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广宗城内的黄巾军突然发动袭击。
猝不及防下,缺少卢植的朝廷官兵根本不是对手。
一夜鏖战,副帅董卓带兵后退三十里,损兵万余人。
本来董卓就心中不舒服,谁知道朝廷的统帅任命下来,得知自己并未前进一步,董卓怒不可遏,但却无可奈何。
五天过去,官兵始终未动。
董卓趁着新统帅萧然未到,在军中大肆拉拢异己,想要凭借着对大军的掌控,架空萧然。
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刘关张三兄弟被一贬再贬从一营之长变成了一队之长。
若非卢植的提前告诫,他们三兄弟甚至都要不堪侮辱的离开军中。
好在这日萧然即将抵达广宗的消息传来,这让刘关张三兄弟心情稍好。
军营外。
以副帅宗越为首的一干卢植嫡系目光期待的望向远处。
当听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所有人好像有了主心骨,脸上洋溢着别样的笑容。
不多大功夫,一支万余人的骑兵飞速靠近,为首之人手持金色长刀,身披白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威武不凡。
此人正是从颍川战场长途奔袭而来的萧然。
原本他带去颍川的骑兵不过五千之众,可清楚河北战局吃惊,再加上皇甫嵩,朱儁清楚副帅董卓在朝中,军中的势力不小,为了萧然能更好的主持大局,破黄巾贼,特意拨出来五千精锐,因而他才有了如今的一万精锐。
大军靠近,宗越带着一干卢植心腹快步迎上来陪着笑脸:“总算将大帅给盼来了,我等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早就听闻萧帅在荆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一见军容如此整齐,杀伐之气冲天,一看就是带兵有方,有您在此,冀州战场的黄巾贼末日就要到了。”
萧然摆了摆手,寒暄笑道:“冀州战场压力最大,贼首皆在于此。”
“本来卢帅已经占优,只要再给他半年时间,黄巾贼的活动范围将被彻底的压缩,到时候可不战而胜,只可惜朝中奸佞纵横,卢大帅一生耿直,却只能黯然离开,当真让人唏嘘。”
“若有可能等得胜回朝廷,定会上书陛下,为卢大帅正名。”
这话几乎戳中了宗越等人心中的疙瘩,一个个看向萧然目光多了几分亲近。
宗越更是拉着将校一个个介绍,介绍到最后,指着最边上的三人道:“此乃刘备,关羽,张飞三员良将,其中刘玄德更是卢帅的弟子,其两个义弟都是天将武者,原本已经掌握一营,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能晋升为校尉,谁知道卢帅突然遭到打击,这段时间军中一应事情都是董卓主持,他在军中势大,因此如今被贬为队长,马弓手。”
刘备躬身一拜:“中山靖王之后刘备见过大帅。”
“个人荣辱是小,只希望早日扫平逆贼,早日还天下朗朗乾坤。”
“即便是一小卒,我等仍然不会离开军营,仍然会用拳拳的爱国之心,为朝廷效力,为百姓效劳。”
这番话赢得不少人赞许的目光,关羽,张飞更是对其钦佩到了骨子里。
若非萧然早就清楚刘大耳的厚黑,怕是也会相信他这番说辞。
其句句不离大义,并且将甘当小卒的话都说出来,无非是想要在自己面前争取位置,表达忠心。
若寻常之人,萧然或许真会给他升官加爵,可知道刘备的隐忍与本领,萧然自然不会助其一臂之力。
笑着扶起刘备:“既然是汉室之胄,怎落得如此下场?这董卓太过无礼,竟然敢藐视皇子皇孙。”
“我这就据表上奏,告董卓藐视皇室,非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玄德放心,此事我为你做主。”
这话大义凛然,刘备身后的关羽,张飞看向萧然的目光中也少了几分的抗拒与敌视。
刘备也有些飘飘然,如果真能将自己汉室之胄的身份坐视,那即将到来的可就是泼天大的富贵,朝廷的赏赐定会丰厚几分。
果然如自己恩师所言,自己要时来运转?
可下一刻,萧然的话让其有苦难言。
“玄德兄,董卓在军中的根基不弱,若非我侥幸得到陛下的支持,说不定这个大帅的位置落不到我身上。”
“再加上今日军中大多数将校并未抵达,显然是董卓在背后搞鬼,要给我来个下马威。”
“所以咱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董卓踩在脚下,让他无从抵赖,无法翻身。”
“不知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皇室之胄?只要将这些东西递上去,就算董卓在京城中的后台再硬,也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你的家谱可在身上?”
这话让笑吟吟的刘备瞬间坐蜡,其眼神闪烁,满腹苦涩。
他哪里有什么证据?
自从他读书识字后,他一心想着出人头地,也不知听谁说过自己祖上与中山靖王有关,他也不管真假,每每以此介绍自己。
后来也因为这个身份得了不少好处,比如拜师卢植,比如身边的两个天将兄弟,再比如最初召集的五百乡勇........
或许是看出自己兄长的窘迫,张飞主动大包大揽的解释道:“我兄长之前也有家谱,能够证明他的身份,只是因为母亲得到重病,为了孝义,这才将家谱,传家宝一应的卖出去。”
“之后我也找到典当铺,谁知道前一日正好着火,将这些东西都烧掉。”
“眼下虽然没有证据,可我大哥的身份绝不会有错。”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
怎会相信张飞口中这么凑巧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就算刘备变卖家财,可家谱不是什么值钱的古董,能当多少钱?
还在赎回来的时候着火,怕是刘备自己放的吧?
一个个看向刘备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刘备之所以能被众人高看一眼,最大原因就是自己的出身与卢植的看重。
如今身份显然不明,卢植又被冤枉治罪,没有一点靠山的普通人,何至与他们平辈相交?
刘备更觉得脸上发烧,可这个时候却只能硬着头皮:“大帅,我真是孝景帝玄孙,中山靖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