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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宫殿。
太医低头进进出出,问诊施针。
南宫彦始终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不见苏醒。
倾城也都在将军府的房里闭门不出,任谁来,都是扔出去五丈远伺候,包括老管家、俞飞、迪丽,还有小北……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谁也不敢问,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直到这日,边疆发来急报——老俞将军中了罗番埋伏战况紧急,请求朝廷派兵支援。
皇叔南宫雄甫顺势上奏,由准西漠驸马俞将军之子俞飞带兵,联合西漠前去支援,以壮国威。
当夜,新将军的战袍铠甲,和明日出征的圣旨是同时到的将军府。
南宫雄甫大摇大摆地走近了将军府,随行的太监递上托盘,是饯行酒。
循例,都是将军出征之前,当朝圣上亲自来敬,以壮军心。
南宫雄甫捋了捋八字胡:“原本这饯行酒应该是圣上亲自来敬,只是圣上近日身体微恙,所以嘱意由本王代劳,还望小俞将军——旗开得胜。”
俞飞正想谢恩接酒,南宫雄甫顿了顿表示:“军中刀剑无眼,可不比平时舞刀弄枪玩玩小孩把戏,可万万不要再中罗番的埋伏……”
语气轻蔑,甚是嚣张。
迪丽拽着俞飞的肩膀,狠狠回呛:“你个丑家伙怎么说话呢你!你才中埋伏,你全家都中埋伏!你要这么厉害,怎么你不带兵去啊!”
对于俞飞带兵出征一事,迪丽别提有多担心了。俞飞的武功水平到哪里她又不是不知道,在得知这件事是南宫雄甫提议之后,几乎就想甩着鞭子过去了……
带兵打仗,凶多吉少,她只好嘱托让西漠随行的大将多加照顾。
对于迪丽的呛声,南宫雄甫只阴阴笑了一声:“本王何德何能,又能与老俞将军默契杀敌,又能统领西漠大军。小俞将军,自然是朝廷最佳人选。”
说着,他便把饯行酒递给了俞飞:“圣上的祝福和心意,可都在这酒里了。”
迪丽凶巴巴地拽着俞飞:“这个丑东西给的东西,不喝!”
南宫雄甫哼笑一声:“话说这小俞将军要出征了,怎么不见俞大小姐的身影?我倒是听说这三皇子可是在宫里昏迷不醒……该不会是……”
俞飞自然知道,南宫彦的昏迷与倾城有关,倾城前几日手淌着血回到将军府一言不发,而后南宫彦宫里的小北侍卫过来请人也避而不见,一问才知道南宫彦重伤昏迷。
这两者必然有关联,但万万不能被有心人大做文章。俞飞按捺着迪丽,避免在这节骨眼上多生事端,直接接过一饮而尽:“谢过王爷好意。”
南宫雄甫捋捋八字胡,笑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那就请小俞将军早些歇息,若是明早误了军……那就可是,诛九族的罪。整个将军府,还有在外征战水深火热的老俞将军,可都在你的手上了。”
说罢,扬长而去。
就好像对于“误军”一事,迫不及待,运筹帷幄,蓄谋已久。
迪丽自然是一肚子火,直接对着大门挥着空气拳,拳打脚踢,就像是要把南宫雄甫揍一顿一样:“狐假虎威!丑东西!丑东西!呸!”
一顿花拳绣腿发泄完,迪丽回到俞飞身边,感受到他双手颤抖,以为他在担心战事,便安抚着他:
“俞飞,你不用紧张,我已经交代了西漠大将,他们一个叫大吉一个叫大利,随行保护你,跟你去救老俞将军。他们都是我父王钦点的行军打仗老手,一定会保护你平安无恙、大吉大利。”
“我悄悄告诉你哦,我随身衣服都带了,我跟父王说,只是过来将军府跟倾城小住几天。”
“回头我让大紫穿我衣服假扮我的模样,然后我就穿成小将跟你一起去边疆,一直一直陪着你……”
迪丽正眉飞色舞地绸缪着,回头忽然发现俞飞脸色逐渐发白,手握拳头,浑身发抖,似乎在极力地保持清醒。
她察觉到不对,拼命摇着他的身子:
“俞飞?你怎么了?”
