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身上散发的气势完全变了!
这绝对是另一个人!
她单单是注视着秦辰,就让秦辰头皮发麻,秦辰无比确信,现在的吉尔才是那个真正恐怖的怨女!
...
“你是谁?刚才的吉尔呢?你为什么会在吉尔的体内?”
秦辰在沉寂了几秒后,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
他相信,吉尔的情况与自己一样...自己是被怨女附身了,当压制不住怨女的意识时,怨女会夺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吉尔也一定是被夺走了身体控制权,因为此刻她散发的气场和秦辰体内的那个怨女一模一样!
...
吉尔没有回答秦辰,只是用悚然的眼神盯着秦辰。
萦绕在周围五根石柱表面的黑光像非牛顿流体一样流淌至吉尔所在的牢房周围,并慢慢地在某些特定的点聚集...
越垒越高!
借助菱形图腾的五盏火光,秦辰看见那些黑光隆起之上出现了细致的纹理!
是脸...3张闭着眼睛的巨大人脸...
三张黑光之脸以等边三角形三个顶点的位置分布,而三张脸的中间...
有个更大的黑光隆起!
狭长的椭圆形,中间有一道深邃的缝隙,秦辰看向那缝隙的时候,视线内出现了重影。
等下,不是重影!
是战栗,是颤抖,是......
秦辰意识到缝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条缝隙猛然睁开!
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那寡淡的、静如止水的、无悲无喜的、洞穿一切的眼神,直接将秦辰的心魄都摄走!!
那一瞬间,秦辰只觉得整个人的躯壳与灵魂被彻底剥离...如果人有灵魂的话...
他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那眼睛的上下睫毛愈来愈长,最后变成无数尖利的触手,下一刻就要扎穿秦辰!
“你......”
牢门栅栏后的吉尔,终于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沙哑又刺耳。
“还敢......”
“回来......”
“你这......”
“可鄙的......”
“影子......”
......
“天机大人?!天机大人!!”
身后传来阿兰的呼喊,在这空旷的地牢之中反复回荡。
有急促的脚步声,飞速地奔向秦辰和吉尔的方向!
“天机大人!不好了!外面的局势失控了!费雷德正带着宪兵队往回赶!”
“我们得撤了!”
阿兰冲进了地牢深处,当她出现在秦辰身后的阶梯上时,那些黑光、三张面庞、巨眼、触手,瞬间消失。
秦辰被剥离的‘灵魂’重新回到体内。
他又可以动了。
...
牢房里,那悚然的眼睛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虚弱的瘫倒在地的吉尔,她原本冷白的面部此刻更加煞白,相当虚弱。
“快走......”
吉尔恢复了原先温柔的嗓音,用尽力气对秦辰说出两个字。
秦辰知道此刻不能优柔寡断,虽然他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吉尔。
但费雷德带着宪兵队回来后,可能很快就能平息外面的乱局...届时,一定会有宪兵队回来驻扎宪兵营,那时候,就成了瓮中之鳖,想走都不好走了!
“吉尔...你一定要撑住!我会搞清楚这一切的...我会救你出去的!”
......
......
月圆之夜的后半夜,比想象中要安静。
上半夜的混战、厮杀、火光几乎要毁了这座百年府邸。
但费雷德公爵回来后,带着宪兵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镇压了怪物与鬼魅两方阵营。
秦辰、八太子与阿兰在费雷德回来前及时回到了自己所应该待着的地方——
东楼、西楼和后厨。
秦辰原本还想去一趟南边的礼拜堂,因为按照吉尔所说,线索在礼拜堂内部。
只不过费雷德回援速度太快,去礼拜堂一事只能改天。
......
秦辰躺在床上,可以听见旋转楼梯上沉重的脚步声。
那声音在上了二楼后,原地停留了几秒,似乎在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走向东楼...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秦辰房间的门前。
又是长达十几秒的沉寂。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选择了敲门:
“西蒙·温斯顿子爵,我的儿子,你在房间里吗?”
是费雷德公爵,在平息了内乱后,他第一时间选择来查看自己最看重的儿子。
“......父亲?有什么事吗?”秦辰装出一副睡意朦胧的嗓音。
“你已经睡了吗?”
“是的...父亲...您要进来吗?”秦辰故意弄出一些起床的动静。
“不用了,你继续休息吧。”
费雷德确认了西蒙在房间后,没有做更多的表示,转身离开了...
...
但秦辰仍然蹑手蹑脚地起身来到门口,将耳朵贴着门...
费雷德的脚步远了,但说话的嗡嗡嗡声依旧透过门板,若有似无地传进了秦辰的耳朵...
“幸子的情况如何?”
“回公爵大人...夫人在后厨,一切安好...内乱的场地基本都在院落中央,没有波及到建筑物。”
“新来的管家呢?被吓到了吗?”
“还算镇定,他说有心理准备,也知道家规里明确规定宵禁后不管外面出现什么动静都必须紧闭大门,待在房间。”
“不祥之人呢?”
“一切如常...不过姓安的逃走后,没人去送食物了...不祥之人被饿了两天...”
费雷德停下了脚步,停在旋转楼梯那里:
“你们安排一下,把她接出来吧。”
“公爵大人...她要是出来...这日落后的局势可就更......”
“你想抗命?”
“属下不敢!”
“明日一早便去大浦汤把沃尔特医生请来。”
“公爵大人,您是想......对她用手术了?!”
“礼拜堂的镇压力量越来越弱......教堂那帮没用的废物更是束手无策!”说到这里,费雷德毫无征兆地动了怒气,“当初向我许下虚假承诺的神父...居然在两天前死掉了!”
“神父死了?!是被...主上...索命的吗?!因为失败的召唤仪式?”
“我不关心他是怎么死的!但是只有他了解有关召唤、重生以及附身的细节!他死了,本公爵已经无处询问镇压不祥之人的方法了!这才是最该死的地方!”
“明白...所以公爵大人才想从沃尔特医生那里寻求别的方法?”
“嗯。走吧,陪我去礼拜堂待一会。”
......
......
从内院大门出来后,费雷德公爵和身旁之人一路向南前往礼拜堂。
沿途不断有高度戒备的宪兵巡逻小组小碎步地跑过。
并在见到费雷德公爵时,行军礼。
整座府邸被严密地、密不透风地封锁着...看上去井然有条。
“公爵大人,您改造的这帮宪兵很有用!听说帝国那边已经有人传开了...有人向元首建议向您征兵呢...”
“向我征兵?!我一个远离纷争远离帝国的落寞公爵,还得被人惦记着吗?!”
“费雷德公爵,您怎么能算是落寞呢?帝国正是用人之际,您大有可为呀!”
“大有可为?帝国蒸蒸日上,要我做什么?”
“您没听说吗?”那人声音压低了不少,“有传言,帝国正在组建非常先进的机械化步兵师...战争...应该快要来了!”
费雷德公爵眉头一凝:“消息可信否?”
“九成把握!”
“......”费雷德公爵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爵大人,您培养的这二百个宪兵,其战力就能抵得上帝国一整个师...您要是能把握好这次机会...那什么北崖之风...西崖之风...又怎能再和温斯顿家族同日而语?!”
“......”
费雷德公爵依旧不语,但此刻,他的内心其实出现了一丝松动。
“现在谈这些为时尚早,家族内部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干净!”
“明天医生来了,一定能解决问题的!”
“不单单是不祥之人的问题...”费雷德脸色阴沉,“西蒙子爵的问题也很严重。”
“西蒙子爵?他怎么了?”
“月圆之夜,全府邸都乱了...他为什么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