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卜虽然是个巫婆,但力气真不小。
尤其是掐住秦辰脖子的那只手,扼得十分紧!秦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掰不开对方的手指?
什么情况?麻卜力气见长!?
不过,麻卜毕竟只有半个......意味着她只有一只手和一条腿。就算力气大,也比不上两只手两条腿的。
僵持了一会后,秦辰慢慢取得优势...觅得时机,一脚蹬开了对方!
麻卜失了偷袭的良机,自知已然不是秦辰对手...于是便开始‘呜呜呜’地嚎哭。
...
秦辰都已经走远了几步,实在是听不惯对方凄惨的哭声,又折了回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杀你!你害我这个老婆子一把年纪只有半个身子!”
“你我都是元神,你杀得了我吗?再说,凭什么说我害你这样的?”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我自己的味道!可是我和我自己的连接断了!肯定是你搞的鬼!!”
想到自己化为黑死病吞掉偷袭自己的麻卜...秦辰大致明白为什么了...
于是秦辰说道:“我承认,你的躯壳已经不在了。那是因为你在认输后,又用禁忌之术偷袭我,并要取我命,我逼不得已必须反击。”
“呜呜呜......”
“你的躯壳没了,和我有关系;但是你的元神...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麻卜停止了哭泣,她的语气颇为生气:
“怎么没有关系?!每次夺元会,我的身体就会多一块!再有几次,我就能完整了!可是你把所有的希望都碾碎了!”
秦辰立马发觉这个说法蹊跷,追问道:“为什么?”
“夺元会夺魁后,活神大人会对我的躯壳进行上身奖励,每次奖励后,我的元神都会被排出来一块!我就能完整一点!”
“难怪!难怪!”秦辰恍然,“我正好有个问题要请教!”
...
麻卜告诉秦辰,地罗萨需要完美的躯壳,用召开夺元会的方式来寻找。最终目标是使自己位列仙班。
99.9%的人被夺了躯壳后,元神就困在这混元庙里...
但是麻卜是时妖,在江湖上行骗数百年。为了延长寿命,她夺过几个妙龄女子的舍,元神与躯壳早已不是原配。因此当地罗萨上身麻卜时,发现一次夺不走她的躯壳。
但地罗萨每一次上身,都会将麻卜的一部分元神给挤出来!这便是秦辰面前半个麻卜的由来!
秦辰的情况类似。
秦辰猜测大概率是因为黑死病‘消化’过一些人,导致自己出现了和麻卜一样的状况。
也就是说,不论是走掉的,还是困在混元庙里的,二者都是秦辰无疑。目前秦辰身体里的元神不完整,夹杂着地罗萨的元神。但是连续7日上身后,自己的元神就会全部排出,自己的躯壳也就完全不属于自己了。
...
“我明白了。不过既然我俩状况一样,为什么我是完整的,你只有一半?”
“你完整?你完整个屁!”麻卜拽着秦辰走到离枯树不远的池塘边,“你自己看!”
秦辰低头,见水面上的自己...虽然完整,但十分淡!
朦朦胧胧的,接近于半透明!
“就这个情况,羽人二只要3天不给你饭吃,你就直接逸散殆尽!”
“难怪...难怪我觉得自己虚弱,没力气...和半个你打斗都要僵持半天...”
“......”气性的血红色再次爬上麻卜的单颊,“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原谅你了!我还是会想办法杀了你!”
“你为什么揪着我不放?害你成这样的明明是地罗萨啊!”
“......”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最终,麻卜心灰意冷地小声道:“地罗萨太强了,我拿他没有办法......”
“你一个人当然没办法,但是地罗萨的仇人可远远不止你一个啊。”
麻卜抬头,惊愕地看着秦辰。
半透明的秦辰嘴边,挂着她从未见过的自信神情。
......
......
这一宿很长,但对秦辰来说,时间过得很快。
天蒙蒙亮之前,枯树下浓厚的阴影里,乌压压全是身影......少说也有四五十只元神。
张老麻子站在秦辰身旁,满脸的自豪神情,毕竟这些家伙都是他一个一个去游说过来的。
麻卜不愿见人,自始至终躲在树干后面,见到来了这么多人,她吃惊地问秦辰:“这些元神平日里多有恩怨,你如何游说他们放下芥蒂,听你号召的?”
秦辰看了眼张老麻子,答道:“有时候你不需要说服所有人,你只要能说服一个可以说服所有人的人即可。”
张老麻子见人齐了,对秦辰道:“都在这了,有什么吩咐你就直说吧。”
“行。”
秦辰起身走到大家面前,连介绍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我需要你们在日落前做好如下几件事......”
...
天亮后,混元庙里的元神们全部隐藏进了阴暗的角落,比如壁龛、须弥坛、经幢、香炉和铜磬内部。直射的日光饱含可以灼伤元神的烈阳之气,元神们必须要回避。
今日当值的山匪们,换上青色法衣,陆续进入混元庙里洒扫。
不当值的山匪们,则三五成群地外出‘打猎’,抢劫供奉珠。
这个时间,是元神们修生养息的睡觉时间,但今天,没人睡觉!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角落里紧紧盯着当值山匪们的动向......
当夜幕降临时,待山匪们全部退出了混元庙,元神们再度在枯树下聚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汇报着查探到的情报——
“我在大门,看见他们抬进来4箱供奉珠!”
“不止,西门也进来4箱,总共8箱!”
“奇怪,供奉珠全部都会运送到职事堂的地下仓库,我在门后数着,一共进来7个箱子。”
“那还有一个箱子去了哪?!”
“呃......我不是很确定,我看见有人抱着个匣子,进了我所在的地方。”
“你在哪?”
“禅房后面的......的雪隐。”
“雪隐?厕所就厕所,装什么文雅?你干嘛躲在厕所里?你是不是有点那个......”
众人哄笑。
那人不好意思,整个人都涨得发红。
但秦辰却敏锐地感觉到点什么,他打断众人的笑声,追问道:“你继续说!他们进厕所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