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地处鄂北,少林藏于豫西。
两地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行程也不过数日功夫。
这一日,一老一少,牵着两头毛驴来到汉水旁。
二人正是下山而来的张三丰和张无忌。
毛驴力气不小,可惜速度太慢,足足行走两日才到汉水。
“可惜没有马,否则两日足够赶到少林了!”张三丰颇为无奈的想到。
元朝在草原起家,以战马之利横扫天下,对马匹的控制十分严格。整个南方,几乎都找不出一匹马。武当虽然家大业大,也只有两头毛驴。便是当年郭靖守城襄阳,带着杨过去钟南山骑的也是毛驴,可见马匹的珍贵。
过了汉水,进入南阳便是河南地界,少林就不远。
“船家!”
张三丰招呼了一声,汉水之上,有大大小小的船只飘荡,都是打鱼的人家。
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并未回应,继续抛网打鱼。
渡人过河的事,花费时间不说,也不见得能得几文钱。现在傍晚,正是鱼儿成群的时间段,还不如多打几网鱼来的实在。
不过也有人回应,不多时,一条小船飘飘荡荡而来。
可以看到一个老头,吃力的摇着船桨。在船头上,一个六七岁的女孩把脚伸到了水里,踏着波浪,咯咯的笑着。
“道长可是要过河?”老头把船停下,高声问道。
“正是!”张三丰点头。
“两人,给个十文钱吧!”老头看着一大一小枯瘦的身影,神情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似乎觉得这个价格有些高了,平时过河,都是一文两文,但那需要凑齐一船人跑一趟下来也能有个二十文。
眼见天色已晚,跑完这最后一趟差不多要天黑了。
“无妨!”张三丰自然不会在乎钱。
只是……
老头顿了顿,有些为难道:“这两头毛驴有些难办,倒不是驮不起,只担心畜生在船上没见过水,慌了神。”
原来是担心毛驴在船上发狂,弄翻了船。
这船是老头全部家当,倒也无可厚非。
张三丰心中暗笑,这算什么事情,毫不在意道:“这两头畜生要是敢在船上捣乱,我便把它们扔水里喂鱼!”
眼见老头还有迟疑,张三丰轻笑道:“好了,放心吧,翻了船,老道赔你十条船!”
“老头一个人,便是有十条船也撑不过来!”船家只当他是开玩笑。
旋即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眼前的老道人一手抓住一头毛驴,纵身一跃,竟然飞过数米,稳稳当当落在船上。
两头毛驴少说有千斤重,常人一头也不可能扛起来。更别说抓着两头驴跳过数米远。
这还没完,紧接着,让祖孙二人更是惊掉下巴,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张三丰伸手一抓,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接将张无忌卷起,飞到了船上。
这神乎其神的一幕,惊得老头宛如做梦,那个小姑娘倒是歪着头好奇的眨着眼睛。
“原来是老神仙,小老头有眼不识泰山!”船家哪见过如此神技,心知是遇见了高人,忙不迭就要磕头。心中无比忐忑,自己竟然找老神仙要钱,也不知是福是祸。
张三丰一挥手让对方跪不下,笑道:“老道若是神仙,就无需靠你过河了!”
船家跪不下去,忐忑的神情总算安抚了不少,不过再也不敢和老神仙搭话,只是沉着头划船,心中却想到,今日能遇到老神仙,真是我的福缘,明日撑船定要跟其他人好好一说。
相比起船家的忐忑,小女孩倒是没什么心思,只是歪着头好奇的看了张三丰一会儿,很快便和张无忌玩到一起去了。
小孩子之间可没有隔阂,自来熟得很。
“我叫周芷若,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撑船的是我爷爷,老神仙也是你爷爷吗?”
“老神仙能扛得起两头驴,你也能扛得动一头驴吗?”
……
小女孩喋喋不休,跟着爷爷撑船渡人自来熟得很,很擅长跟人打交道。
张无忌则与之相反,从小在冰火岛长大,没个玩伴,也不擅长说话。还是头一次跟女孩子交流,讷讷半天,才红着脸挤出一句:“那是我太师傅,我扛不动驴……”
“哦,那我们差不多,我也扛不动!”
周芷若点点头,又有些自豪说道,“不过我会泅水摸鱼,你信不信!”
周芷若虽然才六七岁,可从小在汉水边长大,水性倒是好得很。这是她引以为豪的本领。
张无忌说道:“你真厉害!”张无忌生活中冰火岛,也是会水的,但是爸妈教过他,出门在外,要多说好话,多夸一夸别人。
“你不应该不信吗?”周芷若有些呆呆的道。
以往也常有客人坐船,都不信她这么一个小女孩能下水,往往周芷若便会露上一手,不但能得一片称赞,有时还跟客人打赌,能赚点零嘴。哪曾想今日竟然遇到张无忌这么个老实孩子。
“我信!”张无忌很认真的点头。
“你要说不信,然后……然后……”
“我信!”
“不理你了!”周芷若有些急了。
“芷若!”船家轻声呵斥,又有些担忧的忘了张三丰一眼,生怕孙女不懂事,把老神仙的孙子给得罪了。
张三丰哂然一笑,浑不在意。心中却有些惊讶,没想到,随便找个船家,遇到的小女孩竟然是周芷若。
不过也仅仅只是遇到剧情人物略有惊讶而已。
现在的周芷若,才六七岁,还不是那个女二。
便是后期黑化修炼了九阴白骨爪的周芷若,在张三丰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很快到了对岸,张三丰再次出手,把毛驴和张无忌带到了岸上。
二人趁着天还没黑,问清楚方向,便骑上毛驴朝镇上赶去。
所幸是小镇不远,只有五六里,刚刚天黑。
张三丰找到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叫小二安顿好毛驴,喂饱草料。又叫了酒水肉食,两碗羊肉面,和张无忌吃饱喝足。
张无忌倒是个乖孩子,虽然痛失双亲,但极为懂事,倒也不用安抚,也无需张三丰哄着,自己就去睡了。只是睡没睡着,裹在被子里有没有偷偷流泪便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张三丰轻叹一声,旋即也开始了修炼。
这两人一直在赶路,睡在荒郊野外,直到现在,才是他穿越而来第一次修炼。
随着他运转纯阳无极功,一股淡淡的气息在四周流转。
或许是因为穿越的原因,张三丰的感知十分灵敏,能清楚的感应到每一丝真气的流动,每一缕空气的变化。
他的状态,超越了张三丰记忆中的修炼状态。
功法流转心头,非但没有生涩感,反而十分灵动。
脑海中曾经研读的道经,文字也仿佛活了过来。
轻而易举,便陷入了空灵的状态,用道家术语,便是天人合一。
这一刻,张三丰甚至能感觉到灵魂的波动,似乎有另一个自己在俯视,洞察自己。
空气中的浮尘,地上的蝼蚁,门外的虫子,都一清二楚。
忽的——
嗡!
灵魂轻颤!
张三丰感觉天地完全不同了,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