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本就纷乱的室内,瞬间炸开了锅。
先帝刚丧命,这又冒出来一个二皇子?
李尚紧咬牙关,看着眼前的徐方等人,还有他身旁的一个面色浮华的青年。
令他在意的是,这个青年虽然长相是武人的模样,竟然梳着的是,是北方鞑靼的那种辫子头。
李胜基早年亲自出征鞑靼,战争焦灼近一年。
当时陪侍的某妃子怀孕,正待生产之际,却被鞑靼率军掳走……
李胜基大为震怒。
歃血为誓,鼓舞三军,从而大破鞑靼。
但是那个妃子连同未出世的孩子,却是不见踪影。
本以为已遭不测……
再联合今天发生的各种事件。
一个可怕的猜测,逐渐浮现在了李尚的心头。
而此时。
徐方揩了揩眼角的泪水,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朝着四周压了压。
“诸位,先帝在位时,对于自己的这个孩子,并没有放弃,不断派遣密使寻找……”
“终于,前段时间才发现二皇子!”
“其名,李川!”
徐方旁边,李川也是缓缓站了起来,朝着四周拱了拱手,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徐方,你说李川乃是陛下之子,可有凭证?”旁边,户部尚书胡大夏质问道。
“这种事情,老夫自然不敢有半点期满。”徐方扶了扶胡子,“万幸,我们当时也发现乔贵妃,这些年来,他们娘俩始终隐姓埋名,在一个小部落里以牧羊为生……”
“诸位,当年的乔贵妃如今正在太医院疗养身体,可能作证?”
“若是大家还不信,可以与陛下溶血做证!”
此话一出,周围大臣又是一片哗然。
“乔贵妃还活着?”
“你们没发现这个二皇子和陛下面貌颇为相似?”
“难道真的是二皇子?”
……
李尚听着人群议论纷纷,他自己只是死死盯着徐方。
鞑靼,大皇子遇袭,二皇子,毒杀……
这些都是巧合?
他心中几乎有八成把握,是这个徐方设计了这一切。
那么他的目标,应该就是……
人群中,突然一个礼官朗声道:“陛下崩殂,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大皇子命丧野狼谷……”
议论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
大家都想到了这件事情。
大武祖制,皇位嫡传,兄终弟及……
若是二皇子是真的,大皇子又死了,那么,这个李川,就是下一任皇帝!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徐方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芦侍郎所言极是啊,但是李川皇子如今毕竟刚从蛮夷之地归回,对于我大武国事,尚未知悉,不如由老臣亲自教授一些知识,等三月后,先帝葬后,再行登基之事,如何?”
老贼!
李尚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如果说刚才只有八成把握,那么他现在就有十成了!
明显是这老东西,联合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二哥,要谋权篡位。
到时候,他这个本就权势滔天的宰相,就是大武的隐皇帝!
一个大家都不熟悉的家伙要登基大典。
这件事听起来,如此荒唐。
偏偏,在场诸位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三皇子以为如何?”徐方哪壶不开提哪壶,看向了李尚。
旁边李川也好奇地打量着李尚,拱了拱手:“见过三弟。”
“别叫我三弟。”李尚咬牙道。
徐方道:“先帝刚丧,三皇子心神不宁,属实正常,但是李川真的是您二哥,血浓于水啊,三皇子……”
神特么血浓于水。
李尚强忍住按住徐方,暴揍一顿的打算。
“立储君之事,还不用那么早吧?徐宰相。”李尚看着徐方,一字一句道。
“哦?三皇子何出此言?我大武兄终弟及,乃是祖制,莫非三皇子想要违背祖制?”徐方冷笑。
周围的大臣也都是看向了李尚。
李尚所想,他们又如何不清楚。
陛下崩殂前亲口说,皇位传于李尚。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李川。
到手的九五之位,就这样飞了?
不过李尚平日里纨绔行径名震京都,不少大臣对李尚均是反感。
如此一来,也没有任何人肯为李尚说话。
“谁说我大哥死了?”李尚声音严肃。
“三皇子,野狼谷军报……大皇子十万人遇袭,如今已经全军覆没……”旁边,有人小声道。
“曹尼玛你说死了就是死了?”李尚扭头过去,暴怒喝道,“活见人,死见尸,现在啥都没见到呢!你们仅凭借一纸军报,就要立储君,是不是太急了点!”
“父皇他还在这里看着你们呢!”
李尚手指身后李胜基,愤怒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威势赫赫!
场中,所有人神色一禀。
“臣等不敢……”
“不敢?那此事就等我大哥有确切消息之后再议!”李尚猛地一挥袖子,直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场中,又是议论纷纷。
徐方看着李尚的背影,眼神中略过一丝阴沉。
……
景阳宫内之后发生的事情,李尚不管。
他并没有离开后宫。
他要翻盘!
这天下,他绝不会交给浪子野心的徐方等人!
此时,李尚静静坐在皇宫内部偏殿,承乾殿。
皇宫之中,本不许皇子常驻。
但是之前的苏皇后希望常见李尚,就特许李尚拥有一处偏殿。
“母后……”
想起来那道温柔身影,李尚几乎要泣血!
“殿下……”
房门外,突然响起来一个声音。
“进来。”
李尚整理了一下表情,淡淡道。
门外,走进来一个略高大的身影。
面白无须,眼圈通红。
掌印太监。
魏贤!
经常来往后宫的李尚知道,这个后宫太监头子对自己的父皇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看到李尚,魏贤直接扑到在地。
“殿下,老奴有罪啊!”
“先帝先后中毒,是老奴监管不力啊!”
说罢,他直把脑袋往地板上磕,甚至渗血。
“起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李尚喝道,“你找到是谁干的没有?”
魏贤也不起来,扬着头看着李尚,咬牙:“出事之后,老奴立即将所有的太监盘问一遍,得知当日陛下和皇后是吃了御膳房的一碗银子莲子羹中毒,然做此菜的厨子与试毒的太监,均已畏罪服毒!”
“殿下,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