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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昊说的话信息量太大，郑庭赫久久无法消化。
林仙儿、慕沐，这两个名字都给他发过vx消息。
至于吴乐，嗯，那发消息的口吻，怎么看都是女朋友。
诶，等等……
吴乐和宁雨是闺蜜，乔菲菲和洛月影是好朋友，李玥和叶瑶也是好闺蜜……
自己这干的……是啥事？
等郑庭赫消化完陆昊的话时，两人各自已经四两酒下肚。
时间也快到深夜十二点。
陆昊找郑庭赫喝酒，本来就打算是浅尝辄止。
收了酒杯，他拍了拍郑庭赫的肩膀：“庭哥，这种情况，失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正好你借这个机会，想想你对她们到底是种什么感情。”
“我一直都不相信你那所谓的用情深而不专那套。”
深而不专？
这说法还挺有意思。
郑庭赫自嘲的笑了起来。
陆昊收拾了残余垃圾，告辞离去，留下一脸迷惘的郑庭赫。
在洗手间漱了口，郑庭赫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思绪越来越乱。
如果他真的和叶瑶在谈恋爱，又招惹了这么多姑娘，到时候到底该怎么跟月儿还有干爹干妈交代？
自己当初干这些事儿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全稀碎？
喝了四两药酒，郑庭赫抵挡不住那浓浓的倦意，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来接郑庭赫出院的是郑九城和江雅宁。
看着儿子那明显消瘦了很多的脸颊，江雅宁没忍住红了眼眶。
这一个月，真是苦了儿子了。
收拾好儿子的生活用品和行李，江雅宁对跟大爷一般靠在椅子上抽烟的郑庭赫说道：“少抽点，还没好彻底呢你。”
被医院“囚禁”了一个月的郑庭赫轻描淡写的吐出一个烟圈：“我憋了这么久，抽抽烟怎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了烟！”江雅宁使劲戳着儿子的脑门，“只是懒得计较而已。”
郑庭赫讪讪的挠了挠鼻尖，转移话题：“江雅妮呢？她怎么没过来？”
“她在家收拾行李。”江雅宁轻声道。
“嗯？她是要去哪？”
“回首都。”
“哦。”
郑庭赫点了点头，也没多问，江雅妮这娘们儿回首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毕竟现在还不是几年后，这女人也还没有被家里逼婚。
见儿子神色如常，没有一点异样，江雅宁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是真忘了。
待江雅宁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郑庭赫和郑九城很随意的闲聊着。
“还没问出来幕后主使？飞哥他们什么时候效率这么低了？”
肇事司机落在春秋会所手里已经有了两天，消息说不定都传了出去。
如果真有幕后主使，说不定收到风声早就跑了，等凶手开口，黄花菜都他娘凉了。
似乎是看出儿子在担忧什么，郑九城很平静的说道：“不用急，和你有恩怨的那些人我都让人盯着，他们离不开益城。”
“怎么可能是我的仇家？”郑庭赫有些不悦，“我向来与人为善，肯定是你自己屁股没擦干净，我遭了殃。”
郑九城冷笑一声：“在桃源打了白俊和雷湖，勾搭吴林的老婆，睡张少言的未婚妻……还要我给你数？”
郑庭赫：？？？
某人一点印象都没有，顿时脸色涨红：“你凭什么污人清白？我怎么可能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我又不是你！”
诶？老爸没有放过有夫之妇？自己干嘛会无端生出这样的念头？
话一出口，郑庭赫愣了愣。
啪。
郑九城一巴掌抽在了郑庭赫的后脑勺上。
“回家。”
“崽，不要觉得失忆了，以前干的事都可以一笔勾销。”
——
春天到了，浣溪沙已经是春暖花开，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意境。
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中，郑庭赫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他的江雅妮。
还没来得及跟这个小姨打招呼，郑九城率先开了口：“机票已经帮你订了，下午三点，到时候我让阿乞送你。”
