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村长作为贾家村的父母官,肯定是帮着村子里的人说话。
任凭赵元谦是六皇子,也不能随便污蔑自家的亲戚。
“殿下,童言无忌,这贾里仁当真是去进货了,这俩孩子还能骗你嘛?”
贾村长随着赵元谦又在村子里转了转,最终因为自家的屋庞还有农活要做,率先离开了他们。
“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原告,张喜儿还在天牢里,他就放心大胆的去进货了?”
见不论是村长,还是村里其他的老百姓,大家都找不到贾里正,好像这个人还真的是去进货了。
......
月黑风高夜。
贾家村的田野里,为保障蔬菜的茁长成长,每个屋庞之下都泛着火光点点,风中摇曳的火光中,时不时有贾家村的农户来屋庞查看,害怕因为大风的天气把自己的菜地燃着。
一处小土坡后,赵元谦和沈长安静静的蹲着,小声嘀咕着什么,可是又由于风力的缘故,几米开外就已经听不清楚了。
此时,一个满脸沟壑、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裹着一件蓑衣、戴着斗笠出现在了贾里正家的屋庞外面。
他首先是绕着自家屋庞转了一圈,随后又进入里面摆弄了一下炭火。
借着火光准备收拾一下菜苗时,这名中年男人身后的屋庞门外,又紧随其后的闯入了两个人。
“大胆贾里仁!”
一声呵斥,叫正在仔细端详菜苗长势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他惊恐的回头,就见两名身着官服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一位是着6品文官鹭鸶补子服、戴铜冠的沈长安。
一位是着7品文官鸳鸯补子服、戴金冠的赵元谦。
因为二人今天夜访贾家村,就是要秉公执法,所以各自穿的是官袍。
无奈贵为皇子的赵元谦,他礼科都给事中的官职是正7品,从官场上来讲,从6品的沈长安还比他高半级。
“我......我不是贾里仁,你们怎么还夜闯民宅了。”
果断否认的中年男人先是被两人惊得有些口吃,但很快又将自己的口条捋顺了,不仅如此,还状告二人不经同意私进自家屋庞。
他可是经常和司苑局主事公公打交道的,自然认识文官的补子服都是什么品级,一个小小的六品、七品,也敢在这大放厥词,简直是不把上京城放在眼里。
要知道,在上京城这个地方,三品、四品多如狗,一品、二品也常有。
甚至还有人将自己包装成大人物,在上京城贩卖一些内部特供酒、内部特供香料啥的也不稀奇。
这大风天的,哪个官会跑到这荒郊野岭的屋庞里,说不定就是打家劫舍的匪徒,只不过是装扮成官员的模样蒙骗自己。
“你见过这么细皮嫩肉的强盗么,贾里仁你老实点,跟我们回一趟刑部吧。”
沈长安说着,便和赵元谦成包围状上前,准备凭借自己的身高,降服住眼前这个庄稼汉。
可庄稼汉毕竟是庄稼汉,哪是两个瘦杆子能够抵抗的,三下五除二之间,沈长安和赵元谦就被庄稼汉给掀翻,随后他夺门而逃,也没有对二人进行一下步的暴行。
“我就说你多锻炼、多锻炼,封府赐婚那天你怎么答应我的?”
赵元谦揉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一嘴的抱怨话冲击着沈长安。
沈长安也自知理亏,没有还嘴,待赵元谦从地上爬起来,二人才互相搀扶着朝贾村长家走去。
几个时辰前,在贾家村一无所获的二人回到了六皇子府。
回忆今天种种,总觉得贾里仁这个家伙应该不会跑去卫边道进货。
首先,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上京城来往的商贾很多,卖种子的商人也不少,何必需要自己去跑一趟,而且还是在自己身上有官司的前提下。
其次,今日赵沈二人在屋庞发现,即将10月,贾家村户户都在农忙冬天的果蔬,就连村长都不例外,所以这些屋庞里的菜苗,对农户应该极其重要。
而贾里仁的一双儿女,一个是文质彬彬的瘦弱小书生样,一个是细皮嫩肉的闺中淑女样,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干农活的样,所以他们出现在屋庞,就是在给他人演戏。
而贾里仁自己,一定会趁着天黑,偷偷摸摸回来屋庞收拾整理他的菜地,即便构陷张喜儿的幕后之人给得再多,屋庞才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
于是乎,赵沈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穿着官服,偷偷摸摸返回贾家村蹲守,希望能抓到此人,逼迫出幕后主使。
其实二人考虑过如果真的碰见贾里仁,他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危险。
可想来想去,赵元谦贵为皇子,他贾里仁不可能为了一些钱,就把整个贾家村全部陪葬进去吧,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有这气性,直接偷摸把张喜儿宰了不好嘛?
可思来想去二人也没有料到,这家伙如小牛犊一般,只知道跑。
不过也是,如果贾里仁跑了,赵沈二人就没有可以对峙的人,所有人都可以认为在屋庞里将二人撞飞的人,是山匪强盗。
“哎呀,六殿下呀,那人肯定是山匪强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万一你出事了,我们贾家村都得跟着完蛋。”
村长披着一件麻衣,在听完了沈长安的叙述后,先是否认了贾里仁半夜回家,后才关心赵元谦的身体健康。
“贾村长,你知不知道和一个皇子作对的下场是什么?”
赵元谦的脾气上来了,他娘的自己亲眼看见了贾里正,但这个狗屁村长就在这可劲的包庇,真当他这个六皇子是一个摆设么?
“六殿下呀,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老朽就是一个小小的村长,怎么敢和您作对呀,我们贾家村挺偏僻的,经常遭遇山匪强盗的。”
贾村长还是一口咬定,赵元谦亲眼所见之人,就是山匪强盗,反正只要你抓不到人,那我就不承认。
如果你六皇子非要说我和你作对,那我一个小小的村长,也没有办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