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城上空,乌云蔽日,阴雨绵绵。
因广宗被破的消息传来,整座城上下蒙上一层阴霾,所有黄巾兵都惶恐不安,觉得末日即将到来。
城中,一座三进出的院落内,笙歌燕舞不绝。
只是以往的世家公子哥变成了大老粗的黄巾军将领。
虽说张角几次三番下令不得饶命,不得搞特殊化,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仍然有狗头军师为这些掌握兵权的黄巾军头领建言献策,应对上面。
“哐当.....”
一声巨响将正沉醉于笙歌燕舞的杨凤,程远惊醒。
两人沉醉的脸上露出不悦与愤怒:“哪个人打扰老子的雅兴?找死吗?”
“快滚去看看,快。”
几个亲兵纷纷朝着前面奔去,不多大功夫,只听外面一阵挨打声响起,随即一阵混乱的脚步越来越近。
片刻只见不少手持刀枪的黄巾力士从外面飞奔而来。
两人眉头微皱,脸色不悦道:“你们是谁麾下的力士?为何来此?”
“可知道强闯本将家中,这是什么罪?”
“还不快滚?”
“啪啪啪........”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人就是黄巾军的大贤师呢。”
“你们身为城门守将,却不在城门,在家中饮酒作乐,若恰巧官兵杀来,城门谁来守护?”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贪财好色的人多,局势才会如此恶化,你们真该死啊!”
本来听到这讥讽的话,杨凤,程远十分恼怒。
可听到最后,两人脸上的愤怒变成了畏惧,因为他们听出教训他们的人。
“地....地公将军.......属下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今个阴雨绵绵,正好我们要回来取东西,这才.......”
进门的张宝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意:“那这么多歌姬怎么回事?”
“大贤师早就下令,不得欺压百姓,不得声色犬马,你们都忘了吗?”
杨凤,程远不住磕头:“念在我们第一次犯错,饶过我们,地公将军,我们知道错了,给我们一个机会。”
张宝摇了摇头,眼中杀机不减:“三天前我已经潜入城中,若只是初犯,我怎会不讲情面?”
“拉下去,杀!!”
................
城中央,刺史府早就沦为天公将军府。
后院,一间卧室内。
张角靠着圆枕看着从各地传来的战报。
看完一遍,其剧烈的咳嗽:“原以为能坚持个一年半载,没想到短短三个月,局势恶化到这种程度。”
“看来人真不能逆天而为,否则只会撞的粉身碎骨。”
一旁的张梁暗叹一声:“兄长,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您养好伤,我相信咱们会卷土重来。”
张角摇头:“我伤到了根本,哪有那么容易好?”
“老二还没回来吗?”
“不是没被俘虏?”
张梁道:“按理说也应该到信都,可能是途中出了一些问题吧?”
“要不就是.........”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
张宝冒雨快步进来,手中提着两颗人头。
“见过兄长。”
张角未开口,一旁的张梁眉头微皱:“二哥,你怎么提着两颗人头回来?还特意让大哥看到,若影响大哥的心情,让大哥病情加重,如何弥补?”
张宝将人头扔在地上,拉着懵逼的张梁跪在地上:“兄长,我们辜负了您的信任,导致如今的黄巾义军与那些贼寇乌合之众没有任何区别。”
“这三天我秘密回来,特意注意城中的各个角落,部门,发现咱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是一群贪财好色,欺压良善的贼寇。”
“这样的军队,绝不可能打败官兵,绝不可能实现咱们的理想抱负。”
说完将这三日暗中的调查说了一遍,并将杨凤,程远两人玩忽职守,三天未上过一次城墙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梁也终于看清楚两颗人头的模样,脸上同样露出愧疚:“大哥,是我玩忽职守,差点酿成大错,请大哥责罚。”
张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虽然明白的有些晚了,可不算太迟。”
“没想到将你留在广宗守城,竟然让你明白了这么多事情。”
“看来此行不虚啊!”
张宝惭愧道:“兄长之前也隐晦的点出这些问题,可并未引起我们两人的注意,导致事情越来越严重。”
“广宗城墙上,与萧然见过一面,他也尖锐的指出这些问题,还说想要携裹天下百姓,改天换地,绝无可能。”
“百姓只能是助力,而不能是主力。”
接下来张宝将与萧然在广宗城墙上的谈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张角听的很认真,等张宝说完,彻底陷入深思中,许久不曾开口。
好一会儿,其幽幽叹道:“没想到咱们活了一辈子,几十年的时间,看待问题竟然还不如一个黄毛小子。”
“想想真让人气愤。”
“不过这也证明萧然此人正是我观天象看到的天选之子。”
“二弟,他能故意放你离开,证明也有野心。”
“你觉得咱们该不该与他合作?”
张宝犹豫了下:“此子绝不甘心合作。”
“他想要的是将我们在暗中彻底的吞掉,将咱们的力量化为己用。”
“合作不是咱们不愿意,而是他不愿意。”
张梁怒道:“咱们还有几十万大军,数百万百姓的支持,何惧他一个毛头小子?”
“大哥,二哥,根本用不着跟他说软话,只要守住广宗,咱们如同一个旗帜,会吸引天下无数人起来造反。”
“而他因为迁延时间,只会被问罪,到时候由不得他不同意。”
“还要将咱们吃掉,他有那么好的牙口吗?”
张角目光看向张宝:“你在广宗与他交过手,应该清楚他的本事。”
“如果咱们在广宗整治军队,剪除害群之马,再加上我所布置的阵法,能否挡住两个月?”
“只要能挡住,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我们还不算俎上之肉。”
“若是两个月都挡不住,那就只能........”
张宝沉默半晌,轻轻摇头:“半个月都难。”
“兄长你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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