“俞飞?”
“俞飞!你别吓我!”
迪丽的神色越来越慌,而俞飞突然口吐鲜血,直直地栽下去……
***
三皇子宫殿。
南宫彦终于徐徐睁开眼睛……
他躺在床榻上无力地喊着:“倾城……倾城……”
挣扎着想起身,胸口一阵疼痛,甚至连头都有些撕裂的疼痛,就好像要将人从中间撕成两半一样。
他脑海里汹涌着晕倒前的画面,倾城一脸痛苦又决绝,狠狠地击打了他一掌、一拳,每一招,都几乎是不留余地,甚至,语气颤抖。
她说:
【你的倾城,是我吗?】
【那——那个顶天寨的寨主,于倾城呢?】
南宫彦忽然吐了一口淤黑的血,高喊:“倾城!倾城呢?”
他要去找她!
小北听见了声音,连忙从房门口走进来,将手中的药放下,扶住了准备下床的南宫彦:“爷,太医说了,您需要卧床休息。”
南宫彦抓住小北的手腕,只是重复了他刚刚喊的话,就像魔怔了似的:“倾城!倾城呢?”
小北摇摇头:“您昏迷了好几日了,属下也试过去请,不过将军府的人说俞小姐大病一场,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大病一场?怎么会。”南宫彦猛地一阵咳嗽,疼得捂住了胸口。
小北叹着气:“我觉着也不像,属下也硬闯进去了,然后就被‘大病一场’的三皇妃给扔出来了——足足五丈远。”
是个人都看出来,这三皇妃倾城的所谓大病,是心病无疑。
至于眼前这位虚弱的爷,就是身心都有病,还都病得不轻。
小北还是将药递过去:“太医说您的药毒越来越深,不宜再受伤,您还是多休息几日,再去找三皇妃比较合适,您现在这身子,真不适合被扔五丈远。”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就目前南宫彦去将军府撞人家倾城的枪口,起码“扔五丈远”伺候,保不齐,可能还会被先揍一顿。
他可不想,再把人从将军府扛回来,都不知如何跟圣上解释了。
要不是最近圣上夜夜宿在胡作菲娘娘那,还传出身体微恙的讯息,大概,未来三皇妃出手将三皇子打成重伤后甩手而去的事情,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南宫彦随手接过药一饮而尽,用衣袖揩了揩嘴角混着血的药汁,只问:“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北摇摇头:“属下回来时,就只见到倒在血泊中的您了。”
南宫彦瞪大了眼睛。
血泊?
印象他确实吐了几口血,但倒是不至于那么多,哪来的血泊?
“所有人还以为您摔了,您脑袋旁边的地面全部稀碎了,还一脸血,可把太医吓坏了,所有人都仔仔细细在检查您的头,还好您头上没有伤口只是被打晕了,因为体内药毒身子虚弱所以才昏迷了这么多天。”小北细细禀报,不敢有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地面碎了那么多,还有那么多血哪里来的。”
南宫彦只觉得内心一紧,倾城……一定是倾城……
他急切地问:“你那日去了将军府,可有任何不妥?”
小北细细回想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了,被三皇妃揍出来的时候,她手上确实是有绷带,还渗了不少血”
果然,是倾城的血。
南宫彦心疼不已……倾城……你为何如此……
小北指着角落破碎的侍卫帽:“然后那天,和爷您一起躺着的,就是三皇妃平时戴着的那个侍卫的帽子,不过已经变成两半了,是用刀劈的。”
南宫彦看向破碎的帽子,只觉得一阵刺痛。
倾城……是下定决心……再也不来了。
究竟,倾城经历了什么?她又为何会说出那些奇怪的话?
细细回想倾城那日说过的话:
【她,是你的妻?】
【所以,你骗我?】
【你将我,当成她的替身?一直以来?】
南宫彦忽然瞳孔一缩,揪起小北的衣襟:“我昏迷的那日下午,倾城一个人呆在宫里的时候,谁来过这里?”
