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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慢点！等等我们啊！”大包小裹的秦晓如一家背着全部家底浩浩荡荡的沿着进城的土路往四九城走。
因为实在没有钱坐车，一家人就只能腿儿着过来，但秦家庄到四九城少说也有三四十里路，对于一个经常走路的人来说可能快走个小半天应该就能到，但对于一些平日里下地干活都是溜达的人来说，这三四十里路够他们走一天的。
“爸！咱们进城来就是来享福的，你非要带这些破烂有什么用啊！”秦晓如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
“别瞎说，什么破烂，这东西都是用得上的！”秦晓如父亲不满的开口说道。
“那也不用连尿壶也带吧？”秦晓如嫂子同样不满的说到，一边说着还一边躲了躲旁边背着一个散发着尿骚味瓦罐的秦晓如她哥。
“咋不带？咱们这人都进了城家里也没个人，万一有人偷走了咋整，大冬天没有这玩意出去上厕所多冷啊！”秦晓如父亲不满的说道。
“爸！那你就没有考虑过我扛着这玩意儿多累啊？”秦晓如哥哥不满的说道。
“累点怎么了？累了歇会儿不就不累了，但我那尿罐子要是没了你歇多长时间能给我歇出来？”秦晓如父亲不满的说道。
听到对方这话秦晓如哥哥撇了撇嘴最终没有继续争吵，只不过脸上不满之色却是更浓小声嘟囔道：“还歇会就不累了，说的那么轻松你怎么不累呢？”
“你说啥？”秦晓如父亲不满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说我饿了！”秦晓如哥哥不满的喊道。
“饿了忍着！”秦晓如父亲直接呵斥道。
秦晓如哥哥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旁边自己媳妇伸手戳了戳，对方刚想发作却是突然发现自己媳妇好像不是用手戳自己，而是用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见是一个鸡蛋。
撇了撇嘴瞄了一眼旁边的三个人，秦晓如哥哥立即伸手悄悄接过而后藏在怀里，脚步却是不自觉的放慢了下来故意走到几个人后面而后开始偷偷的拨起鸡蛋来。
然而剥鸡蛋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大冬天的寂静的小路上连个虫鸣都没有只有几个人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因此剥鸡蛋的声音也就尤为醒目，即便他尽力小心却是也很难不被人发现。
“你干什么呢？手里拿的什么？”秦晓如父亲突然回头看着正低头小心在袖口里扣什么的儿子突然开口质问道。
“没有啊！”秦晓如哥哥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的将手背在身后开口的说道。
“没有？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秦晓如父亲根本不相信快走几步就要拉扯对方。
“没有！真没有。爸你干嘛啊！”
“还没有！你把手....给我.....拿来吧！”
一把抢过对方手上剥了一半的鸡蛋，秦晓如父亲开口质问道：“这是什么？”
“爸！这是我们家的鸡蛋！”秦晓如嫂子开口说道。
“你们家的？你们家哪来的鸡蛋！”秦晓如父亲不满的说道。
“就是我们家的，这是老嘎达家鸡飞到我们家院子里下的蛋，就是我们家的！咱们不是都分家了吗？”秦晓如嫂子开口解释道。
“那怎么地？那也不是你的啊！”秦晓如父亲不满的说道：“再说了，分家怎么了？分家他也是我儿子，你要是不乐意那你们就回去吧，这次咱们能进城是沾了你妹的光，有好东西就应该先给你妹吃，自己偷嘴吃像话吗？”
“爸你这不是不讲理吗？”秦晓如嫂子不满的说道。
“不讲理怎么了？我是你爸！”秦晓如父亲直接开口说道。
“好了好了！”旁边秦晓如母亲跟着帮腔道：“小草啊！你和晓东也是的，咋能和长辈这么说话呢，不就一个鸡蛋吗？等晓如到了城里那鸡蛋还不是天天吃啊！”
“就是啊！嫂子，有鸡蛋你都不想着我，那以后等我嫁到城里了，我也不想着你！”秦晓如不满的说道。
一听到秦晓如这话，两哥嫂立即没有了一开始的强硬，秦晓如嫂子更是小心的说道：“晓如你别多想，刚才嫂子就是让你哥给你剥的忌惮，结果还没有剥完呢就被咱爸给抢走了....哎！爸，你咋吃了啊？”
众人听到这话立即看向那边已经将鸡蛋咬了一口的老汉，然而被众人盯着秦晓如父亲却没有丝毫慌乱而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替晓如尝一尝坏没坏。”
说完之后将咬了一口的忌惮递给旁边一脸幽怨表情的秦晓如开口说道：“来晓如！给你，爹帮你尝了，是颗好蛋。”
秦晓如......
