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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一行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南宫彦连忙对俞飞使了眼色:“你赶紧藏起来。”
原本他打算在俞飞和迪丽表明心意后,借着西漠联姻让俞飞和倾城各归各位,他也好顺势向将军府提亲,将倾城名正言顺接到宫中来。
却不料,这场原本应该在后宫此起彼伏烟花中完美隐藏的戏份,因为爆炸的壮观场面引来了皇帝。
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两个俞侍卫出现在这里,任谁也解释不清。
一行人心领神会,迪丽连忙扶着俞飞起身,在附近的假山后藏了起来。
皇帝逐渐走近:“刚刚这里的烟花甚是好看,此起彼伏的,就是放的有点低,朕便过来看看,想不到……竟然是你们放的?”
烟花放在冷宫的方向,他还以为,厉凤行竟有心引他注意,便急匆匆地赶来……
原来又是这样,神女无意,只是襄王自作多情。
南宫彦毕恭毕敬行礼解释:“儿臣和俞侍卫,也想为圣上祈福,圣上洪福齐天。只是操作不当,不慎爆炸,幸好无恙。”
倾城尴尬地笑了笑,手上还拎着空木桶:“还好没有烧到冷宫,惊扰了娘娘。”
皇帝惆怅地看了冷宫一眼:“是啊……没有惊扰了娘娘。”
皇叔南宫雄甫也在随行之列,他四周环视了一下,竖起了耳朵,只隐隐听得一声叮铃铃的声响……
哼……雕虫小技。
“这里,只有三皇子和俞侍卫么?”南宫雄甫迈着步伐向假山走去,“我怎么觉得,还有旁的刺客啊?”
倾城不由得握紧了手上的木桶,屏住了呼吸。
南宫雄甫刚走到假山附近,迪丽突然叮叮当当地跑出来:“本公主在此,谁敢造次,说谁是刺客呢!”
迪丽两只手伸直拦住假山,更加欲盖弥彰。
南宫雄甫哼笑了一声:“哦?公主不好好看烟花,在这假山里作甚?”
迪丽别过脸去:“捉迷藏罢了。”
南宫雄甫拨弄了一下八字胡:“哦?公主还有这爱好?”
“要你管?”迪丽不屑地轻哼了一下,转身就走。
南宫雄甫狡黠一笑,暗暗运气,背后默默给了迪丽一掌……
“迪丽小心!”俞飞见势不好,随即从假山中冲了出来,搂住迪丽,结结实实地受了南宫雄甫一掌。
“你个老家伙你想干什么?想谋害本公主不成?”迪丽怒吼,一边扶起了俞飞。
俞飞直接吐出了一口血,南宫雄甫这一掌,下了足力。
南宫雄甫哼笑了一声:“传说中的俞大公子,本王等你很久了。”
皇帝看了一眼俞飞身上的侍卫衣裳,又转头看了一眼倾城:“他是俞飞?那你是谁?这宫中,怎么会有两个俞侍卫?”
南宫雄甫行礼:“圣上可还记得俞将军说过,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幼女找回来了,还是三皇子赐的名。”
圣上盯着倾城若有所思:“所以平时我们见到的俞侍卫是……”
南宫雄甫顿了顿:“平日在宫中行走、在狩猎场逞能的御前带刀侍卫正是俞将军之女——俞倾城,圣上若是不信,可请人验身便知。”
皇帝抬手示意侍女太监向前,倾城直接将木桶一扔,摆出防御姿势:“谁敢碰我?”
南宫彦也护在倾城面前,用眼神逼退了一众侍女太监。
南宫雄甫冷冷一笑:“女扮男装、混入宫帷,罪行已昭然若揭,俞将军一族欺君之罪,包藏祸心,还请圣上发落!”
南宫彦双手握拳:“圣上,倾城也曾在狩猎场,御前舍身护驾,怎么会是包藏祸心呢?圣上明鉴。”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这倾城为他挡下一箭确实属实。
皇叔南宫雄甫继续咄咄相逼:“御前护驾,真相未明。是护驾,还是刺杀未遂都尚未定论。我看,三皇子这一口一个‘倾城’叫得格外顺口,是知情已久啊……莫不是早就和俞将军之女暗通款曲,旨在与俞将军相互勾结、结党营私、狼狈为奸?”
