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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的这个女人,秦若几乎是瞬间低下了头。
没办法,至今她都尴尬。
“你叫我阿姨,不合适吧?”
这句话直到现在,都经常在秦若的耳边回响缭绕。
“干妈?”叶瑶表情略微一变,“你怎么来了?”
“江姨?”李玥也跟着喊了一声。
有些意外的宁雨和吴乐回过神来,也是跟江雅宁打起了招呼。
躲在一旁抽烟的明启三人都很有礼貌的丢掉烟,喊了声阿姨。
只剩秦若站在那儿,低着头,美眸里满是尴尬。
“他喝多了,让我来接他。”
江雅宁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秦若身上。
郑庭赫早在江雅宁下车那一瞬间,就装出一副醉醺醺、快要前仰后合的模样。
老佛爷见状,只能去扶住儿子,然后用力掐了这兔崽子一下。
她不傻,下车后看见这五个都是和儿子关系匪浅的女人,就猜到这该死的兔崽子多半是没喝醉。
胳膊被掐得有些疼,郑庭赫咬牙忍耐,脑袋靠在老妈的肩膀上,醉醺醺的吐着酒气。
“你们这是在聚会?”
儿子很沉,江雅宁微微蹙起黛眉,问叶瑶她们。
“今天我们回学校看老师,”李玥甜甜的笑了起来,走到秦若身边,“江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的班主任,秦若秦老师。”
班主任三个字咬得很重。
秦若艰难的抬起头,冲江雅宁笑了笑。
“秦老师你好,”搀扶着儿子的江雅宁冲秦若伸出右手,唇角一勾露出洁白贝齿,“经常听小庭提到你,今儿一见才知道秦老师这么年轻漂亮。”
“阿姨你好。”
见江雅宁似乎是想装作不认识自己,秦若也伸出手和男朋友的妈妈握了握。
江雅宁俏脸上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笑容:“你是小庭的班主任,我比你年长几岁,不用叫我阿姨,叫我声姐就行。”
秦若:……
听见这话,郑庭赫额头直冒汗。
我的亲娘诶!这个梗能不能过去?
不就是把你的黑丝高跟衬衫包臀裙借若若穿了下吗?
不就是我管若若叫了声妈吗?
您老人家收了神通吧!
就当儿子跪下来求你了。
宁雨四人,听见江雅宁让秦若管她叫姐,都没忍住偏过头去笑了起来。
秦若嗫嚅着嘴唇,说不话来,只能愤恨的瞪了装死的混蛋一眼。
都怪你!
悄悄虚着眼,察觉秦大姐姐很尴尬,郑庭赫只能暗地里戳了下老妈的腰。
你要是再给秦若难堪,别怪我跪下求你。
“我先带他回家,瑶瑶,你们也早点回家去。”
腰痒痒的,知道是儿子在提醒自己,江雅宁收敛了脸上温柔的笑容。
江雅宁来了,肯定不能再逼某人做什么选择题,几个姑娘只能纷纷点头。
“车钥匙。”
江雅宁乜向兔崽子。
郑庭赫醉眼朦胧的从兜里掏出车钥匙塞给老妈。
眼睁睁看着好哥们儿被母亲扶上车,明启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这无理手没道理的,修罗场还能这么化解?”
这就是庭哥所谓的山人自有妙计?
把家里长辈拉出来当挡箭牌,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些?
郑庭赫一走,几个女孩也没了留下的理由,互相对视冷哼一声,宁雨和吴乐结伴而去,李玥与叶瑶联袂上车。
而秦若,则掏出手机,给某个混蛋发了条消息。
【你到底是怎么跟阿姨解释的???】
她不明白,就是一场小小的意外和误会,江雅宁为什么会对她心怀芥蒂。
……
行驶在公路的迈巴赫上,郑庭赫早就没有装醉。
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他质问老佛爷:“你几个意思啊?这么跟秦老师讲话干嘛?”
“怎么讲话了我?”江雅宁神情不变的开着车,“我说的不是实话?她是你班主任,我是你妈,我比她大几岁,她叫我声姐有问题?”
大几岁?
明明是大了十几岁好吧?
郑大少爷无力吐槽,只能哀求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讲话?你嘴上一时痛快了,最后受气的还不是我?”
“行,妈下次尽量忍住。”
郑庭赫:……
“到底有什么忍不住的?”
