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二人叫了起来:“果然是有人蓄意的!这帮孙子!”
这手段也太龌龊了,一次挑两家,是要把姜燕燕和陆建宁都拖下水。
“谁呀,做法这么肮脏?”卑鄙,无耻,下贱。
这些形容词,陆建宁突然就想起一家人,她不由皱起了眉,只是光想起来那家的那个人,就已经让她不舒服。
真的会是吗?
陆建宁不敢确定,但是这件事确实从头到尾透着恶心,很像是那家人的手笔。
白凤鸣躺在花楼里,咬了一颗葡萄,吐了出来:“老子早就看那个姓姜的女人不顺眼了,一个女人这么不守妇道,打扮的难看又老,这次让她知道女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在闺阁里相夫教子。”
小厮陪着笑脸恭维:“公子好手段,一石二鸟,已经找不少人放出消息,现在那些百姓都相信是陆家那位大小姐在背后干的这件事。”
白凤鸣终于心情舒爽了一把,“陆建宁,女人为什么要跟男人争地盘?不是自讨苦吃吗?”
男人才是商场上的霸主,这北三县让陆家那群女人横行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整顿一下阴盛阳衰的风气了。
“公子,您这么做,要是被老太爷知道了……他定会大发雷霆的。”
老太爷早就交代过,白家跟陆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要主动去招惹陆家的女人。
可是白凤鸣左耳进右耳出,自从他三年前第一次在街上见到陆建宁,就彻底沦陷了。
这样的女人,就该是他的。
什么陆家当家人?只要把陆家打垮,让陆建宁和陆家老太太哭着跪下来求他,到时候他自然就可以对陆建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白凤鸣鄙夷道:“老太爷?他还能活几天?他这辈子都被陆家女人给压着,还指望我陆家的子子孙孙,都当陆家女人的手下败将吗?我呸!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
白凤鸣现在逐步接掌家业,越来越跋扈霸道,稍有不如意就拳打脚踢,但是没办法,陆家三个兄弟,大哥和三弟,都被白凤鸣害死了。现在白老爷子就算不传给白凤鸣,也不行了。
白家上下,全都敢怒不敢言。
陆建宁虽然想到了白凤鸣的身上,但是她毕竟还没有证据,况且白凤鸣手段下贱也不是一两天了,若真是他背后搞鬼,恐怕无法善了。
“姜燕燕还被关在县衙里?要关多久?”
商业欺诈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是那封匿名举报的状纸上,贱就贱在,说姜燕燕不止一次这么干了,从前还有过许多次欺诈,骗了北三县百姓许多银钱。
这个罪名一扣,就必须查清楚了,如果涉及到诈骗,数额巨大,可判流刑。
据说姜燕燕的两个丫鬟都去县衙门口哭闹了,说她们家大掌柜冤枉,县衙无证据扣人,她们要上京告御状。
姜燕燕的这两个丫鬟还真的是对她忠心耿耿,冲着这一点,起码姜燕燕为人还算不错。
“我想去县衙一趟。”陆建宁说道。
这话一出,小欢小喜都有点急了,“小姐,县衙那地方岂是可以随便去的?万万不可啊!”
就这帮嘴巴没把门的群众,就算清清白白也能给你泼一身污名,陆建宁但凡现身在县衙,必定会被传成不知道什么样儿。
“我觉得这事只是开始,如果不及时遏制,可能会很严重。”
陆建宁说的有道理,但是小喜还是觉得县衙去不得,“小姐,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陆建宁低头一沉思,还真想到了一个主意。
云峰楼里,沈掌柜满脸堆笑地送走了一位老顾客,此时已经接近黄昏,来往的客人也少了许多。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沈掌柜立即整理了仪容,恭迎了上去,”贵客怎么这时候来了?”
沈如卓身后的小厮下意识道:“我们大……我们公子连日辛劳了多日,今日只想得空歇息歇息。”
沈掌柜没有点破,他只是摆出老道的待客之礼,将沈如卓请上了二楼。
“公子还是老规矩吗?还是想尝尝鲜?”沈掌柜笑着询问。
沈如卓顿了顿,“来些清茶吧,近日心中有些烦闷。”
任何加了料的茶,反而过了味道,只想简简单单喝一盅。
“公子想喝清茶,那喝我手里这一盅如何?”一声玲玲淡语从屏风后传了过来,陆建宁款款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见到出现的女子,华貌雍容,神骨清秀,沈如卓目光就凝实了下来。
陆建宁对沈掌柜说道:“你先下去吧。”
沈掌柜一句话都没多说,低着头就迅速离开了,甚至关上了雅间的门。
沈如卓自然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巧合了。他松开了扇子,盯着陆建宁的脸:“陆家大小姐。”
对方直接点明身份,陆建宁更不需要再演了,她对沈如卓摇摇躬身一福:“县令大人。”
两相目光一交汇,很好,都是明白人。
小厮却惊愕地指着陆建宁说道:“你,你你……”怎么突然就知道他主子的身份了?
沈如卓哂笑,意味深长道:“看来之前几次,大小姐也早就知道了。”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居然在他县令的眼皮底下玩起宫心计了。
陆建宁也没有被戳破心事的窘迫,她说道:“不管是何等身份,来了我云峰楼,都一样是客人。我陆家做生意,从不会区别对待。”
这意思也就是不管沈如卓是不是县令,在陆建宁这里都是一样的。对待客人,自然没必要强调他的身份。
沈如卓轻摇着折扇,目光始终观察着陆建宁的表情:“那你今日这番,又是为何?”
陆建宁现在的举动,不就是等于挑明了吗?
陆建宁迎着沈如卓的视线,不避不闪,眸中坦荡露于双瞳,“今日,民女是因为城中的传闻而来。”
既然挑明了身份,陆建宁就要在县令大人面前以民女自称了。
沈如卓望着陆建宁这副袒露胸臆的样子,也眯起了眼:“城中传闻?”
他自然知道,陆建宁要说什么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