虽然有些不满，不过鸡蛋的香气还是让她没有狠心拒绝，接过鸡蛋三两口的就吃了下去。
看的旁边几人偷偷咽吐沫，尤其是秦晓如她哥哥秦晓东，又将目光落在自己媳妇身上，小声的问道：“还有吗？”
秦晓如嫂子不满的白了对方一眼，气哄哄的说道：“没有了！”
然而说完这话却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伸手偷偷去摸了摸怀里的两个硬疙瘩一脸的戒备，心里盘算着的一会找机会上厕所的时候再偷吃。
而这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快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秦晓如嫂子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藏的东西暴露了，下意识就伸手去捂，然而紧接着却见到周围几人并没有看向她的方向，而是顺着秦晓如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到不远处一个赶着驴车的人正缓缓前行！
“哎呀！可算有车了！”几个人见状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这也算是农村的一种潜规则，那就是如果拉车的人路上遇到有走路的，甭管认不认识的都会搭把手捎一段。
只不过.....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赶车的老汉见到这一大家子人问也不问过来就要往车上爬当下有些不满的说道：“下去下去谁让你们上来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都是农村出来的出来帮帮忙怎么了？”被硬生生从车上拉下来，秦晓如父亲不满的说道那理直气壮的语气就好像上的是自己家车一样。
本来赶着驴车的人见到这些人也是想要帮帮忙的，只不过这人太多了他担心自己家的毛驴拉不动，所以合计着是不是让这些人把行李放在车上人跟着走这样也能轻快一些，可对方这一开口他立即就改主意了。
“我凭啥帮你，我认识你是谁啊！赶紧下来，都下来！”赶车的老汉当下黑着脸说道。
“我不下，我走不动了，我就要坐车！”秦晓如率先耍起赖来。直接躺在这驴车上步骤了！
“就是啊！你这车上也没有东西，拉拉我们怎么了。”秦晓如母亲也跟着说道。
“老东西赶紧赶车，不然对你不客气！”这是秦晓如哥哥。
秦晓如一家子个头都不高，秦晓如哥哥身高也没有到一米六，加上常年营养不良看起来更是干巴瘦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那赶车的老汉见到这群人不讲理，当下脸也黑了下来。
潜规则之所以称之为潜规则那就是说可遵守也可以不遵守，人家拉你是情分不拉你是本分，如今见到这一家人根本不说人话老汉哪里还可能帮忙。
而且这年头赶大车的多少都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而且这个年代治安也不是特别的好，没有到路不拾遗的地步，偶尔碰到一些小混混流氓什么的，你要是真的老实巴交估计也干不了这个。
见到几个人这样不讲理，那拉车的老汉头也不废话，直接从板车边上一划拉，摸出一根铁条来。
这铁条一边用破布缠着，另一边磨了个尖儿，虽然看起来锈迹斑斑的但那尖锐处磨的锋利，就这东西如果攮在人身上绝对一扎一个透明窟窿。
“耍浑是吧？都他娘的给我下来。”一声呵斥，秦晓如这一家子一下子都没了动静。
“你，你别乱来啊！别扎了人！”刚刚似乎就要动手打人了的秦晓如的哥哥当下第一个从车上处溜了下来。
紧接着秦晓如嫂子妈也相继下了车，很快一家人都乖乖的站在了道边，那老汉也没搭理对方直接赶着驴车就走了。
“呸！什么东西啊！”
“就是！那驴明天就得着瘟！”
“那老家伙也得病死！”
“肯定得绝户！”
“不得好死！”
一家人站在道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解着恨，过了一会又无奈的继续背上东西赶起路来。
这一大家子本身都不是勤快人但他们也清楚，如果不能尽快的走到城里，那这大冬天的，在这荒郊野外的住上一宿，不说冻死吧，但肯定都得生病。
所以即便极不情愿几个人也都乖乖的走起路来。
就这样，一家子摇摇晃晃拖拖拉拉的算是走到了四九城。
然后....就更蔫了！
