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轩看了看周围其他年轻人,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李诗文确实也很期待,一首《过洞庭》虽然能够说明林夕的才华,但临场作诗能力也是非常能体现诗人能力的一件事情,他虽然期待,但也有些担忧,他真的很欣赏这个小伙子,不骄不躁。
既有才情为人又谦逊,他看人一向很准,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让自己的孙女去结交林夕。
实在不行自己就豁出去老脸,帮这小子一把!
李诗文正想着出神呢,林夕此时确实站了起来,他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然后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确实不想喝酒,但你人也有三份脾气,这些人冷嘲热讽,真把自己当软柿子捏啊!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不服气我夺了诗魁,不服气对子输了我,诗词上也输了我,对吧?”
林夕没看王鹤轩,那就是个憨包,被人当枪使的,自己冷眼旁观这么半天也不是一点看不出来的。
被说到痛处,路仁嘉很是尴尬,本来有些上头的脸庞,更显得红了,而被无视的王鹤轩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行吧,既然你们非要饮酒作诗,那我也满足你们。”
说完,林夕仰头一饮而尽。
“啧,这酒真真难喝啊!”
林夕一杯酒下肚,连立马就红了,随后看向众人:“你们听好了!”
此时包间内已经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林夕。
“诗名,将近酒!”
林夕也不多废话,立马便吟诵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两句一出,包厢内所有诗协的老人们都瞪大了双眼,路瑾看着林夕神色有些阴郁,手中的杯子都不自觉地攥紧了。
李诗文老爷子也有些被镇住了,本来都掏出小本本打算悄悄记下来的,现在却连笔都忘了抬。
好一个君不见!
一开篇就如此的大气磅礴,后生可畏啊!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又是两句念完,林夕给自己又满上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他的气势已经完全压到了包厢内所有人,颇有一些诗仙李白洒脱无羁的气概!
李诗文手都有些发抖了,一旁的王老却很快回过神,一把夺过李诗文手里的本子和笔飞速记录起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
“不行就给我!”
李诗文见王老写着写着的笔突然也停了下来,急忙又夺回去自己接着记,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这首诗的炸裂程度已经完全超过了老爷子的心理预期。
林夕全然不顾,只是一句接着一句,一杯接着一杯。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直到念完最后一句,林夕的脸色已经满是潮红了,人也晕晕乎乎的,但还是努力挺直了身子,看向早已愣住的王鹤轩等人。
“各位,满意了吗?”
众人都还陷在这首诗中无法自拔。
见没人说话,林夕笑了笑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感谢款待,明早还要赶车,走了!”
然后不等众人反应,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林夕是推门出去了,但脑袋昏沉得厉害,刚开始只是想着喝一杯装完就算了。
没想到越念越上头啊,情绪到了控制不住啊,就离谱,诗上头,这酒更上头,劲酒是吧!
而留在包厢里的一众人,现在安静的可以说落针可闻。
好半天,李诗文才缓缓地平复了心情,收起笔,手都有些颤抖的捧着本子,仿佛上面记录着什么天道秘藏般。
“都记下来了吗?”
一旁的王老声音中也是带着些许颤音,小心中透露着紧张,生怕李诗文哪里记错了。
“一字不差!!”
“好,好啊!”
王老长呼出一口气。
“将近酒!”
这般的豪放,这般的风骨,他也只从诗词典籍当中,那些老祖宗的诗篇中感受到过。
可现在,他仿佛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先辈们的豪迈气魄,那样的肆意洒脱,那种文人的风骨,更是身为人的风骨!
李诗文拿着本子,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他转头神色莫名的看着众位诗协的宿老们,有些颓然:“这样的诗,你们写得出来吗?”
没人说话。
“过洞庭、水调歌头,接着又是将近酒……他要是生在古代,只消这三首诗,他就能名传千古!”
王老跟路瑾等人全都相顾无言,他们也无力的看着李诗文手中的那个本子,那上面记录了身为文人的豪迈风骨。
“每个人明天写一份万字检查交上来,交不上来,就交退会申请书吧。”
王老会长大手一挥,朝着那些诗协年轻一代看去,本来就对自家孙子今晚的表现很不满意,现在更是怎么看怎么烦!
李诗文也没搭理这些人,一首高昂豪迈的将近酒,让在场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股豪气,无论王鹤轩和路仁嘉心中做何想法,都不重要了,他们差得太远了!
搬起石头狠狠砸自己的脚!
“今天就到这吧。”
李诗文捧着那个本子,就像宝贝一样,王老会长和其他诗协老人多次想借来看看都被他一口回绝,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再看看本子上那首诗,笑得很畅快。
……
酒楼门前。
林夕低头坐在台阶上,喝的时候有多爽,现在就有多难受。
林夕缓了缓晃晃悠悠的就要起身,突然手臂就被人给架住了,林夕摇晃了一下脑袋转头看去,小美女李若桐正一脸艰难的又有些嫌弃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刚刚不是还挺厉害的嘛,把所有人都跟镇住了,现在怎么跟个软脚虾似的?”
林夕只是头晕的有些厉害,这也是感冒吃药喝酒的后遗症,他虽然不常喝,但酒量其实还算可以,只是刚刚一杯接一杯喝的太急。
现在听李若桐这么说,林夕也有些不好意思,忙强打起精神,轻轻摆脱李若桐架着他的手,道:“我没事,就是喝的太急,现在有点头晕。”
李若桐看着脸色泛红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林夕,仿佛刚才那个豪放睥睨的人不是他一样,她淡淡道:“行了,别嘴硬了,我送你回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