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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才不管你等谁,像你这种出身的人,才不会入了黄举人的眼。”
周诗梦不屑的说道。
她还没忘记要找兄长,提起裙摆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一群学子走来,为首的正是周霖。
周诗梦小跑过去,“哥,你明明说带我来,怎么言而无信。”
周霖实在是被这个妹妹缠怕了,无奈道道:“明明是你要睡觉,起不来。”
黄举人笑呵呵开口道:“原来是周小姐,老夫有失远迎。”
周诗梦敷衍地看向黄举人,谁知无意中一扫,目光瞬间钉在某人身上。
只见那男子身材颈长,眉目深邃,面貌极其俊美。
甚至一身布衣,掩盖不住周身的贵气。
在一群人中,俨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以前周诗梦觉得周霖相貌足够优秀,可和这位男子比,简直是瞬间把她哥秒成渣渣。
周诗梦看得挪不动眼,谁知道那一直低着眉眼的男子,突然抬头望向自己。
只见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深的笑意,连带着那双桃花眼,都带着满目的柔情。
此刻的周诗梦那顾得上黄举人说了什么,心脏跳动的声音掩盖了周遭的一切,好似天地茫茫间,只有她和他。
耳边传来周霖一声不悦的咳嗽,周诗梦这才如梦初醒,仓惶地低下头。
周霖第一眼看到林砚,就不喜这人,一个布衣,竟然比他的相貌还要出色。
想到黄举人给他看得此人做的文章,除了一手好字外,实在是中规中矩,并不出彩。
这让他瞬间好受了许多。
如今又看到自家妹妹大庭广众之下,为一个男子失去了往日的礼仪,周霖的心又开始酸的冒泡。
幸而,后面参加考试的学子已经和黄举人拜别,无人注意前面的动静。
“诗梦,你外出,爹娘可知道?”
他这个妹妹被娘宠地无法无天,偷偷外出,闯出祸端,是常有的事。
若是爹知道,他身为长兄,少不得要挨一顿责骂。
周诗梦浑身飘飘然,哪会听清周霖说了什么,下意识嗯了一声。
脸颊红彤彤的,只觉得那道目光还黏在自己身上。
一想到那人一直看着自己,周诗梦挺了挺胸口,迈着莲花步,只希望自己留给他的背影袅袅婀娜。
故而,就连赵依依从她身边经过都未发觉。
听到周诗梦的回答,周霖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因为科举之事,被爹盯得实在是紧。
他和娇娇已经半月有余未见过面,想到那张娇俏的小脸,周霖心中火热。
兄妹二人各有心思,故而也没发现彼此的异样。
黄举人端着夫子的架子,对前来告别的学子微微颔首。
大家都希望能在夫子面前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夫子在批改文章时,多上一个等次,就能拜进黄举人门下。
赵依依见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笑地谦卑,弯腰行礼时,恨不得跪倒地上。
赵依依对上林砚的目光,从看到自己时,林砚嘴边的笑意就没落下来过。
赵依依摸了摸脸,难道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还别说,手下的皮肤滑溜溜的,软软地,触感实在不错。
“我脸上没有东西,你怎么一直笑我?”
林砚看都未看黄举人一眼,牵着她就往外边走。
“只是感觉咱们分别了好久,乍一见你,满心都是欢喜。”
“分明只有一个时辰,我打个盹时间都不够。”
赵依依嘟囔道:“你是不是考试时睡着了,别人都说黄粱一梦,肯定是你做梦了。”
林砚无奈的笑了笑,他家这个小木头,何止是不解风月,泼凉水倒是十分有天赋。
黄举人本以为林砚站在那,是等着和自己拜别。
这些学子文章虽然没有批阅,但考试时,他已经看得大差不离。
林砚文章虽然做的不出彩,但这人可是从未上过私塾,只是自学便到这种程度,实属难得。
他相信,经过他的教导,这人一定会进步飞速,假以时日,超越周公子不成问题。
谁知道,这人直接离去,连个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得。
黄举人心中不屑,对林砚升起的几分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拜在他门下的学子众多,也不少他一人。
再说了,此人家境贫寒,能不能读下去还是未知。
若是如此,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等周诗梦鼓足勇气抬起头,周围只剩下寥寥几人。
周诗梦粗粗扫了一眼,没有那人的踪影,也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
想到她还不知道那人姓名,以后她去何处寻他,周诗梦只觉得心中发空。
咬了咬唇,暗自骂了那人一声,他是男子,如此直勾勾盯着自己,定是也对她有意。
为何不主动上前打招呼,难道让她一个女子主动。
“诗梦,你以后是要嫁人的,婆家不会像爹娘包容你,你也该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
周霖突然想到,娇娇性子温柔,若是进了周家,少不得要受诗梦的气压。
身为兄长,他有义务引到妹妹走上正路。
“哼,娘说我这性子十分好,不用改。若是婆家的人欺负我,她让爹爹带人把他们家都给砸了。”
周诗梦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兄长都不管她,顺着她去。最近竟好几次莫名其妙地说教。
见他面露不虞,周诗梦忽然想到,那人肯定是顾忌哥哥在场,不敢上前来。
如此一想,周诗梦越加对周霖不满。
气呼呼的拉下脸,当着黄举人的面,直接佛袖而去。
她要回家和娘告状,让娘为她做主。
要是以往,周霖只会无奈苦笑。想到娇娇无意中说漏的话,他这个妹妹曾经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
别说不给娇娇脸面,如今连她这个哥哥都丝毫不顾忌了。
两人出了黄府,赵依依适才开口问道:“林砚,你觉得黄举人如何?”