江雅妮回首都，父亲为什么要让白哥送？
郑庭赫很不解，怎么感觉像是强硬请人上飞机？
“东西收拾好了没？正好小庭出院，中午我们一家人在外面吃……回首都后正经找个男朋友，你也不年轻了。”
江雅宁的态度和郑九城大差不差，那就是要让江雅妮走。
江雅妮轻轻抚摸着小腹，看了一眼郑庭赫。
小冤家表现得漠不关心，连多的眼神都没朝这边看。
“我不想回首都。”
江雅妮坐到沙发上，轻咬着嘴角。
“你来益城这么久，该回去了，爸他们很想你，听话雅妮。”江雅宁半眯着桃花眸子，微笑道。
“听你姐的，首都才是你的家，这里不是。”郑九城的态度就要稍微强几分。
郑庭赫没忍住，插了句嘴：“她不想回首都就不回去呗，你们赶什么人？”
“闭嘴。”江雅宁横了儿子一眼，“这里没你的事。”
郑庭赫耸了耸肩，朝江雅妮丢过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拿了罐可乐喝了起来。
闹不明白江雅妮和老妈之间发生了什么，郑庭赫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想当个袖手旁观客。
看着什么都不知道、表现得轻松自在的郑庭赫，江雅妮心情很复杂。
有点生气，有点好笑，又有些苦闷。
“你们等等我。”
江雅妮深吸一口气，起身朝楼上走去。
江雅宁微虚着眼，没明白这个妹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江雅妮去而复返，只是手上多了一张白色的纸张，有些像医院的彩超报告单。
郑庭赫隔得较远在抽烟，没怎么看清楚。
江雅妮将这张报告单塞到了江雅宁的手中，微笑道：“姐，我怀孕了，七周了哦。”
郑庭赫：？？？
噌的一声，郑庭赫站了起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怀孕？”
江雅妮明明从来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会怀孕？
自己回来这一年，到底改变了些什么？
江雅妮交男朋友了？
哪个畜生王八蛋死杂种干的？
一股浓烈的戾气开始升腾，郑庭赫眼神阴沉下去，死死盯着江雅宁手中的那张报告单。
江雅宁桃花眼在报告单上扫来扫去，脸色也是一变又变，最后臭到了极点。
“郑庭赫！你给我滚过来！”
郑庭赫：？？？
江雅宁这声怒吼，搞得本来有点想杀人的郑庭赫有些懵。
江雅妮怀孕，你吼我干嘛？
又不可能是我干的。
我哪有这个胆子？
又哪有这种念头？
真当谁都是江家兴那个忤逆不孝、不懂伦理纲常的畜生？
“干嘛？”
郑庭赫一脸疑惑的朝江雅宁走了过去。
江雅宁胸口止不住的起伏，一巴掌打在了儿子的脑袋上：“滚上楼去，这儿没你的事！”
郑庭赫捂着脑袋，眼睛瞪了起来：“你抽疯了？不是你让我过来的？”
郑九城淡淡的瞥了儿子一眼：“上楼。”
郑庭赫左看看右瞅瞅，哦了一声，乖乖的上了楼。
算了，惹不起躲得起。
江雅妮居然……怀孕了。
想到这点，郑庭赫差点咬碎牙关，眼眸里翻滚着无穷的妒意与杀气。
郑庭赫上楼后，江雅宁将手中已经被攥成一团的报告单丢给郑九城，咬牙切齿的道：“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雅妮，你确定孩子是他的？”
郑九城扫了眼检查单，神色很平静，喜怒不形于色。
江雅妮脸色骤变：“姐夫！你把我当什么人？”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夫。”
郑九城掏出烟来，正想点上，却意识到江雅妮怀了孕，又放了回去。
江雅妮拿回报告单，小心翼翼地叠了起来，轻声道：“现在你们让我回首都，孩子怎么办？这可是你们的亲孙子。”
江雅宁情绪有些激动：“你还想生下来？”
“不然还打掉？姐，你忍心？”江雅妮摸着肚子，一脸母性的慈爱光环，“就算你忍心，小庭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愿意。”
江雅宁急促的喘了好几口气，说不出话来。
“孩子我肯定会生下来，即使你们坚持要让我回首都，”江雅妮语调平缓，“你们想想，如果我真回了首都，孩子怎么办？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你们又忍心，让孙子和你们相隔两地？”
江雅宁很气愤，但江雅妮的话确实触动了她。
雅妮已经被那兔崽子糟蹋了，现在还有了身孕，难道说断就断了？
孩子怎么办？
良久，江雅宁重重的叹了口气，抬起眼皮看向江雅妮：“雅妮，你爸和咱爸是战友，走得早留下你一个人，咱爸从小就收养了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
