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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志索性今天夜不归宿，为了戏真点，还往脖子伤口以外的地方掐了几下，睡了一夜醒过来便是满脖子的淤青。
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陶志拿着外套进房子，看到了坐在台阶上靠着扶手睡的龚城。
龚城听到脚步声醒了过来，红肿着眼睛往陶志身边走，应该是坐的太久脚麻了，走过来时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先生吃过饭了吗？我来吩咐管家备餐？”
龚城努力让自己嘴角挂起笑来，可眼中的受伤却遮掩不住。
陶志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外套随意的丢在了板凳上，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口将自己演习了一整晚的话说了出来。
他说，“龚城，我们的包养协议提前解约吧。”
龚城闻言愣住，瞳孔一瞬紧缩，嘴角的笑容险些要挂不住，无措的拉住了陶志的手腕。
“先生，我听不懂。”龚城颤抖着声音说道。
陶志眉目间染了不耐。
“这句话很难理解吗？我玩够了，厌了，腻了，烦了，不爱了，想把你甩了，还要我再说的更加直白点吗？”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这段时间总该能看出来我厌烦你了。”陶志说道。
龚城抓住陶志手腕的力道猛的用力，直疼的陶志皱起了眉来。
“我不信，你骗我。”龚城说道。
陶志闻言笑了起来，似乎龚城的话是什么笑料一般。
“我犯得着骗你？你当你是谁？不过我随手从会所里捡回来的阿猫阿狗，现在我玩够了，想弃养了，很奇怪吗？”
龚城眼中伤痛汹涌而起，皆是不可置信之色，眼泪转瞬决堤，湿了脸颊。
“先生你怎么了？这不是你想对我说的话对不对？先生是有什么苦衷吗？告诉我好不好？”龚城几乎是祈求的说道。
陶志见状心中生疼，可是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陶志眉目坚定起来，强行抑制下去心中的情绪。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烂人吗？在你之前我玩了多少人就又渣了多少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以为你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存在吗？”
“龚城，事到如今你在我面前演什么伤心的劲头？”
“当初你愿意跟着我走不就是为了钱吗？被我包养后也一直在享受着我带给你的物质供给，偷着乐了不少次吧？”
“说到底咱俩之间就是金钱交易，你图我的钱，我图逗个乐，开心了就逗逗你，不开心了你就得跟之前的人一样麻溜的滚蛋。”
陶志张口还要再说，龚城已然扑身上来，将陶志一把抱进怀中，仿佛要将其揉进骨子里一般。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龚城哽咽道。
陶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心中那剧烈拉扯着的疼痛几乎让他不能再继续下去，陶志咬牙一把将龚城推开，直推的龚城狼狈的摔倒在地。
陶志嘴角扯出讽刺的笑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龚城的模样，然后仿若屈尊降贵的弯下腰来，用手指捏住龚城的下巴。
“摆的什么深情样子，不就是为了钱吗？你跟站街女的区别也只是你摆了个清高脸，还真当自己能卖的比他们贵吗？”
“这些时候你吃我的，喝我的，连带着你妈妈也靠我养着，我有亏待过你吗？”
“结果你们家是怎么回报我的？我脖子上的刀伤到现在还没有好透呢。”
“就连你，连顺利的毕业都做不到，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搁在我身边我都嫌丢脸。”
“事到如今这个局面也不过是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你还想赖上我不成？我是不是还得给你点分手费才能把你成功打发了？”陶志笑道。
龚城挣扎着起来，跪在地上一把抱住陶志的双腿，无措的将其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中。
“不要赶我走，求你了先生，我爱你啊，你明明知道我是爱着你的啊，求你了，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龚城的眼泪遍布面容，狼狈至极，何来平常冷静的模样。
陶志看着眼前卑微到骨子里祈求着的龚城，眼泪险些就溢了出来，陶志咬舌忍住那欲要宣泄而出的情感。
“为了能留下来而痛哭流涕的向我摇尾乞怜，不觉得丢人吗？”
“龚城，你的自尊呢？”陶志冷言说道。
陶志还要再说，龚城忽然拉住陶志的手一把拽过，陶志拉扯不及往前扑去，摔在了龚城的身侧，龚城立刻扑身上来跨坐在了陶志的腰上，双手按住陶志的肩，使其动弹不得。
“先生，你到底怎么了？”
“你明明是爱着我的，为什么要赶我走？”
“从去年方东楠回国的那次你就开始变的奇怪，这段时间我明明知道你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
“我不敢问，不敢想，我以为只要我装傻，以为只要我听话懂事就能一直留在你身边。”
“可是我现在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告诉我好不好，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刻意的疏远我，这么迫切的要把我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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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城的眼泪顺着鼻尖落在了陶志的眼眶中，自眼睛滴落下来，打湿了陶志的鬓角。
一时间分不出这到底是龚城的眼泪，还是陶志的眼泪。
陶志的手颤抖着伸向龚城的脸庞，几乎要触及时却调转了方向去推搡龚城。
“龚城，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你哭。”
“你什么都做不好，遇到什么事情都只会哭，就像现在这样，我不会怜悯，也不会疼惜，看着你的眼泪，我只会由衷的厌恶。”
“龚城，给你自己留最后的一点尊严，离开吧。”陶志的声音沙哑异常。
龚城闻言呆愣住，眼泪却依旧止不住的倾泻。
龚城的双手抓住了陶志的衣服领口，目光看着他脖颈处的绷带还有绷带周围那些多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吻痕，只觉心中刺痛，肠肉肺腑都被拉扯出一般苦痛难耐。
自己早该清楚自己跟先生的差距的，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自始至终给先生带来的也只有不幸，却卑劣的贪恋了先生的温柔这么久。
龚城将头无力的靠在了陶志的胸口，眼泪打湿了陶志的衣服，身上的龚城呜咽声逐渐放肆，弯曲的腰背佝偻着，止不住的浑身战栗。
陶志沉默着，湿红着眼任由龚城在自己身上哭泣。
直到哭声渐渐停歇，龚城抬起头来，眼中的雾气几乎让龚城看不清陶志的脸。
龚城用手温柔的抚摸在陶志的眉眼间。
“先生，我什么都会听你的话，包括让我离开你。”龚城说道。
待到龚城起身往门外走去，身影逐渐消失，陶志才如泄了气一般瘫软下来，犹如烂泥一般镶入融合在污浊的灰尘之中。
陶志的心跳缓慢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歇。
直到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滑落，陶志的双唇才颤抖起来。
陶志咬住下唇试图抑制那即将从唇齿倾泻的情绪，血迹自唇角蔓延开来，哭嚎终究窜了出来。
陶志蜷缩起身子，犹如襁褓中孩童一般肆意哭嚎，空旷的大厅被哭泣声所充斥。
管家无奈的走上前来，熟练的将陶志抱了起来，陶志哭声不减，扯着嗓子嚎。
管家抱着陶志上楼，将哭嚎的陶志温柔的放在了床上，贴心的盖好被子，接着又拿来了一壶温水和一包抽纸放在了床头柜上。
最后安静的将房门关上，将空间留给了陶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