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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倒是没想到季君皎会来。
她还坐在地上,转头朝着季君皎看去。
——不止季君皎,就连宋谨言跟宗云瀚也在场。
秦不闻分明看到了季君皎眼中的惊慌。
他皱着眉,朝着秦不闻跑来。
傅司宁一只手负在身后,向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看向秦不闻。
他显然是认出秦不闻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穿了一身男装。
傅司宁向后看去,见到宋谨言,欠身行礼:“见过陛下。”
——此时的宋谨言,正在憋笑。
他刚才就站在季君皎后面,可是将秦不闻那“娇滴滴”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宋谨言很想笑。
宋谨言不敢。
宋谨言怕变成秃头。
见傅司宁行礼,他才绷紧了脸,朝着傅司宁点了点头。
在地上挣扎着的二虎几人,听到傅司宁说到“见过陛下”的时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季君皎没理会旁人,走到秦不闻面前,慌张地询问:“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秦不闻刚才在二虎的拳头还没落下的时候,就倒在地上了。
身上当然是一点伤口都没有。
但她却是一脸无助地看向季君皎,泪眼朦胧:“公子,我没事。”
这话说得柔弱无力,季君皎神色却是更难看了。
“噗~”
宋谨言实在是没忍住,笑了一声后,抬头看天,想要尽力将自己的笑意压下去。
他认识的秦不闻,一只手能掀开旁人的天灵盖。
眼前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他属实是没见过!
季君皎自然不清楚这些,他只感觉到气愤!
他拧眉看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二虎,抿唇冷声:“书院明令禁止打架逞狠,你们好大的胆子!”
二虎在刚刚得知后面那位是陛下的时候,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如今见首辅大人发难,几个人直接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陛下恕罪!”
“首辅大人恕罪!”
二虎连带着其他几个书童的脑袋都磕出血来了,瑟瑟发抖。
季君皎压住怒火,转身看向秦不闻:“我带你去看太医。”
秦不闻闻言,急忙后退几步:“不必了公子,阿金自己去就好。”
刚才季君皎太着急了,喊出了一声“阿槿”,不过幸好“阿槿”“阿金”差不太多,宗云瀚也没觉得不对劲。
季君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在意阿槿了。
他微微抿唇,神情还是担忧:“真的不用我陪你?”
秦不闻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开玩笑,要是让季君皎知道她其实一点伤都没有,岂不是很尴尬。
宋谨言在这边,季君皎显然也不容易走开。
又嘱咐了几句,季君皎这才放秦不闻离开。
离开之前,她回头看向宋谨言,就见宋谨言那张漂亮的脸蛋都憋红了。
恶狠狠地瞪了宋谨言一眼,以示警告,秦不闻这才慢悠悠地离开。
宗云瀚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书童,冷声道:“还跪着做什么?自己去领罚!”
二虎等人如蒙大赦,又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连滚带爬地离开。
傅司宁这才又转向三人,欠身行礼。
“见过首辅大人,宗大人。”
宋谨言刚看了一出好戏,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晃了晃手上的折扇:“少卿大人怎么有空来书院了?”
宗云瀚拱拱手,替傅司宁回道:“回陛下,今年秋闱的监考主官就是少卿大人。”
宋谨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辛苦少卿大人了。”
作为监考官,傅司宁需要在书院待到秋闱结束,在这期间不能离开书院,以免与外界交谈,泄露机密。
傅司宁欠身:“为陛下分忧,是微臣职责所在。”
宋谨言笑笑,眼中闪过一抹狡诈。
“行了,既然今日各位都来了书院,不如陪朕喝上几杯?”
季君皎浅浅开口:“陛下,书院禁饮酒水。”
宋谨言低啧一声,看向季君皎:“我说季爱卿,你是不是忘了,那位阿金——”
“那便去书院外。”
不等宋谨言再说什么,季君皎开口打断了宋谨言未说完的话。
宋谨言可是太高兴了!
——堂堂正正的首辅大人,居然被抓到把柄了!
“行~那就去书院外找家酒楼,朕请客!”
首辅大人跟陛下都没再说别的,傅司宁与宗云瀚自然也没有异议。
--
是夜。
秦不闻坐在季君皎的斋舍外,托着下巴。
宋谨言这家伙,把季君皎弄哪儿去了?
今天不管怎么样,秦不闻非要留在季君皎的房间里!
这样想着,秦不闻远远地便看到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朝着斋舍这边走来。
是季君皎吗?
天色太暗了,秦不闻有些看不清。
“大人?”
那身影似乎是顿了一下,下一秒,便又向着秦不闻走来。
秦不闻起身,不多时,便看到季君皎摇晃着走到她身边。
秦不闻闻到了很浓的酒气。
她微微蹙眉,又凑近了些,酒气便更浓了。
男人身上的酒气夹杂着冷香,并不难闻。
“大人?”秦不闻眨眨眼,抬眸看向男人,“您喝酒了?”
季君皎的眸光晃荡,眼尾多了一抹鎏金色的红。
他稍稍眯眼,似乎这才看清面前的少女。
季君皎微微歪头,有些撑不住身子,便摇晃着朝秦不闻倒去。
“大人!”
秦不闻急忙伸手扶住,男人的头抵在少女的肩膀,秦不闻的角度,甚至能看到男人白皙的脖颈。
秦不闻环视四周,心里一边骂着宋谨言,一边扶着季君皎进了斋舍。
斋舍就点了一盏灯,周围很暗。
秦不闻将季君皎扶上床榻,一时间居然犯了难。
——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怎么进行她下一步的计划!?
半晌,秦不闻长叹一口气,准备先拿块湿毛巾给季君皎醒醒酒。
她抬步欲走。
可不等她转身,床榻上的人便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秦不闻的手腕。
男人的手劲不小。
秦不闻微微蹙眉,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一双墨色的瞳孔幽深,只是眼中泛着几分迷茫与疑惑,抓住秦不闻的手却是丝毫不松。
“阿槿。”
他叫她。
声音沙哑低沉,与平日清隽冷清的声音全然不同。
“去哪儿?”他微微蹙眉,漂亮的唇微微抿起。
秦不闻觉得有趣,便逗他:“大人醉了,阿槿要回去了。”
谁知,季君皎眉头皱得更深,他抬眸看向少女,却是一字一顿道:“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