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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氏难产,虽然最终母女平安,但到底是伤了身体。
徐氏让她坐双月子。
好在山村的四月还不是很热,不过办满月酒的头一天卓氏还是好好地洗了个澡,尹贵本来是拦着的,但卓氏实在是忍不了了,那酸臭的味道太浓郁了。
尹贵没招,他搬来了徐氏,徐氏道已经满月了,洗个澡倒是无妨,但要将头发用熏笼熏干了才好。
而且接下来的一个月卓氏也不能洗澡洗头,卓氏同意了她才允许卓氏洗澡。
卓氏不能不同意啊,不同意她得馊两个月!
洗完澡之后她还专门换去了隔间,然会让人将主屋敞着,又用艾草等物好好地熏了熏。
满月这天难免会有女眷进屋来看望她,要是屋里有味儿就太失礼了。
因着坐双月子的缘故,卓氏并没有出去待客,卓萍是开席之后才来的,她并没有入席,送上贺礼之后就被人带去卓氏的屋里找卓氏。
“恭喜姐姐!”卓萍见到卓媛便十分亲热地跟她道喜,“我那小侄女儿呢?”
卓萍的脸上挂着笑,但内心却是极为嫉妒的,眼前的卓媛慵懒地半躺在美人榻上,身上搭着一块儿不知道是马什么织成的毯子。她穿着一身大红色有牡丹暗纹的衣裙,外罩同色的茜纱衣,头上并没有多余的首饰,不过一根钗子和一根儿抹额,但钗子上的红珊瑚珠子和抹额上的红宝石都不是凡品。
可见她的日子过得有多好!
而且卓媛的气色很好,瞧着哪里像是难产过的人!
息香丸都没能弄得她一尸两命,卓媛的命真硬!
“在家尚未出格的时候,你就勾引过家里为我物色的未婚夫人选,等我嫁人了你还勾引过我的丈夫。卓萍,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便是有,那也是仇怨。
所以,你在我面前还是别装了。
叫你来只是想想问问你,利用我把刘夫人扳倒之后,你的日子过得好吗?”
闻言,卓萍的脸色一变,卓媛看透一切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什么都遮拦不到。
她牵强一笑:“姐姐你怎么能这么看我,以前那些事都是误会,我从未做过那样的事情只是……只是他们纠缠于我被姐姐瞧见了……
再有便是这次,我也……我也很内疚,因为我的关系连累了姐姐。
可姐姐万万不能如此这般地想我,我们卓家垮了,如今只有我们两姐妹能守望相助……”
卓媛看着她演,然后十分真诚地提意见:“你其实应该哭一哭的,挤出两滴眼泪来能显得更加真诚一些!不过你怎么就没哭呢?以前你可是个未语泪先流的主儿。
喔,难道是今儿走得急,忘记在手帕上抹山葵汁了?”
卓萍面色一僵。
卓媛鄙夷地道:“以前不跟你计较,是我觉得能被你勾引走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还得谢谢你帮我看清他的真面目,不代表我就不知道你的小手段!
而现在,你拿我跟孩子的性命来当垫脚石……
卓萍,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你聪明!”
“我没有!这一切都是王氏做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姐姐,以前我年纪小,我嫉妒你……所以才做出了那些不懂事儿的事情。
可是我现在知道错了……”
“卓萍!如果不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跟身边的人提起我,一次又一次地派人来找我,王氏的目光根本就不可能落到我的身上。
这一次,我是没有任何证据去指证你。
但……来日方长。
希望你在指挥使府上的日子能过得精彩!”卓媛意味深长地笑了,为了孩子,她不乐意脏了自己的手,但并不代表她会放过卓萍。
且等着吧!
卓萍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心里清楚,卓媛认定了是她,当然,卓媛说的都是事实,这些的确是她在慢慢布局。
不但能整死卓媛,还能整死刘氏,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刘勇男这个人是很重视正妻的。
如果王氏没有触及他的底线,那刘氏不管做了什么事情,都能稳稳当当地坐稳正室夫人的位置。
“卓萍,你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扳倒王氏,可你不过是个妾而已,走了一个王氏,指挥使大人还会娶别的良家女为妻……”
“那又如何?”卓萍收了笑容,她的表情有些扭曲,被戳破了心事,她也无需再伪装,无需再演戏。
“她能死就好了!”
“她害我没了孩子不说还反过头来利用我,我就不该反抗吗?反正大人已经厌弃了我,我不管对不对付她都一样的被厌弃!
还有你!
明明是姐妹,明明你有能力来帮我一把的,可是你从来都不给我脸……
既然你不念姐妹情,凭什么怪我心狠手辣?”
“只可惜你命大!”
“不过就算是你知道是我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你没有证据!”
“所以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杀了我?”
“还是让我们家大人把我发卖了?发买到勾栏院?”
“可你要清楚,你身的是女儿,你的女儿有个在勾栏院卖肉的小姨……哈哈哈,你让她往后怎么找婆家?”
“姐姐啊,不管我今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可只要想着你有气不能撒只能憋着我就开心。”
“别以为你嫁给一个泥腿子当正妻,有个四品武官的继女便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吧,你的靠山快成寡妇了!
喔,说不准,等她成了寡妇之后还会进指挥使府上当妾的。
到时候,如果我还在指挥使府上的话,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哈哈哈……”
卓萍笑得花枝乱颤,不再装白莲花的她有点疯癫。卓媛的脸上浮现出忧色来,她厉声呵斥:“你在说什么胡话!”
“姐姐还不知道么?”卓萍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喔,你一个乡野村妇不知道也是应该的,沈啸啊……他被派去剿匪,他们家指挥使只给了他五千老弱水兵,却让他去剿灭东海上排名前三的海匪,灵芝岛上的海匪。
而且他还立下军令状,若是在五月之前他完不成任务的话,就提头复命。
姐姐,如今五月已经过了,想来他的死讯很快就会传回来……
恭喜姐姐啊,你的继女国色天香,她死了丈夫正好可以再嫁,给姐姐赚些聘礼回来。不过我要提醒姐姐,你家没了沈啸这个靠山,你以为你那十万两银子能拿得稳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