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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好不容易来县城一趟，赵依依想着还不如趁机闲逛一番。
谁知，林砚直接带她走进来书店。
“你的识字和写字该提上日程了。”林砚轻飘飘说道。
“好吧。”赵依依垂着头，丝毫不见之前的兴奋模样。
任谁苦读十几载，好不容易以为自己熬出了头，结果到了这，还要从头开始学习。
“店家，请问这本书多少钱？”赵依依随手拿了一本书，封面上写着《论语》两个大字。
这里面知识大多通俗易懂，挺适合她这个小菜鸟初学的。
店家是个中年微胖男子，丝毫没有因为两人的穿着而怠慢。
对谁都能看人下菜碟，唯独不能对读书的学子。
他今个是落入泥的犬，谁知明日就不能成为一朝腾飞的龙呢。
尤其是眼前这位公子，身材颈长，容貌极盛，这一身贵气，他做了几十年的生意还未见过如此有风度的少年。
“公子可是有了功名？”掌柜的视线全放在林砚身上，连赵依依的问话都未听到。
“并未。”林砚转过身，看向赵依依手里的书，“劳烦掌柜的，那本书是何价钱？”
掌柜的一听，满是惋惜，心道难道是他看错眼了。
嘴上同时答道：“一两银子。”
赵依依惊呼，“一两银子，怎么那么贵？”
胖掌柜摸着三指长的胡须，解释道：“姑娘手中拿的是新书，自然贵些。”
他转过身，指着靠墙的另外一侧书架：“这么都是旧书，价钱在五百文到九百文不等。虽不如新书整洁，但里面的字迹十分清晰。”
赵依依随意拿过一本，随着她打开，里面的一张张破碎不堪的纸张飘落下来。
掌柜的说的没错，除了缺少的那些字，剩下的确是能看清。
林砚接过赵依依手中的书，放回架子上，解释道：“依依，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以你的水平，还达不到学这本书的程度。”
赵依依：……
在一旁的胖掌柜听明白了，原来这两人是给这女娃买东西。
林砚指着一方的纸张，“麻烦帮我裁五十张。”
赵依依在赵三河那见过，这是糙纸，最是便宜，一文钱一张。
可是，对于她这种几乎零基础的水平，用这种纸，还是太奢侈了。
胖掌柜犹豫地点头，趁赵依依四下闲逛之际，悄悄问林砚：“这位公子，你为自家妹妹买纸张，家中大人可知道？”
虽然两人长相并未相似之处，但见赵依依和林砚相处如此亲密，胖掌柜潜意识觉得两人是兄妹关系。
林砚往赵依依方向看去，只见她垫着脚尖，伸着胳膊要拿上方的书，嘴角带着满满宠溺，笑道：“她不是我妹妹。”
这神情，胖掌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两人哪是兄妹，是有婚约在身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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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既然如此，我就多说一句。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吟诗对作是公主们才做的事，寻常女子在家生儿育女才是本分。你这钱花了也是白花，还不如省下来，给自己考个功名。”
林砚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只不过眼底一片冰冷，“这事不劳掌柜的操心，你是生意人，只管眼前生意事便好。”
言外意之，就是他管的太宽了。
胖掌柜心道，真是不识好人心，说话也带上了几分刺，“女人家读那么书干什么，这段时间失踪的都是能咬文嚼字的少女。要我说，这见识的多了，这女人就不安分了。”
又转过头故意对赵依依说道：“小姑娘，你真是祖上冒青烟了，这位公子对你实在是好的很。”
林砚登时脸色阴沉，“你说错了，能遇上她，是我的列祖列宗仙灵了。”
赵依依面上嘿嘿一笑，真想不到林砚还能说出这种话。
等两人从另外一家买完笔墨纸，赵依依才反应过来，刚刚那胖子是在鄙视她吧。
不行，她哪能受的了这种气，非得要骂他一顿！
林砚拉住她的手，笑道：“一直傻笑，怎么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替你报仇了。”
胖掌柜嘴里骂骂咧咧不知好歹，手里收拾着纸张，转身空，“碰”地一声，他刚刚调好的一大瓶墨汁倒在桌子上。
紧赶慢赶，一摞厚厚的纸，只有三四十张完好无损。
这可都是银子啊！
他恨不得伸出手，扇自己两巴掌，他明明记得将墨汁放到一边，生怕碰倒，啥时候又拿过来了。
“林砚，你还有多少钱？”毕竟刚刚林林总总加起来花了一两银子，是林砚垫付的。
上次她拿一两银子给他当零花钱，林砚没接受。
后来做了生意，赵依依提出要给林砚辛苦费，林砚罕见地没拒绝。
不过，她给的也不固定，所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林砚手里还有多少钱。
还未等林砚回答，赵依依突然顿住脚步，怔怔看着不远处。
林砚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皱起眉头，走进草丛中，是一坨油纸。
打开一瞧，里面的南瓜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我送给莹莹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郊外？”
莹莹回家，不可能走这一条路。
赵依依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想到莹莹告诉她，最近县城不安全，有几个少女莫名地失踪了。
显然，林砚也猜到这种可能。
他蹲下身，手指摸了摸地面清晰的车轱辘印记，显然这是刚留下不久的。
“我们去县衙报官。”赵依依说完，又自我否定摇摇头，若是莹莹不是遭遇不测，而是被常夫人带走，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她如果鲁莽去了县衙，万一常夫人知道两人还有联系，肯定要为莹莹找来责罚。
其实她哪会看不出来，常夫人很是讨厌自己，巴不得莹莹离自己八丈远。
“我们先循着印记，一探究竟。”林砚建议道：“若真是人贩子，他们为了卖个好价钱，不会轻易伤害被绑之人。”
赵依依点点头，只能用这个方法了。不过仍在心里期望，只是虚惊一场，莹莹定会平安无事。
两人循着轱轮印记一路出了成县，赵依依看着前方突然消失的印记，嘟囔道：“这伙人是鬼不成，马车痕迹怎么就消失了。”
话音刚落，树叶哗哗响起，两旁皆是人烟罕至的树林，赵依依的汗毛“蹭”地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