林砚:“目光短浅,闭门造车。”
前四个字是对黄举人品行的评价,招收学生才能不是首位,反而上来盘问学子的家庭境况。
至于后四个字,“我故意问其问题,他虽回答并无错处,但观念陈旧,甚至还有一些是十几年前的观点。可见他中举人后,在学术上丝毫没有精进。”
赵依依蹙眉,“那怎么办?”
没有夫子为其担保,就没有考试资格。
至于县学,听说里面鱼龙混杂,赵依依不怕林砚受欺负,唯独担忧有些不怕死的找他麻烦。
不到万不得已,赵依依绝不会提出让林砚去县学读书。
她的小脸皱巴巴的,眉宇间的忧愁几乎要溢出来,林砚停下脚步,“依依,为什么想让我读书?”
“什么为什么?你就应该读书呀。”
赵依依回答地不假思索,在她看来,林砚这个问题莫名其妙,就像问她为什么吃饭一样。
吃饭是必须,读书在赵依依看来,对于林砚也是必须。
他有天赋,为什么要白白浪费。
“依依,有件事你要明白,读书对于我,不是一定要做的一件事。”
赵依依眨眨眼,疑惑道:“你不喜欢读书吗?”
不对呀,平日无事时,他总会看到林砚拿着书看。
即使里面是枯燥无味,赵依依看几眼,就能睡过去的文章,他也能看到津津有味。
还和自己说这篇文章写的如何妙,措辞准确即犀利。
虽然赵依依听不懂,不过她不想影响他的喜悦,装出满满一副求知欲。
林砚抬起眸子,低声道:“因为有更重要,读书和她比,确实显得不值一提。”
“对了,我想起来了,为什么我觉得周诗梦他哥坐的马车如此熟悉?”
之前赵依依总觉得在哪见过。
“对了,你刚刚说了什么?”赵依依问道,她心思全在这上面,没有听到。
林砚揉了揉额头,他就不该答应伯母,顺其自然,等她自己开窍。
如今这种情况还是在他有心培养情况下。
他实在不敢想,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就算两人成婚,她也会拿自己当做亲人看待。
“无事。”林砚顺着她的话说道:“你见过周霖?”
赵依依摇摇头,“不曾相识,因为当时这辆马车上坐着的是赵娇娇。”
提起赵娇娇,林砚想到此人一直视依依为敌人,叮嘱道:“她虽头脑简单,但心思歹毒,你日后对她定要多加小心。”
赵依依实在想不到,赵娇娇在林砚心中已经规划为头脑简单这一类了。
“她的心思一眼便能让人看穿,这种人不至于能要人命,却能让人过不舒坦。”
赵依依啧了一声,想不到,林砚素日里话不多,心里面什么都有。
“那我呢,你对我什么评价?”赵依依双手捧脸,鼓着脸颊,大眼里面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林砚看着她搞怪的模样,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然后,走了。
赵依依站在原地,脸颊一鼓一鼓的,气地像个金鱼,一同生活那么久,连个评语都不给她。
后来,等两人互通心意后,赵依依小心眼的提起这件事,面露哀怨。
林砚告诉她,她那日可爱地不得了,他只想亲她,哪还有耐力去想如何应答。
赵依依气鼓鼓的脸瞬间变得如上了胭脂般,哪还顾着找茬。
“赵姑娘,真的是你。我还打算派人找你呢。”
赵依依看着满头大汗的黑子,“你们掌柜的醒来了?”
按理说,昨日喝了那么多的酒,也应该清醒了。
黑子急的不行,说话都不利索,“掌,掌柜的醒是醒了,可人却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