我都相信,我也都接受了,但有一点我想解释清楚。”
“我不会去问你另一个予安去哪里了,就算我跟她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但既然给我温暖的那个人并不是她,那我跟她也就只有那些情分在,而且那些情分也都是被她消磨没了。”
“从前我犹豫,彷徨,以为你是那个予安,接受你的时候总是告诉自己忘记过去,但知道你不是她,我反而真正放松了。”
“如今我真正喜欢的,爱的,是你。”
“我离不开的那个人,也是你。”
连这多日的担惊受怕,终于在这一日解脱,予安轻出了一口浊气,抬手抹了把眼泪说道:“我知道了…”然后又装作气势很足的样子唬到:“快点穿好衣服,出来吃饭。”
……
薛靖和薛瑶来临阳一是为了带予安和柳淮絮二人走,二来是带了些粮食和银钱送到临阳府衙,所以这几日一直忙着这一些事。
等事忙完了,才算是正经的跟予安和柳淮絮吃上一顿饭能聊聊天。
饭桌上,予安和柳淮絮两人互相夹着菜,来来回回的,旁若无人的腻歪着。
薛靖到底是长辈,脸上有些严肃,而薛瑶则是一直笑着,羡艳的表情掩饰都掩饰不住。
还拽住薛靖的胳膊晃问她:“母亲,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样的乾君啊?”
薛靖绷着脸差点没忍住,敲了一下薛瑶的额头气恼的说道:“你还知不知羞啊?”
“母亲~~”薛瑶撒着娇,还想说着些什么,这时候门被砰砰敲响,声音又急又快,几人听到都往门口看去,予安站起身往赶快去开门。
来人是沈从,她敲门力气太大,予安这一开门她直接就扑倒在了予安的身上,站直了身子连气都没喘匀就说道:“予姐…打…打仗了…北朝打过来了!”
柳淮絮几人听到她的话也都立马站了起来。
予安赶紧把门关好,扶着沈从走进来,让她喝口水把事情说清楚。
“予姐,嫂子,薛老板,薛小姐,今日一早我本是想着再去田地那边那些新鲜的蔬菜,可没想到我刚到那边,武大哥就跟我说,他听遂源那边逃来的人说戎城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