倾城怒了,直指南宫雄甫:“你不要血口喷人!”
南宫雄甫跟皇帝献计:“不如,将俞将军这一对儿女都先抓起来审审,一问便知。”
皇帝略略思忖,点了点头,扬手示意。
一帮侍卫正向前——
这边,南宫彦护在倾城面前:“谁敢动她?”
那边,迪丽也伸出双臂护在俞飞面前:“你们都不许过来,不许你们抓人!”
南宫雄甫哈哈大笑:“俞将军一双儿女真是厉害,一个勾搭了三皇子,一个攀上了西漠公主,我就说原本是三皇子和西漠公主联姻,中原和西漠结为秦晋之好,联合西漠出兵攻打罗番。后来西漠王又请旨说,西漠公主非三皇子宫中的俞飞侍卫不嫁,请求赐婚。现在看来,摆明是俞将军暗中阻碍联姻,想要巩固自己的势力啊,这样中原的皇室、西漠的皇室,可都是俞将军一人的天下了。”
皇帝的表情讳莫如深。
自古,最忌惮功臣功高盖主,尤其是势力过大、手握兵权的武将。
皇叔南宫雄甫这番话,四两拨了个千斤。
迪丽听不懂那么复杂的话,直接出言反击:
“你个丑东西!我西漠出不出兵帮忙又不是你说了算,我看就是你一个人在居心叵测!我与三皇子好又怎样,和俞将军家的公子好又怎样?都是中原的好儿郎,西漠都愿意出兵,和中原皇室一起打仗!我不懂你们中原人那么多的规矩,我喜欢谁,想嫁谁,都是我说了算,出不出兵帮忙,也是我们西漠说了算,哪有什么步步计划、运筹帷幄、老谋深算。但这次我算是看出来了,就是你这种人在挑拨离间!好话坏话都你一个人说了去!你要是敢动我西漠选中的驸马,我才不管你是什么皇叔红酥小甜酥,本公主第一个拿你开刀祭旗!”
“公主莫要激动。”南宫雄甫皮笑肉不笑,“不管怎么说,这俞将军的大小姐女扮男装混入宫闱,总不该是我挑拨的吧?”
“你……”迪丽瞬间哑口无言。
皇帝思虑再三,眸色一深:“俞将军之女俞倾城女扮男装,居心不良,带走!”
倾城和南宫彦背靠背,看着渐渐靠近的一群侍卫。
倾城冷笑了一声:“怎么办,大彦,现在好像真到了大杀四方的时候了。”
南宫彦护着倾城:“不管怎么样,我定会护你。”
他已经失去了倾城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任倾城陷入任何危险。
赌上三皇子之名,任性大杀四方一次,又如何?
此时,冷宫中幽幽传来一句慵懒的声音:
“我这冷宫怎么最近这么热闹,吵得很。”
厉凤行一双凤眼目光锐利,从冷宫中端庄而威严地走了出来。
皇帝眸光微闪:“凤行……”
厉凤行看了一眼阵仗,瞟了一眼被侍卫包围的倾城和南宫彦,冷冷地丢下一句:“我怎么不知道,现在女扮男装,都是个罪名了?”
皇叔南宫雄甫接过话头:“自然是于理不合,欺骗圣上,包藏祸心……”
厉凤行看都不看他一眼:“那本宫当年女扮男装从军,用的也是家兄的名号,不知圣上可要一并追究一下,将我治罪?”
皇帝瞬间面露难色。
皇叔南宫雄甫抢着说:“这个……自然不一样。”
厉凤行凤眼微微一瞪:“哪里不一样?可是我带兵打仗那会儿不够耀武扬威?”
南宫雄甫毕恭毕敬行礼:“娘娘威名,无人不知。”
厉凤行步步紧逼:“哦?那又是倾城御前救驾、或者狩猎场表现不够英勇?我怎么听说,似乎还赢了王爷,拔得头筹啊?”
南宫雄甫:“……”
厉凤行将衣袖一甩:“不要以为本宫在冷宫里眼不见心不烦,就目也失明、耳也失聪。横竖都是你们这些男子的龌龊心思!凭什么这将军是男子,御前带刀侍卫是男子,女子就不行了,非得顶个男子名号才能获取俸禄、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厉凤行的气场狠狠地压了南宫雄甫一头:
“你们这些男子,占尽祖宗便宜,天生就可以有这样的机会,现在还要怪我们着男装,做了你们的事情,抢了你们的风头?”