小北表示:“属下问过了,好像有几个嬷嬷来送东西,但都没有见到三皇妃,好像有人说有个面生的嬷嬷离开的时候慌慌张张,似乎受了很大惊吓,嘴上还念叨着这钱早知道不赚了……”
南宫彦神色一紧,追问:“偏殿呢?”
“哦对差点忘记了!”小北一拍脑袋,“偏殿的锁被人踢开了……您说,是不是……那个嬷嬷?”
“不,宫里的嬷嬷没这个能耐,我想,就是倾城踢开的。”南宫彦脸色苍白地捂住胸口,“想必是有心人假借今天有许多嬷嬷来殿里,找了个什么由头引倾城过去,然后设计让她踹开门锁、看到了里面的棺椁和灵位,再给了她一些错误的引导,让她误以为,我在她之前,娶过妻,还把亡妻的名字安在她身上,以她为替身步步引她入宫。”
小北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可是,自始至终,就是只有她一个人啊。”
南宫彦摇摇头:“这件事,只有你我、还有俞将军知道。倾城不知道,那个有心人也不知道。所以想要利用这件事情……”
忽然胸口一阵剧痛,他痛苦地捂住,脸色越发苍白:
“那位有心人,如此用心筹谋、步步运筹帷幄……怕不是,有更大的阴谋。”
能安排宫里的嬷嬷,又知道棺椁的事情,怕不是皇叔南宫雄甫和西宫娘娘胡作菲的联合杰作。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往西宫去,追查那位嬷嬷!”
小北应下刚要转身,被南宫彦叫住了:
“帮我更衣,我要自己去趟将军府。你无需跟着,只管去查。”
小北一惊:“爷,可是您的身子……”
南宫彦扶着床沿起身:“无论如何,我肯定要去看看倾城,她还受着伤,肯定不能任由她误会。我自始自终,只有她一个倾城,我也必须让她知道。”
“爷……”小北的眼里满是担心。
“少废话,快帮我更衣。”南宫彦眼神凌厉,“顺带,带着止血外伤的药,我给倾城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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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拗不过,只好应下。
***
南宫彦拖着孱弱的身子,不管管家的阻拦直接冲到将军府的闺房,房门紧闭,从里面上了栓,隐隐约约,只见到房里的身影。
南宫彦便在门口敲着门:
“倾城!倾城!”
“倾城,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的倾城就是你、只有你!顶天寨寨主是你,将军府小姐也是你,三皇妃也只有你。”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荒唐,可否让我进来见见你,当着你的面告诉你——我们早就成过婚,你就是我的娘子,我就是你的郎君,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因为你失了记忆,我便将你放在将军府,给你换了身份。”
门内的人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气……
南宫彦殷切而深情:
“倾城,你开开门好不好?你手上的伤还严不严重,我给你带了药,给你上药好不好?”
“我知道,隐瞒你,是我不对,但实在事出有因,我担心,现下顶天寨和于倾城这两个名字身负骂名,暴露身份会给你带来不利,我一心只想保护你,才给你换了身份,制造了‘顶天寨于倾城’假死的讯息,才有了你看到的偏殿那个棺椁和灵位。我甚至想过,若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就用将军府小姐的身份好好生活。”
“可是,我仍然控制不了自己,情到深处,不自觉地想要来看你、照顾你、保护你,不愿离开你分毫。于是一时私心作祟,便顺水推舟让你以侍卫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多次……情难自控。”
“你知道吗?在你即将成为我的三皇妃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多兴奋,多激动。我又一次,名正言顺地成了你的郎君,可以让你就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倾城,那日你误会我的话,我再说一遍。无论是顶天寨的于倾城,还是将军府的俞倾城,自始自终只有你,是我的妻,是心爱之人,无人能及。”
“之前隐瞒你是我不对,现在你若不肯见我,我便在门口长跪不起,以求倾城吾妻的原谅。”
说着,衣摆一甩。
就在南宫彦准备跪下之时,门“吱拉”一声推开——
是倾城的藕色衣裙!
那日在将军府的屋顶!她便穿的这身衣服!
倾城……她肯见我了……
南宫彦喜不自胜,欣喜抬头……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