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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兵马一拥而入,南宫彦和南宫雄甫在风中冷冷对视,似暗地里,已是刀光剑影一片。
一个为首的步兵回到雄甫身边:“报!顶天寨内空无一人!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
雄甫一把将那步兵丢一边:“废物!”
人,竟然跑了?!
他昨日让人混着财宝送进来的地图,还有地方官信誓旦旦混了个“举报的叛徒”进来,都不翼而飞了吗?!
另一个步兵跑来,手举着已经烧得焦糊的碎片,其中一张依稀可辨“叁”字的印章,还有一张依稀可辨的军事作战地图的碎片。
南宫彦忽然想起,昨夜确实下了雨。
雄甫抖了抖这两张碎片:“证据确凿,三皇子南宫彦与顶天寨私通罗番一国,通敌叛国罪名昭着,看你如何抵赖!”
南宫彦哼笑一声:“就凭两个碎片,你就想泼脏水,是不是太强词夺理了!”
雄甫手一挥,几名侍卫上前便把南宫彦团团围住,绑上铁链。
南宫彦面不改色,任由铁链锁住手脚:“罪名未定,真相未明,皇叔,是不是太迫不及待、欲盖弥彰了一些?”
他自认清白,无需抵抗。
也不想,毁了于倾城的顶天寨。
“哼!”雄甫冷笑着,“军中间谍也已经捉获,人证物证俱在,还请我的好侄儿乖乖地跟皇叔回去,请圣上定夺!来人,带走!”
顶天寨本就不是他的目的,不过就是个陪葬品。
跑了也就跑了。
虽然精心伪造的证物被破坏了,但只要还有这蛛丝马迹,只要南宫彦还在,此番“通敌叛国”的周密部署,必能置他于死地!
***
不费一刀一枪、不烧一炮一火,朝廷的兵马便“押”着南宫彦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囚车,一路下山。
阴雨连绵,山路湿滑得可怕。队伍前进得小心翼翼,慢慢吞吞。
阴风四起,雄甫竟有些心慌,吼着为首的几个侍卫:
“还有多少路,还不快些赶路!等天黑吗?!”
而前方,竟幽幽传出女子的声音:“距离下山还有一百三十四里路,不过,也不知道你到不到得了……”
伴随着脚步声,和长杆刀拖地的声音。
“谁?!”雄甫一声令下,所有步兵严阵以待,架炮的架炮,拉弓的拉弓。
南宫彦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内心一紧。
她怎么来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顶天寨寨主于倾城。”倾城再次幽幽开口,将长杆刀高高举起,“狗朝廷,我等你很久了。”
阴风中,如瀑的长发飞舞,衣裙飘飘,明艳不可方物。
于倾城一跃而起,卷起阵阵黄沙,足间踏过一众兵马的马背、刀尖……径直停在囚车之上,注视着囚车中手脚缚着铁链的南宫彦。
阴雨迷蒙,南宫彦看不清于倾城复杂的表情。
“你还是这样,弱爆了。”于倾城低声吐出了一句,而后长杆刀一劈,囚车四分五裂,南宫彦手上脚上的铁链也应声断开。
于倾城旋了个身挡在了南宫彦面前,目光凶狠,气场雄浑,原本守在囚车旁的步兵都不自觉地退了两三步。
“你就是那个顶天寨的妖女?!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劫持朝廷重犯可也是重罪一条!”雄甫勒住马头,瞪着于倾城和南宫彦。
“本寨主当然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你个八字胡、细长眼的家伙!”于倾城瞥了一眼坐在马上的雄甫。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坏人“皇叔”了,这叔侄俩长得也差太远,不得不鄙视一下。
果然皇室中人后宫三千的后果,就是远亲近戚的长相,保持了丰富的多样性。
一点追求都没有,还不如她于倾城。
以前找压寨郎君,都只看脸。
“倾城……”南宫彦低声唤了倾城一声。
“你闭嘴。”却不料于倾城冷冷吼了一句,反手掐住了南宫彦的脖子,手肘一勾便将他箍在怀中。
这反转,让南宫彦和雄甫,都愣在了原地。
于倾城一收冷冽的眼神,目光灼灼看向雄甫,语气竟软了几分:“皇叔大人,不是说好了,事成之后,分我顶天寨一份赏赐么?这人你带走了,我上哪里讨赏去?”
围观的兵马,一片哗然。
这是,皇叔和顶天寨寨主的策划陷害,然后窝里反了?
那现在应该听谁的?
听皇叔南宫雄甫的,还是三皇子南宫彦的?
雄甫见军心涣散,随即破口大骂:“你这个妖女竟敢扰我军心!在这里信口雌黄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于倾城直来直往惯了,并不擅长撒谎,隔着衣服那快得异常的心跳暴露了所有。
那是一颗,想替她的大彦扛下所有的心。
南宫彦拼命想挣脱开于倾城的束缚:“倾城,别闹,皇叔他……”
话一出口,他猛然一惊,为什么,她知道那是他的皇叔,喊他“皇叔大人”……
于倾城下意识将手肘收得更紧,大喊:“三皇子,你不要再挣扎了!没用的!”
南宫彦瞪大了眼睛,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她不仅不怪他,竟然还想要,将所有的罪名担下?
随即,于倾城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咬着牙喃喃低语:
“你个混蛋,别以为我不怪你!”
“还把我打晕,想把我送走,你想得美!”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说到做到。”
“我还说过,不管你是谁,你逃不掉的。”
【不管你是谁,你逃不掉的】
南宫彦一时间如梦初醒。
于倾城过往无数次说过这句话,原来,竟有如此深意。
可他怎么舍得让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也低语:“倾城,你听话,快回到忠伯那里去,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说书先生说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于倾城顿了顿,“【通敌叛国】之名,你这一腔热血、满脑子都是为国为民的蠢皇子,也要担着吗?”
她踮起脚,凑近他的耳畔,声音颤抖而沙哑:
“大彦,你给我听着。”
“我是个山贼。”
“既然,是朽木里长出来的,就经得起——最刻薄的判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