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宁飞冷笑道:“无人动他们,不代表他们真就全无破绽可循。”
“有道是豪强都是纸老虎,等着看吧,待来日本宫长枪短炮造好,这帮孙子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不同于宁飞有先例可遵,于庄明而言,此时宁飞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不知为何,庄明内心深处总有个想法挥之不去,那便是与他同生共死!
庄明也早看不惯这一干豪强,在其位不谋其政,还常欺压乡里,鱼肉近邻,好听点叫本地豪强,难听点和土匪恶霸有何两样?
甚至于说,他们还不如太行山匪呢,山匪好歹还劫富济贫,庇护百姓种田为生却不抢他们粮食。
这帮人倒好,慢说小米高粱,美女壮丁,就是草根树皮,丑女疯子,他们也绝不放过,压根没把百姓当人看。
如今宁飞居然敢放出豪言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庄明又岂能作壁上观?
“殿下大义,有朝一日您若真就如此行事,别人不敢说,我庄家必然倾力相助!”
宁飞笑着摆手。
他真不是什么大义之人,而是豪强门阀与他富家翁的梦想背道而驰。
有道是自古皇权不下乡,伍长也好,里长也罢,上面让他们三十抽一,到他们这里便会变成十五抽一甚至十抽一,却依旧按三十抽一给上头。
好处全让他们拿了,宁飞吃什么喝什么?
兼济天下难,独善其身也难,逼反了百姓,宁飞作为藩王,必然先受其害,不如早点干掉这帮人,真就三十抽一。
届时只要百姓能吃饱穿暖,便就绝不会造反,宁飞既得民心小日子又可过的安安稳稳,简直两全其美。
“裴玉婷回来时麻烦你帮我跟她说一声我先回都城了,让她直接回皇宫便可。”
“您要、您要让我留在这里?”
宁飞点头道:“不必想我,用不了多久,我定会来此地就藩,那时我们再携手共进,一起消灭这些豪强。”
“明白!”
一想到未来所做之事,庄明便就无比激动。
不久后,都城,天阳殿。
正武帝潜心打坐,那名女扮男装的女子则在向他汇报燕赵之事。
玄天看似在清理香炉,实则也仔细听着。
短短几天,宁飞居然将正武帝精心所布之局拆的七零八落,当真是不枉自己殚精竭虑忙活一场。
“你怎么看?”
听女子说完之后,正武帝依旧不动声色,问女子道。
女子摇头道:“小女子不敢妄议朝政。”
正武帝低声道:“无妨,赦你无罪。”
女子便道:“其他事小女子倒能理解,毕竟殿下城府极深,又文武双全,自能化解八面来风。”
“只是委实想不明白,殿下为何要杀‘圣手’,日后似乎并无制衡尹宝森之合适人选,至少太行山匪不行。”
“当然,也有可能殿下是要与尹家联姻,虽说手上并无实权,却也能一步步将其控制,于殿下而言不算难事。”
正武帝笑着摇头。
“老百姓有句话叫知子莫如父。”
“朕的儿子作何打算,朕最清楚不过,他最看不上那一干豪强,定然要将其连根拔起,底气便是他那神兵利器。”
不同于旁人当局者迷,正武帝虽然也在局中,但却因是上个赛季MVP,看的比他们更高更远也更清楚。
这也是为何他要任由宁飞胡作非为的原因,他还真挺期待这小子是如何彻底将燕赵握在手里的。
之于正武帝亦或朝廷而言,拉拢豪强的最终目的是当地百姓,利益将会因此最大化。
而若宁飞能打破这一千年规矩,直接得民心于燕赵,大乾其他地方便可纷纷效仿,一旦铲除这些毒瘤,且不说大乾更有机会一统天下。
事成之后,正武帝或许真能得个明君称号也说不定!
“去告诉毛详,让他将宁飞挡在城外,着宁飞速往陇西平叛,并赐他代天巡狩特权,所到之处,如朕亲临!”
“是!”
片刻后,城门外。
宁飞策马疾驰,身前还护着一个小男孩,分明是梁佑。
初见大乾都城,梁佑不禁惊的合不拢嘴,万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高大的城门!
再看门前,百姓成群结队进出,这等场面,他还是初次见到。
“好气派啊!”梁佑由衷感叹。
宁飞却因早已习惯并无感想,望见毛详之后当即下马。
“陛下口谕!”
宁飞闻言,领着梁佑上前跪下。
“着九皇子宁飞率军平叛陇西,特赐代天巡狩之权,所到之处,如朕亲临,钦此!”
“儿臣遵旨!”
宁飞冷笑连连,老道士也太急了,累死自己得了。
“毛大人,我兵呢?监门卫战力虽差,却也该给点才是,总不能让我孤身一人前去平叛吧?”
毛详指了指西南方向,“再走十里,有处临时校场,兵马全在那里。”
宁飞便将梁佑推给毛详,“帮我把他带到宫中,告诉来喜与皇甫淑琪,不得欺负他!”
“是!”
“殿下,小人要同您一起前去!”
一听平叛陇西,梁佑便十分激动,身为男儿,他自然也有建功立业之心,何况宁飞于他有恩,更要趁此机会护在身边!
宁飞摸了摸梁佑脑袋道:“这等小事,何须麻烦咱们大将军上场?放心,日后有你扬名立万之时!”
见宁飞无心让自己跟着,梁佑只能暂且作罢。
与二人告别之后,宁飞来至校场,刚一进来便看见许多老弱病残躺在树下乘凉,身无片甲,面露菜色,说他们是灾民怕是也有人相信。
“这也太不像回事了!”
宁飞苦笑着摇了摇头,上前道:“各位好,自我介绍一下,本宫名叫宁飞,九皇子是也,奉命暂且统领你们,烦请诸位多多关照。”
“诶!?”
众人明显愣了一下,常听人说九皇子宁飞纨绔膏粱,桀骜不驯,怎么如此彬彬有礼,甚至并无皇子威严,十分平易近人?
“小人参见殿下!”
众人起身,懒懒散散跪下,稀稀疏疏齐呼。
得益于宁飞先前的让步,此刻的他们比刚才更加不像士兵,比遛弯大爷还要慵懒。
宁飞对此并不惊讶,他们本来就是门卫,不懒散反倒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