江雅宁抬起右手,在兔崽子脑袋上拍了一下:“你整天胡乱管人叫妈,还不兴我吃醋?”
郑庭赫:……
都说了是情调,你这么认真干嘛?
郑庭赫唉声叹气的道:“照你这么说,我这么多女朋友,以后我管她们妈挨个叫妈,你不是得酸死过去?”
“眼不见心不烦,听不着我酸什么酸?”江雅宁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得,看来是秦若倒霉,正好被老佛爷撞见。
儿子闷闷不乐的扭头抽起了烟,江雅宁黛眉一蹙,心平气和的道:“妈答应你,以后对你秦老师态度好一点。”
“这才对嘛,你怎么能欺负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郑庭赫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刚刚差点就想跪下来求你了。”
所谓最爱的女人,即大家都是最爱,没有高低之分的那种。
江雅宁紧握方向盘。
不气不气。
我生的,我生的。
“没喝多怎么想着让我来接你?”
不想和兔崽子继续聊秦若,她转移了话题。
“还能为啥?”郑庭赫怏怏不乐的摆手,“她们聚在一起就是绵里藏针、波涛暗涌、刀光剑影,我可不想被误伤。”
“不是你招惹这么多姑娘,会这样?”江雅宁没好气的道。
“我是爱她们,但我不想经历修罗场啊,”郑庭赫喟然长叹,神情忧郁得让人心疼,“这就跟你们女人平时喜欢吃美食,却又不想长胖一个理。”
“修罗场?”
江雅宁歪了歪头,这种网络用语,她真不明白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原佛教用语,指帝释天和阿修罗争斗的惨烈战场。”
郑庭赫耐心的给老佛爷解释起修罗场一词的意思。
“这样说你大概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了吧?”
江雅宁微微点头,勉强能理解一点。
“后来这词成了网络流行语,经常在日漫里用来形容错综复杂的恋爱关系。”
“错综复杂的恋爱关系?”江雅宁好看的唇角轻轻勾了起来,“像你这样?”
“昂。”
郑大少爷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
“不过我比那群亚萨西木头性无能男主强多了,日漫里的那群太监,估计到死都看不着他们亮剑。”
江雅宁:……
车上副驾的兔崽子明显是喝得有些高,说起话来都是口无遮拦、百无禁忌。
江雅宁抬手轻轻打了儿子脑袋一下,便不再搭理他。
任由其醉醺醺的搁那胡言乱语、装疯卖傻。
回到浣溪沙,江雅宁意识到旁边的兔崽子已经安静了很久,偏头看去,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熟睡中的郑庭赫和平时完全是两种画风。
没了跳脱随性、张狂恣意、玩世不恭,只剩下安静祥和。
他靠在副驾座椅椅背上,右手托着脸,眉头轻轻的拧着,紧闭的嘴角隐隐传达着一种名为焦虑的情绪。
江雅宁没有第一时间叫醒这个兔崽子。
伸手抚平儿子的眉头,她温柔的凝视对方的脸。
无论这一年来,这小家伙让她大动肝火多少次,她一直是宠他宠到骨子里,疼他疼到心里。
江雅宁也一直明白,她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太过溺爱,不一定是件好事。
不过她没打算改。
她生的,不惯着不宠着,还能怎么办?
指尖轻轻从郑庭赫眉梢滑到脸颊,江雅宁幽幽一叹。
“还是小时候乖一些……哪有现在这么讨嫌?”
如玉手指轻轻勾起儿子的唇角,江雅宁神情温柔似水。
“以前有人说你好看是好看,就是天生一张臭脸,我气了好久,让你平时多笑笑,哪知道现在笑起来更气人。”
有些人的长相就属于那种给人感觉随时随地会生气、处于不开心之中。
这样的人哪怕没有表情,只是发呆,看起来都是一脸丧和不爽的样子。
旁人就经常觉得这样的人看起来凶巴巴,很不好相处,现在媒体就管这样的长相叫“天生臭脸”。
郑庭赫就是很典型的这类人。
平时没有表情的时候都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生人勿近的气场,笑起来的时候会好很多,所以他平时也挺爱笑。
“说我坏话?”
就在江雅宁还沉浸在当妈自个的情绪里时,某人悄然睁开了眼睛。
“吓我一跳。”
江雅宁身子一个激灵,旋即轻轻在儿子脸上拍了一下。
“就醒了?”
