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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已经在这儿待了有三个多月了。
来到这个小镇时,她几乎半点记忆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名字里有个雪字,似乎是家乡发生了什么大灾难,逃难过来的。
这种情况在粟米平原并不少见。
这儿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居民都是在黑渊战乱中失去家园,流离失所的难民。
或许是气质干净,又或者面相看起来单纯,又或者是实力低微所以看起来比较无害,总之这个小镇很轻易便接纳了她这位来历不明的新居民。
小镇的管理者是黎明教会的教士,听说这个教会是唯一能够避免黑渊清洗的势力,力所能及地庇护着这一方净土。
当然,得益于那位名为缪萝的大主教做出的努力,黑渊在近些年来已经很少做出屠城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了,粟米平原接纳的外来流民也越来越少。
少女迫切地想要知道有关于自己过去的一切,
眼前的男人,或许就是曾经与她一同逃难的同伴。
又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少女突然伸手啪的给了男人一拳。
嘶......舒服了......
一拳之后,她开始清理男人身上的污秽,并且跑到屋子外面生了一堆火。
然后朝着小镇里面跑去。
等回来时,手里拎着几幅灵药,然后继续添柴,搬出自己平时用的大桶,把烧好的热水一一倒进桶里,再往桶里洒下自己买回来的药材。
这种药材算是最基础的药剂。
当然,之所以不买药剂的原因是她没钱,再加上镇子里住着的大多数都只是一二阶的凡俗生灵,这种基础的大火烧开已经够用了。
只有精致的世家大族,又或者是炼丹师学徒才会去炼制一二阶的丹药。
弄好这一切,少女把男人拖到桶边,三下五除二把他剥光,一个背摔扔进了桶里。
直到噗通一声,少女才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嘴唇也有些颤抖,不自觉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就好像这种事情已经做过了成百上千次一样。
甚至刚刚自然而然地就做了出来,根本没意识到男女有别的问题。
这个男人......不会是我的丈夫吧?
少女抱着脑袋蹲了下来,满眼惊恐。
不要啊......这个男的这么瘦,这么白,跟个鬼一样......
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啊......
少女觉得自己有点汗流浃背了。
她深呼吸了好一会儿,之后又默默去提来热水,保持桶里的水温。
窗外的黑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卢卡斯的“药浴”泡完,少女将他从桶里弄出来,而后默默把他擦干丢在床上,再扭头在床边铺了床被褥,随后少女爬上床,一脚把卢卡斯踹在了地铺上。
黑鸦歪了歪脑袋,飞离了这座小镇。
.
卢卡斯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离开魔域的十余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进行睡眠。
这一觉,睡的无比安详。
但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正上方垂着一条手臂。
他坐起身来,刚好看到少女恬静的睡颜。
她的睫毛很长,脸上因为受伤留下的那些细微伤痕都已经消失,唯独张着嘴巴睡觉的习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嘴角还垂着一丝晶莹。
卢卡斯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擦去,但手指刚刚碰到她的唇角,少女便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成千上百个日日夜夜的习惯让卢卡斯忍不住身躯一颤,在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前段时间已经将修为突破到了界主,只用一根手指就能镇压昔日动不动就对他大发脾气的少女。
果然,少女眉头猛地竖了起来,目光凌厉。
“你叫什么名字!?”
“卢......鲁卡,我叫鲁卡。”
卢卡斯眸光黯淡,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那双鲜血淋漓的手。
他害怕对方知道自己就是万族战场西南区域臭名昭著的魔头。
哪怕只是短暂的相见,请至少,不要讨厌我。
少女皱着眉头,似乎并没有怀疑他的话:“你是什么种族的?”
“血魔族,或许......还有翼魔族。”
卢卡斯看向少女那仅有一边的羽翼。
他在想那位为她重塑身躯的前辈为什么不将这个最后的缺憾补全。
少女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因为她确实没有在对方眼神中看到有关于嘲弄又或者嫌弃的神色,反而读出了几分怜惜。
“你认识我吗?”
“算是......认识。”
“太好了!我失忆了,请你务必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北雪。”
“你叫北雪,北方,雪原的北雪。”
少女自顾自地低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随后抬起头看着男人的眼睛:“好,那么我再问你,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有一种让我非常熟悉的感觉?”
卢卡斯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
他低下了自己的头,神色间满是茫然无措。
什么关系?
是一种扭曲的,丑恶,畸形的,相互依恋的关系。
严格意义上来说,当初在魔域时,自己是北雪在荒地里捡回来的奴隶,后来成为了她的男宠,虽然是唯一的男宠。
他们是对方在那个黑暗世界里麻木地活着的唯一寄托。
自己确实在那种畸形关系里感受到了逐渐积蓄的温情。
他肯定,他对北雪有着最纯粹的,内心深处的悸动。
他也肯定,北雪对他,也多多少少有一些这种感觉。
即便她到了最后都还在嘴硬。
但自己要怎么说?
他,卢卡斯,不仅仅是一个拖累了北雪好几年的臭累赘,还带着拖油瓶的妹妹一起拖累她,甚至到了最后,还害死了她。
害她止步于黎明的前夕,在涌起希望之后又重新陷入绝望。
卢卡斯只是一个废物。
他双手遮住自己的脸,眼睛无比酸涩。
北雪一看他这副样子,立马就慌了。
特么的,如果真按她之前猜测的那样,但现在一提起双方的关系他就忍不住要掉小珍珠的样子......自己不会是绿了他吧!?
靠!不至于吧!?
我以前是这么恶劣的人!?
她咽了口唾沫,揪着被子的一角去给他擦眼泪。
“对......对不起啊......无论我之前做了什么,我向你道歉。”
“不关你的事,是我......是我太无能了......”
欸你怎么回事!?真是我绿了你!?
欺负这么一个弱小的男人,我真该死啊......
不过他说自己无能......
她下意识看向某处。
回想起昨天傍晚看到的东西,北雪忍不住老脸一红,迅速移开了视线。
虽然身躯确实有点瘦弱,但似乎有点不像是无能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