南宫雄甫被抢白了一顿,解释道:“不是,这欺君……”
厉凤行直接打断了他:
“若不是你们这些男子不允,说什么‘祖宗有令’、‘于理不合’,我们至于要欺?”
“谁不想光明正大用自己的女子名号,做将军、做侍卫,论武功论谋略我们哪里不行?凭本事自然可以把技不如人的男子大大方方踩在脚下。”
“只会动动嘴皮子,动不动给人扣‘欺君’的帽子,一个连头筹都拔不到的大男子,丢不丢人?”
三言两语,南宫雄甫哑口无声。
不仅把“女扮男装”的罪行给化解了,还讽刺了一把南宫雄甫狩猎场技不如人,还在这里打着“于理不合”的“欺君旗号”公报私仇。
虽然连倾城都看得出来,厉凤行这番话,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不讲理。
但是,不需要讲理。
强,就是理。
厉凤行转过头来,算是毕恭毕敬地跟皇上行了一礼:“妾身今夜话多了些,不知这倾城与妾身‘女扮男装’的罪,圣上是治还是不治?”
一句话,将倾城的生死、罪行都与自己绑在了一起。
皇帝能说什么,若是治这“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势必要把厉凤行一起投入大牢,他自是万般不愿的。
皇帝亲手将冷宫的东宫娘娘投入大牢,还是因为开国名将女扮男装的罪行,传出去,得有多贻笑大方,讽他过河拆桥、格局心眼堪比小绿豆子……
他叹了口气:“不治了。”
皇叔南宫雄甫不死心:“可是这俞将军之女,混入宫廷,男未婚女未嫁,日夜厮混一宫,传出去于理不合,不知廉耻啊圣上!”
“这有何难?”厉凤行看了一眼南宫彦与倾城,扬起嘴角,“小彦也到了纳皇妃的年纪了,不如就趁着西漠王也在,择个良辰吉日,把喜事一起办了怎么样?”
倾城:“???”
南宫彦:“!!!”
南宫雄甫:“这……”
他这算什么?
千谋划万谋划,千里送了个赐婚的助攻?
厉凤行眼眸一抬:“怎么?王爷对我这东宫娘娘的提议有意见?这皇子的婚事,历朝历代,可都是东宫主母操持。”
皇帝倒是大喜:“凤行,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回东宫?”
厉凤行扶了扶发髻:“冷宫反正也这么吵闹,既然宫中有喜事,我重返东宫履行一下主母职责也未尝不可。”
一番话语冷冰冰的,皇帝原本喜悦的神色稍稍又压了下来:“如此……”
厉凤行轻轻扬起嘴角:“今日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圣上寿诞,既然这冷宫烟花惹了圣上的眼,就当作是我东宫有幸。”
各宫各院的娘娘在自家宫廷院子里燃放烟花。
谁的烟花好看,皇帝今夜就去哪个宫殿。
就是这么个荒唐的规矩,厉凤行虽然不屑,但会用。
皇上自然是喜出望外:“凤行,你记得朕的生辰?”
厉凤行微微一笑,低头不语。
内心将渣皇帝吐槽了个遍:
本宫也不想记,只是因为你母上有灵给你生了个好时辰。
偏偏每年还坚持不懈地搞了个这么个放烟花就留寝的荒唐规矩,大中秋的吵死了。
要不是因为这对小鸳鸯合我眼缘,我才懒得理你。
皇帝扶起了厉凤行:“朕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朕。”
厉凤行依然是端庄微笑,手不经意地在衣摆间蹭了蹭:
渣皇帝,南宫正淳。
你可想太多了。
厉凤行的心里只有江山家国。
你三宫六院的时候,早就在我厉凤行心里发烂发臭了。
今夜你休想碰我。
看我三四十坛陈年老酒,拼起你个弱鸡渣皇帝。
皇帝扬手,心情大好,当场宣布大赦冷宫,摆驾东宫。
南宫雄甫自讨了个没趣,甩了衣袖愤愤离去。
只剩下倾城后知后觉指着自己:“三皇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