“你这么戳我脸,谁都醒了。”郑庭赫很没形象的打个哈欠,然后抓住老佛爷的手腕,“为什么说我坏话?”
“实话,哪有坏话?”江雅宁轻轻瞪了他一眼。
郑庭赫颇觉无趣的松开老妈手腕,摇头晃脑的叹气:“你这做家长的……唉,明明爱我爱得不行,是个地地道道的儿子控,却偏偏经常装出一副烦我的样子。”
江雅宁唇角轻轻勾起:“烦你是真的。”
郑庭赫:……
四十多岁的老年人了还玩嘴硬这套?
他懒得和老佛爷较真,很随意地摆摆手,就下车回了别墅。
来到客厅,俏保姆苏佩立马送上一杯醒酒用的蜂蜜水。
温热的蜂蜜水甜滋滋,很好喝,郑庭赫两口就喝了个干净。
“喝了多少这是?还让姐去接你?”
江雅妮和缪景灵都没休息,前者关切的问道。
以往自家这侄儿在外面喝酒,无论喝成什么样,都从来没主动让人去接过。
而这次,明明看着还算清醒,居然主动给姐发消息了?
“其实还好,”郑庭赫挤到两个孕妇中间坐下,“不过我妈以前都没怎么接过我放学,这次找机会让她体验一下做家长接儿子的快乐。”
缪景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家伙是怎么每次都能说出这么逗的话来的?
后来客厅的江雅宁脑门跳出几根黑线:“你这是怪我对你关心不够咯?”
“没,”郑大少爷急忙摇头,“好吧我说实话……”
他突然羞赧而局促的低下头,看得在场众人包括俏保姆一愣一愣的。
这是怎么做到瞬间变脸的?
“其实是我想多和老妈您单独呆呆,才特意让您来接我。”
江雅宁红唇嗫嚅两下,然后右手一挥:“滚去洗澡。”
当兔崽子在她面前用上“您”这样字眼的时候,多半就是故意的不正经。
锦省的语言环境里,即使是对家中长辈,也很少用“您”这个字眼。
原因很简单,锦省人大多都说方言,而“您”这个字在方言里怎么发音怎么别扭。
所以郑庭赫最爱用“你老人家”这四个字代替“您”字。
听话的回到主卧洗了个澡,郑庭赫刚穿上内裤走出浴室,来到阳台处点燃一支烟看窗外夜景,卧室门就被从外推开。
已经换了睡裙的江雅宁走了进来。
“敲门啊。”
郑庭赫转过头,有点尴尬。
“有没有跟你说过,别整天只穿条内裤在家里乱晃?”江雅宁蹙眉瞪了他一眼。
郑大少爷从小就是个很松弛的人,很小很小的时候,夏天一到,他就会只穿条内裤在家里逛来逛去,从不害臊。
“我自己卧室,穿这么多干嘛?你但凡敲个门我不就穿上了?”
还抽着烟,穿衣服也不方便,郑大少爷索性将身子藏到了窗帘后面。
江雅宁看得好笑:“现在还知道害羞了?以前不就只差穿条内裤出门?”
郑庭赫汗颜道:“我的亲娘,那时候我才多大?现在我多大?你有啥事?没事就出去,你老人家这眼神看得我怪尴尬。”
如论如何,现在都是快二十的人,在老佛爷面前只穿条内裤,是真挺让人害羞。
这不,他脸都快红了。
“我来就是问问你新买的枕芯舒不舒服?会不会太高或者太低?”
江雅宁上前,拿起床上的一件短袖扔给儿子,示意其穿上。
没办法,郑庭赫只能两口抽了烟,将短袖套上。
“还没睡,睡一晚再告诉你。”
“嗯,不舒服跟我讲,好再给你换。”
“我晓得。”
穿上短袖的郑庭赫总算是好意思从窗帘后面出来,脸上的羞红却还没褪去。
“哟?脸还红呀?”江雅宁忍俊不禁,眉眼弯弯,“至于?你哪儿我没看过?”
郑庭赫:……
十多年前和现在能一样?
你老人家这样不是刻舟求剑?
“脸红是因为不小心看见自己的六块腹肌,感叹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男人,又遐想如若我是一个女人,看见这样健美的身躯,该是如何芳心荡漾,想着想着,就不小心红了脸。”
江雅宁:……
兔崽子这张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