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辰觉得好笑。
这些巴纳德巨人这么喜欢给别人起外号?而且还是学龄前级别的幼稚外号。
小白鹅...小紫蛇...倒是抓住了不同物种的颜色特征...以及性格特征...
...
与阿千隔着两个床铺的家伙,转身来势汹汹地冲过来,伸手试图去揪秦辰的衣服!结果阿千拿水瓶一挥,打在伸过来的手背上。
“都说了,不是一伙的!”
“阿千!你想清楚,你站哪边!”
“我站我自己这边!”
阿千丝毫不让着对方,站起身挡在中间,身形魁梧壮硕。身后的钢毛至少有一尺半长,最长的一根几乎伸到了秦辰眼前...
这钢毛,有毛线针般粗细。
“你要论是非对错?!”
“怎么?油头,你当我不敢吗!”
“那便来!”
叫油头的家伙大喝三个字,周围人立马站起了身...众人一言不发,搭起手臂,围成一个圈。将阿千和油头两人围在了中间。
两人面对面,怒目对视,而后咆哮一声,扭打在一起!
阿千脂肪多、吨位大,双手搭住油头的肩膀推着他连退数步,逼近了圆圈的边缘。
油头身后的钢毛离最近的人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他心如火焚,急不择路地往阿千身上一趴,伸手就从其背后拔下一撮钢毛!
阿千疼得龇牙咧嘴,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弱了几分...
油头瞅准时机,闷哼一声,推着阿千连走数步,不仅将先前的劣势掰了回来,甚至牢牢占据了上风!
“错没错?!喏不喏!!”油头狰狞地面对面咆哮,口水喷了阿千一脸。
阿千牙齿咬得嘎嘎响,脸面憋得通红,喉咙里发出‘鞥鞥’声!
眼瞅着阿千后背的钢毛离人群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油头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注意力稍有分散的一刹那,阿千仰起脑袋,一头撞在了油头咧开的大嘴上!
“咕咚!”一声响,血溅五步!
围观的秦辰大惊失色,也不知那血是油头断牙的血,还是阿千额头被啃破的血。
油头呜咽了一声,阿千的第二下头槌又至!
“咕咚!!”
...
“咕咚!!!”
...
三下头槌,油头终于痛得忍不住嗷嗷一阵唏嘘...阿千一鼓作气,推着油头撞向了人群围成的圆圈!
人群一哄而散。
比赛结束。
阿千喘着粗气问道:“你到底错没错!?”
“喏喏......”油头整个人都蔫巴了,悻悻地起身,捂着嘴走开了。
......
......
“大部分的巴纳德人都用这种方式来‘论是非与对错’,输了的人要说‘喏喏’以示弱,大概等同于‘我错了,我懂了,你有道理,我听你的’......”
因为赢了比赛,阿千心情大好。面对秦辰的疑问,他解释得很耐心。
“油头为什么突然间情绪激动?因为天狼星人?”
阿千敛容了些许,沉声道:“小紫蛇的力量无处不在......王室倚仗小紫蛇......但下面有很多草民看不惯。”
原来是憎恨天狼星人...
秦辰想起几千年前神光埃兰号被天狼星人追杀,不得已迫降在地球的过往...
难怪...
“天狼星人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恨?”
“......”
...
头顶传来脚步声,囚牢内的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床铺位置上坐好,包括高冷的囚首。他看了一眼无措的秦辰,意识到还没给小白鹅分床...
“你......”囚首向远处眺望,在一连排石床的尽头,还有一小块空位,“你睡那里!”
一旁的阿千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秦辰按照囚首的吩咐,走到了石床的尽头,然后像其他人一样,老实坐下。
紧挨着秦辰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因为又高又瘦,显得弱不禁风。
紧挨着老头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有花斑的男人,和别人背后浓密的钢毛不同,他的钢毛稀稀拉拉,还很软......秃掉的部分甚至能看见麻麻赖赖的皮肤......
这......是个有严重‘皮肤病’的家伙!
皮肤病巨人的旁边,有一大片空地,看来所有人都躲着他...
空地的另一边,是个套着绿颜色马甲的光头。光头虽然后脑无毛,但后背上的钢毛还算浓密。
他的眼神转得极快,嘴角始终挂着笑意...不知道是真在笑,还是就长这样...他拍了拍旁边人,指着斜上方:“阿巴阿巴......”
哦。
原来是个哑巴!
......
单单是这么一眼扫过去,秦辰就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规律——
这床位的顺序,就是论资排位的顺序!
弱不禁风的老头、讨人嫌的皮肤病和哑巴,是这间囚牢里原先的倒数前三......
但从现在起,哑巴已经被挤出了倒数第三的位置!现在地位最低的,是秦辰!
...
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了下来。
秦辰抬头,看见囚牢的顶部有一扇焊死的窗,一名穿着整齐制服的狱卒站在窗前,俯视着所有人。并拿手电强光扫过所有人的头顶:
“怎么这么暗!!”
“报告管教!顶灯烧掉3盏!”囚首答道。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狱卒拿出一支笔,低头写写画画,过了一会抬起头,怒道:“都愣着干什么?!报数啊!!”
人群慌慌张张地起身,站成两排,然后开始依次报数...报到秦辰的时候,恰好是最后一个:“59!”
囚首高声回答:“报告管教!L监区1号牢房,应到59人,实到59人!报告完毕!”
狱卒看着手上的资料,沉吟了一会:“昨天58,今天新来的是谁?”
秦辰举起手......
身旁瘦弱的老头踢了秦辰一脚,低声道:“说话!说‘报告管教’!”
秦辰愣了半秒,见到顶上狱卒表情逐渐阴沉,于是他赶忙喊了声:“报告管教!我是新来的!我叫秦辰!”
狱卒阴沉了一半的脸,慢慢舒展开,他打量了一遍秦辰,又见秦辰所站的位置在床尾...
于是语气不屑道:“新来的小白鹅就是你啊?呵!也不咋样!”
“......”
“行了!”狱卒转而对囚首道,“寒潮这两天就要来了!以后晚上的供水量减半!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底下一片怨声载道。
但狱卒视若无睹,捋了捋后颈的钢毛,鼻息轻哼地走了。
......
狱卒走后,众人松弛了不少,瘫坐在床头,大声抱怨起来。
秦辰则对身旁的枯瘦的老头道了声谢。
“没什么......这里面不比外面,事事都讲规矩......”老头整理着自己的铺位,没看秦辰,“上面的人第一大,囚首第二大...得罪谁都别得罪这两个人...”
秦辰点头,再次道了声谢。
这时,中段爆发了激烈的争论,有个家伙站在床上大声喧哗:
“本来就没水喝!现在供水还要减半!这是不给我们活路!”
“那你想怎样?!”
“我们人太多了!喝水的嘴太多了!依我说,没贡献的人,没资格喝水!把水让出来分给别人!”
有人同意,有人犹豫......叽叽喳喳的......
不知道谁提了句:“刚才为了叫醒小白鹅,还浪费了一瓢水在他脸上...”
...
原本秦辰坐在自己位置上好好的,一抬眼,发现几十双不友善的眼神,齐齐落在自己身上。
...
“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