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来10瓶水,这可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
就算平均分给每个人,每人也能分到小半瓶...别看这小半瓶水,足以让口渴的囚徒们好过许多!
油头兴致勃勃地跟在秦辰身后,左一声‘白鹅兄’,右一声‘鹅大哥’!
秦辰猛一回头,油头差点撞上去...
“为何跟着我?”
“白鹅兄,你见到弗爷没?弗爷还好吗?”
“弗爷当然好,毕竟身子硬朗,没有疾病!”秦辰故意暗戳戳地提了一句,并严肃地盯着油头的眼睛。
油头面露窘态:“啊哈哈哈,关在这牢里一年未见,心想弗爷上了岁数,禁闭室又阴冷......他身子好那就好!是我多虑了!”
“你确实多虑了,弗爷说他身子好,不需要吃药。于是把你准备的药都扔了。”
油头大惊:“啊!?扔了?不是......那药不是给他吃的啊......”
跟在油头身后的几个小弟听闻药被扔了,爆发了一阵龃龉——
“就说了那药不行...”“胡说,你就是给弗爷个石头他都能用上!”“白瞎我们那么拼命搜刮,白忙活了一年!”
“弗爷不出去,我们都完了...”“说什么丧气话!”......
......
秦辰静静地看着众人争吵,转而问油头:“药不是吃的,那是做什么的?”
“这个......”
“弗爷是药剂师,用药可以夺取别人身体,是吧?”
油头眼皮一抬,诧异道:“你...你都知道了?”
“所以你选择让我送药过去,同时用信笺告诉弗爷夺我的身体,算盘打得真好!”
油头大惊,矢口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白鹅兄,这绝对是你的误会!信笺里我提到了你,但是是拜托弗爷对你关照!天地良心,如有半句谎话,我此生必定冻死在泾浜卫!”
油头大声辩诉期间,秦辰早已打开了0000调情师身份,关注到他的情绪变动。
没有说谎的迹象。
...
秦辰之所以如此谨慎地套话,不是完全不信任弗爷和油头。
只是他知道,一个陌生的星球,一座陌生的监狱,一群陌生的巴纳德人......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求得生机,必须多留一个心眼。
他必须确定共事之人不是两面三刀之徒。
“你别紧张。”秦辰严肃的表情有所缓和,“在我的星球,我是个读心师,我不是在试探你,我是在试探......”
这时,囚牢外的走道上有脚步声迫近,打断了秦辰的话。
来人停在牢房大门外,身上的金属工具互相碰撞,乒乒乓乓一阵响。
开门瞬间,秦辰瞥见来人带着一架伸缩扶梯...
于是他抬头看了一眼囚牢顶部忽明忽暗的照明设施,心想莫不是来修灯的?
...
可是,这个动作却给油头及小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读心师......是什么?!
‘不是试探你,而是试探...’,试探什么?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抬头看油头的脑袋上方?!
难道他真的能看见所谓的‘头顶小人’!甚至能和它沟通?我们不管什么想法,他是不是都能知道?
油头战战兢兢地追问道:“白...白鹅兄...你说你试探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
秦辰随意地敷衍了一句,此时他是一丝一毫跟油头对话的心情都没有。
因为他看见走进来的3个狱卒里,有一个熟面孔——贪得无厌的狱卒B!
......
狱卒进来后,勒令所有人排队退至一旁,然后开始架设扶梯。
不过由于囚牢顶部照明灯非常高,此次带来的扶梯高度有限,所以尝试了一番后,发现够不着。
于是狱卒打算将扶梯架在囚犯的石床之上。
“这是谁的铺位?”狱卒B端着电击枪,用枪口指着A排23号床位问道。
囚犯中爆发了一阵讨论,有人小声喊秦辰:“喂,小白鹅,喊你呢!”
秦辰侧身看了一眼,回答道:“报告管教,是我的。”
“过来!收拾一下!”
“是!”
秦辰一阵小跑来到A排23号床位前,迅速将石床上的铺位卷起,腾出了一块搭设扶梯的空位。
两个狱卒在搭设,狱卒B则上下打量秦辰,眉头微蹙。
秦辰则故意躲开了对方直视的眼神,转身朝队伍走去。
“你站住!”狱卒B喊住了秦辰。
秦辰站定。
狱卒B走过来盯着秦辰的脸看了几秒后,问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秦辰摇头。
“说话!”
“报告管教!我不清楚,但是我没见过您!”
“没见过?为什么我听你的声音这么耳熟?”
秦辰心头一紧,正欲用调情师模式将对方的狐疑情绪数值拉低...
身后却响起了阿千的声音:
“报告管教!这个人是昏迷着被扔进来的,就在前几天。我记得当时您也在场,所以他不记得您,但是您记得他。”
“好像有点印象。你莫不是那个炸毁跃迁站的家伙?”
秦辰眼见着狱卒B放松了警惕,于是放弃使用调情师模式,回答道:“报告管教,是的。”
“胆子不小啊!跃迁站都敢炸!?现在锒铛入狱了,后悔不?”
“不后悔。”
“不...不后悔?”狱卒B没想到秦辰答得简练又硬气,气得一顿,“你是不是对自己的状况一无所知?!你犯的是死罪!死罪!你不怕死?”
“不怕死。”
“你......”
正在架设扶梯的另一个狱卒喊住了狱卒B:“你跟他较什么真,一个被王室下达‘死令’的死囚,公平议事堂都插手不了的事。他现在是嘴硬,过几天送泾浜卫,嘴巴就要软了,哭天喊地的......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我没较真,逗他玩呢。我就是好奇这些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怕死’的死囚脑子里,都长了些什么玩意?”
“呵,不怕死?无非两种,一种是被别人洗脑,一种是被自己洗脑。”
狱卒B戏谑着转脸问秦辰:“那你属于哪一种?”
“第一种吧。”
“被别人洗脑?那你跟我说说,别人都怎么跟你说的?”
“死不是人生最大的损失,虽生犹死才是。”
秦辰说的这句话,是曾经挂在九野天机总部墙上的一句话。
在秦辰没有成为天机大人之前,之前十一任天机大人留下很多东西,这句话可能就是某一位前辈同事为了鼓舞九野天机的士气,题字留下的。
秦辰只是偶然间想起,觉得很应景,脱口而出。
“呵,文绉绉的!”狱卒B对秦辰的话嗤之以鼻,“谁教你的这句话?”
秦辰不以为意地答道:“九野天机。”
这四个字,对于三个狱卒和整座囚牢所有囚犯而言,犹如五雷轰顶!
轰——
所有人,全部!呆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