和后世的农村人不太一样，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对于城里还是有一定敬畏之心的，很多农村人都不敢进城，甚至于会有进城会被抓起来的传言。
这可不是村里的妇女小孩以讹传讹，事实上就连村长都会这样说，谁谁谁家的你往城里跑小心被当成盲流抓起来！
所以普遍的农村人是不太敢进城的，而秦晓如这一家其实也是有着这个心理的，只不过富贵险中求，一家人都指望着进城过好日子所以才大着胆子跑过来的。
然而这样的结果就导致了这群人虽然来到城里了却是干什么都鬼鬼祟祟的。
问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问，而且还竟挑一些老人小孩，目测对他们没有威胁的人问。
有几次差点没有被当成拍花子给抓起来。
万幸他们要找的地方实在是太明确了，南锣鼓巷在四九城也算是相当有名，基本上住在四九城的人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因此稍微打听了几下后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九十五号！晓如你看看，那个人给咱们画的是这个不？”秦晓如母亲指着挂在墙上的门牌号说道。
“对！九！就是这样的，一横一竖一拐弯，对！这个是十九十五肯定是这了！”秦晓如连忙说道。
“哎呦可算到家了！”秦晓如母亲听到这话连忙一拍大腿，背着包裹一瘸一拐的就要往里走。
“妈等一下，我化化妆！”那秦晓如一边说着一边弄了个红纸开始一点点的往嘴唇上和脸上抹。
“哎呀！别画了，你那脸上全都是土，一会洗一洗再画吧！”旁边秦晓如的嫂子开口说道。
“你懂啥！”白了一眼自己嫂子，秦晓如不搭理对方。
家里也没有镜子，因此平日里化妆都是借着水盆里的倒影画的，如今条件不允许，她只能凭感觉了。
又吐了点口水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效果如何暂且不说但这用心劲儿倒也值得夸奖。
“你们干什么的？别堵在门口啊！”不满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却是刚刚下班回来的阎埠贵正好骑着自行车回来。
“哎呀！大兄弟，我们是农村过来走亲戚的，这里是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吗？”听到声音秦晓如母亲立即开口客气的问道。
可能是因为不久前才吃过亏，这回说话倒也没有原本的颐指气使了。
阎埠贵倒也没有奇怪，这年头谁家没有个农村亲戚啊，所以听到对方这话他倒也不疑有他只是开口说道：“对！这就是，我就住着，这边的人我都熟，你们谁家的啊？”
“我们老秦家的！”似乎听到阎埠贵说找对地方了，秦晓如突然窜出来直接开口大声的喊道。
本来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就挺吓人的，再加上刚才忙活了那么一阵子，此时脸上又是红又是黑的，突然一冒头却是把阎埠贵直接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呀！这谁啊脸怎么画的和花大姐似的，哎呀摔死我了！”坐在地上的阎埠贵发出一声哀嚎。
然而见到对方摔倒几个人没有什么反应，听到对方的话却是不乐意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花大姐啊？有这么骂人的吗？”
“就是啊！挺大岁数了不会说人话，什么玩意啊！”
“可不是吗？一会我得和我表姐说一说，这院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啊！”
你一言我一语的却是把坐在地上的阎埠贵给气的直瞪眼睛。
“行！你们刚才说什么？老秦家的是吧？找秦淮如是吗？”阎埠贵指着对方开口说道。
不怪阎埠贵先入为主，主要是秦淮如在这都住了好几年了，秦京茹才刚搬过来，所以他情急之下最先想到秦淮如也是正常。
而对面这一家子也累了一天了，当下听到熟悉的名字自然而然的也就忘记了那天秦淮如的嘱咐，当下点头说道：“对！我叫秦晓如，秦淮如就是我表姐！”秦晓如毫不迟疑的认了下来。
“行！她就住在中院，我带你们找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