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还未结束,正武帝进一步细分职责。
以前是军器监打造所有兵器并分发给各地,现在是在地方设作院,由御前军器所制出样品,他们负责照样品打造刀、槊、弓、箭等常规兵器。
只有攻守城器械、甲胄、弩等重要军械由御前军器所亲自打造。
重要军械自不必说,那玩意一年才核查一次,打造过程中损耗又不计其数,先拿着用,日后少损耗些再打造出来充进去便可。
至于常规兵器,样品不仅分发给地方,中央也会留存一套,一年淘汰一批,皆堆放在物料库里,压根没人细究不说,可操作空间比重要军械还要大。
物料库如其名字,专门用来保存各种重要物料,别说几年,几十年都不带生锈的,拿出来就能用。
而且因是样品,质量远胜地方打造。
届时若是追查下来,还能说生锈扔了亦或回炉了。
只要沈婉秋和魏国公不傻,必然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当夜,二龙山。
宁飞手持戒指,成功获得山匪信任,得见白素。
坐定,宁飞道:“可以啊大当家的,这才几日不见,又拉起了一支队伍,听说已有上百人了?”
白素冷笑道:“还要多亏了殿下给小女子支招才是,听闻您明日欲要出征,不如今日在这寨中风流快活一夜,也算小女子为您践行,如何?”
宁飞一笑置之。
别逗了,这等带刺玫瑰,宁飞可提不起兴趣。
“带着你的人跟我走吧,他们出自陇西,必然对那里眷恋至极,一旦拿下......”
“殿下,小女子只答应过您会派陇西人与叛军联络,却没说过要参战哦!”
白素一如往常那般,并不信任宁飞,何况这几百人是她好不容易寻来,更是不能送给宁飞去当炮灰。
宁飞笑道:“有道是风浪越大鱼越贵,赢了,整个陇西都是你的!”
“至于身处二龙山嘛,凭你聪明才智,自然能打退官军进攻,但此时的你是在与整个大乾为敌,而若拿下陇西,便是只与陇右豪强为敌。”
“陛下深谙制衡之道,必然不会帮那帮豪强对付于你不说,还会暗中助你。”
“路我已摆在你面前,是进是退,随你选择。”
白素无言。
能怎么选择?
底下人归心似箭,饶是她乃大当家的,又岂能忽略他们的正当需求?
而且宁飞所言极是,倘若真就在陇西郡站稳了脚跟,届时只要应付陇右豪强便可,于白素而言,简直乃最佳选择!
“如此擅长玩弄人心,姐姐还真因此有了个以身相许的念头了。”白素朝宁飞抛了个媚眼。
宁飞笑道:“别老想着老牛吃嫩草了,从速准备,明日路上等着本宫。”
“好!”
眼见宁飞离去,白素眼中满是不解。
不应该呀,自己又不是那等哭着喊着要嫁他之人,不就欢愉一夜嘛,他何苦拒绝呢?
白素虽只是在逗宁飞玩,却也因他不上当而有些气愤,暗下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让他乖乖俯首!
次日,城外校场。
众将士皆已返回,热情比先只增不减。
按理说见了家人,他们更加不愿背井离乡,但得益于宁飞那首诗,一个个吃到了受人尊敬的红利不说,还有邻里拱火,血脉觉醒,甚至已有些人抱定了必死决心!
宁飞对此早有预料,你当初唐四杰这名头是盖的?
那可是能和王勃相提并论的人物,大乾又没几个大家,抗打着呢。
宁飞将众人聚在校场中间,厉声道:“本宫还是那句话,不必死战,跟在后头耀武扬威即可。”
“只是丑话说在前头,都是爹娘生养的穷苦百姓,倘若已至绝境,无论如何本宫皆不怪你们,可若进城之后胆敢烧杀抢掠,休怪军法无情!”
既是敌人,战场上碰上自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祸不及妻儿老小,这是宁飞的底线,毕竟说破大天,也还是内部纷争,犁庭扫穴是真没必要。
众人纷纷表示遵命,宁飞便下令开拔。
刚出校场,便碰上许多文臣武将等候多时。
按理说这等小事不必朝臣倾巢而出,正武帝也未下令让人相送,但毕竟宁飞那首诗搅的整个都城鸡飞狗跳,他们便纷纷来至此处看热闹。
武将们自不必说,正是为送行而来,眼中流露赞许之意。
至于文臣嘛,他们可不似太子等人一般杞人忧天,那首诗固然影响颇大,到底宁飞手上不过千余人,还皆出自监门卫,此去平叛,必然万般凶险,故此戏谑之意藏都不藏,直接写在脸上。
甚至还有人朗声揶揄道:“殿下兵强马壮,声势浩大,所到之处必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下官等等着喝您庆功美酒!”
此话一出,武将们不悦至极,宁飞身后一干士兵也十分生气,但因场面太大,不好直接发作,毕竟如此一来会给宁飞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岂料他们隐忍至极,正主却随心所欲,忽的纵马而起,直接从那人头顶跳了过去,吓得对方当场瘫倒在地,一干文官则一面去扶,一面痛斥宁飞纨绔膏粱。
宁飞不予理会,策马而去,惹的一干士兵、武将皆笑的合不拢嘴。
就是沈婉秋,也不免勾起嘴角,低声对魏国公道:“到底是九殿下,行事作风虽过分直接,却也着实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这帮文官就得这么治才能老实。
魏国公笑着点头,道:“做好准备了?”
沈婉秋道:“国公爷放心,昨日我已将所有军械移交白素,殿下必有所依。”
“白素?”魏国公眉头紧皱,显然并不知白素与宁飞勾结一事。
沈婉秋点头道:“是殿下派人告知的此事,您放心好了,定不会出事。”
魏国公苦笑道:“我也真是多管闲事,殿下城府岂是我能揣度的?”
言罢,望向宁飞离去方向,低声道:“但愿他能挺过这一关!”
魏国公显然十分担心宁飞,虽说一有精兵护着,二得无数军械,到底还是人数太少,且当下情况与五皇子迥然不同。
那时节太子羽翼尚未丰满,这才无法在暗中使坏,今时今日却已权势滔天,稍微上点压力,便就够宁飞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