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中毒的事情不让传开,但是新姑爷那咳嗽声,可掩盖不住。
几乎所有人都一夜之间知道陆家新姑爷是个病秧子。
北三县百姓简直吃足了瓜,有一家赌坊,直接跟风开了赌盘,就赌这次陆家新姑爷能挺多久。
赌活不过三个月,赔率直接超过了一比十,一时间押注者人满为患。
损虽然损了点,但是瓜也是真大,真甜。真好吃。
这些糟心事陆家也都心知肚明,可是已经没空管了,随他去吧。新姑爷的身体状况已经够让人焦头烂额。
小喜给陆建宁晨起梳洗,下意识宽慰道:“老太太都没有派人过来,说明就没出什么大事。”
说句不好听的,真要是死了或是怎么的,早早就会来通知陆建宁了。
陆建宁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看不出什么反应。
看来陆建宁是真的对新姑爷不上心,不过小喜心里也能理解,毕竟前头都死四个了,谁知道这个能活多久呢,换做谁可能都已经麻木了。
小欢是洞房当晚去跟施芥传话的人,打过照面说过话,莫名就是觉得新姑爷很合眼缘,盼着他能多活些日子。
“对了小姐,昨夜赵娘子已经派人传了话过来,说事儿已经都处理干净了,人也辞了。”
“但是赵娘子查到了一些新东西。那绣娘之前确实在姜家铺子待过,但后来据说是被姜燕燕亲自给辞退的,似乎是手脚不干净被抓到了。之后这绣娘就被白家的商铺给招了过去,干了五个多月,一直都干得好好的,结果上个月突然就从白家跳过来咱们陆家应聘绣娘……这么一联系起来,赵娘子觉得,这很可能是白家在从中作梗、使的阴损招,目的是为了让咱们把矛头对准姜燕燕,一旦咱们跟姜燕燕斗起来,那白家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这就不得不说到北三县地处南北交界要塞,所以沾了交通的光商业发展迅猛繁荣,陆家是佼佼者,但其他往来行商占铺也不少,白家,就是其中一个。
这白家姓白,实际上,比那乌鸦还黑。
一直以来很喜欢搞一些阴损的招数,挤兑了不少小商家,靠着这种手段逐渐侵吞了好几家的铺面,虽然极为令人不齿,但是因为抓不到证据许多被他陷害破产的商家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一听到有白家掺和进来,陆建宁心里就基本有数了,“果然不老实。”
招聘一个因人品差被别人辞退的绣娘,本就蹊跷,现在来看无非就是因为这个绣娘在姜家待过,所以白家想要榨取剩余价值。真是好一番盘算。
“嘱咐赵娘子,这样的事绝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一次她可以原谅,两次可就没机会了。
陆建宁之前对姜燕燕的人品那番话确实没判断错,姜燕燕不会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招,那个女子是真正的清傲。傲到不屑于使计。
所以陆建宁反倒最愿意遇见姜燕燕这样敞亮的对手,大家摆明车马斗智斗勇,可生意场上沈家这样的小人更加泛滥,防不胜防。
小欢匆匆从外面进来:“小姐,那些武馆的又来门口闹了,非让我们赔钱,不然……就威胁让哭丧队日日在咱们门前哭。”
都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脸的,这种为了要钱不择手段的做法简直让人作呕。
虽然陆家是有钱,可也不是随便就愿意给这种人的。况且这种人愈是贪得无厌,根本就是喂不饱的狼。
小欢建议道:“小姐,不如禀了老太太处理。”
陆建宁却冷冷说道:“由得他们闹,谁也不要去理他们。”对于无赖,越理会,越助长他的气焰,只有无视才是最好的回击。
尤其是此事已经交到了县衙,一切已经有官方接手,在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陆家本来也不方便做过多回应。
此时,陆建宁的窗外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小欢眼尖,直接喊了出来:“站住,谁?等等,你,你不是那个小厮……柱子吗?”
柱子在陆宅也算是出了名了,因为服侍两任姑爷,还亲眼见过姑爷死在自己面前,换别的小厮都有心理阴影了。
柱子见被叫破,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给陆建宁行礼:“小姐好。”
小欢奇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是听说新姑爷病得起不来吗?这会子不在床边伺候。
柱子草草地将手里的一个布包递了上来:“姑爷……让把这个送给小姐。”
说话间,眼看柱子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他根本就不想干这种事,奈何没有办法。
小欢小喜都捂住嘴吃惊状。
柱子直接将布包往桌子上一丢,转身就跑了出去,“奴才告辞。”
小欢小喜惊奇的目光看着桌上的布包,“这是什么意思?给小姐送礼?”
小欢噗嗤就笑了:“他该不是想通过这种手段,勾引小姐过去见他吧?”
小欢小喜可是见识过的,之前那些姑爷们听说小姐不圆房也不见他们,恨不得浑身解数都使出来,特别是前二个,那时死亡阴影还没笼罩他们,生怕自己嫁过来不受小姐喜欢,地位不稳。第二个那个读书人,还给陆建宁写各种酸诗,那些东西读起来到现在都脸红。
还有穿着清凉,躺在小姐必经的路上等等,啧啧。
所以说,男人啊,嘴上说着当赘婿丢人,实际上一个比一个主动。
不过陆建宁对这些人是一个也没感觉,能躲就躲能避则避,严防死守绝不给任何机会。小欢小喜都没见过比自家小姐还不解风情的人。
小姐天生经商技能点满。
感情技能为负。
还是小喜走上前,小心翼翼揭开了布包。只见里面放着一株湿漉漉的,像是水草的东西。
小欢一见,眼珠子都要掉了:“一、一根草?”
给小姐送个草根?这是什么套路。
小喜也瞪着那草根,根部甚至还有淤泥,她不由看向了陆建宁。
陆建宁原本都没有去在意,她同样也不喜欢这些手段,但当她听到小欢喊出“一根草”的时候,下意识转过了头。
她看到那布包上面,居然真的放着一株绿油油的草。
“这新姑爷、想干什么?”难道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小姐的不满?
陆建宁走了过来,伸手拿起了那株“草”。
“小姐小心脏!”欢喜二人连忙惊呼道。
陆建宁看着这株草,她认得这是栽种在池塘边的一种草,她还记得第四个横死的时候,身边就有许多这种草。
施芥去池塘边散步,然后送给她一株这样的草。是想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