“我知道的。”江雅妮揉了揉眼角，“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江雅宁不是要跟妹妹打感情牌，她摆了摆手：“你和小庭的荒唐事我不想多说，都已经发生了，怎样都是于事无补，我也不是没想过妥协，默认你俩的关系，但现在他失了忆，什么也不记得，你俩断干净正好，你毕竟，比他大了太多，还是他名义上的小姨。”
江雅妮脸色略微白了白，而后很认真的说道：“姐，我是真的爱小庭，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再说，孩子怎么办？”
孩子怎么办？
那个孽障玩意儿！
“我和小庭不仅有了感情，我还有了他的骨肉，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拆散我们？”
江雅妮美眸蕴满了晶莹的泪水，声音也开始哽咽。
江雅宁烦躁的揉着头发，是，孩子怎么办？
她一直把江雅妮当亲妹妹，双方感情很深厚，她自然也是舍不得让对方受委屈。
此时妹妹泫然欲泣，江雅宁也心软了几分，更别说对方肚子里还怀着那个兔崽子的孩子。
一时之间，江雅宁也没了主意，当即瞥向一直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的前夫。
“你哑巴了？说话！这事儿怎么办？”
郑九城瞥了眼小姨子，淡然道：“怀都怀上了，还能怎么办？”
“你这叫什么话？”江雅宁恼火的在前夫手臂上掐了一下，“这事儿传出去我们这家人脸往哪放？我妹妹怀了我儿子的孩子？”
“反正你俩又不是亲姐妹，”郑九城脸色没很么变化，只是时不时的盯一眼江雅妮那平坦的小腹，“再说，只要不传出去就行了。”
“不传出去？”江雅宁完全没了平时的风度，“就让我妹妹未婚先孕？生一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江雅妮没想到这个时候姐姐居然还在为她着想，当下有些感动。
“生下来再说，”郑九城已经拿定了主意，“我快五十了，是到了抱孙子的年纪……雅妮，男孩还是女孩知道吗？”
“你没听雅妮说才七周？这时候哪知道男孩还是女孩？”前夫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拐弯，江雅宁愈加恼火，“郑九城，我早就发现你这人重男轻女，你凭什么就默认是孙子了？不能是孙女？”
“我从来不否认我很封建，”郑九城眯着眼，“雅妮，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养好身子，需要什么就跟姐夫讲……过两天我请人来照顾你。”
郑老爷子就是个封建老古板，郑九城其实也不差不多。
所以，对血脉的延续和香火的传承，郑九城和郑老爷子一样，看得很重。
“谢谢姐夫。”江雅妮揉了揉眼角的泪花，看上去楚楚可怜。
“郑九城！”江雅宁气得踹了前夫一脚，“事情都还没说清楚，谁让你拿主意的？”
“这个家我还是能拿主意。”
郑九城封建不假，但也好脸面，如果江雅妮真是江雅宁的亲妹妹，即使她怀了孕，郑九城也会让她拿掉。
不过就是因为江雅妮并非江家亲生，所以一切都有了可操作性。
而那些脸面、名声，和已经孕育的亲孙子比起来，不值一提。
看在孙子的面子上，郑九城也可以暂且饶过儿子一次。
江雅宁那叫一个气，但她也知道前夫的脾气。
胸中郁结之气无处发泄，江雅宁余光瞥见了楼道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探着脑袋，似乎是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江雅宁桃花眸子一凝，直接起身朝楼上走去。
“郑庭赫你给我滚过来！”
没地发泄，那就把火撒在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当妈的打儿子，天经地义。
偷听了一阵啥也没听清的郑庭赫见江雅宁杀气腾腾的向他走了过来，骇得脸色一白。
“我刚出院，你这是要干嘛？”
郑庭赫脖子一缩，转头就朝卧室跑。
“谁让你偷听的？让你回房间呆着，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江雅宁不知从哪摸了一根衣架，一脚把儿子踢到床上按住肩膀，啪啪啪的就是三下打在屁股上。
屁股上的疼痛让郑庭赫神情呆滞。
他到底受的是哪门子无妄之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