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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彦忽然脑海里浮现出诡异的画面:
红烛,红盖头,红双喜字。
简单又粗暴的于倾城“纳新君”仪式。
烛火撩人,三四十坛美酒接连不断地往新房里送,这个叫冀洲的家伙和于倾城拼了一夜酒,然后醉倒在房里。
次日,他端着醒酒汤推门而入,语气温柔地宽慰他:
“四郎,既然来了,咱们算是‘姐妹’。”
“寨主武功高强,身手极好,可庇佑我们了,不曾待薄,你便安心留在这里便是。”
“其实也就刚被掳来那几天不太适应,要给寨主侍酒、布菜、讲故事、解闷,寨主过几日觉得无趣了,也就会厌弃了,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女人嘛,总是喜新厌旧的,你也别太妄自菲薄了。不如趁着寨主还算宠着你,多提些要求,也不至于‘失宠’后的日子太无趣。”
“别问,问呐,就是过来人。”
“……”
太诡异了,太可怕了。
南宫彦用力摇摇头,将这些个可怕的幻想都从脑子里拼命赶出去。
不管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务之急,他坚决不可以让这一切发生!
想到这里,他将整个人身子横在冀洲面前,抬头看着倾城:“倾城,这位冀洲兄弟被贼人所绑也是可怜,不如我们将他放了?”
娘子军团一片暗戳戳的哀嚎……
对她们来说,好不容易来了个美男子,简直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到嘴的小甜饼没了。
“放了?入了我这顶天寨哪有轻易出去的道理。”于倾城对着众多娘子军宣告,“本寨主决定了,就留着!”
娘子军团欢呼雀跃。
而南宫彦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万般无奈,他也只能自我宽慰了一下,这于倾城只宣布让冀洲留下,并没有说要“娶”他,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此时,山贼弟兄们也是交头接耳:
“寨主这是想干嘛?”
“寨主已经好久没有抢新的男人了喔,上次有个长得也不错的,寨主看都不看一眼就让他滚了……”
“不会吧,难道咱们郎君大人要失宠啦?那私塾还办不办了?还要每天背诗吗?”
“你少说两句会死啊!没看到郎君大人脸都绿了吗?”
“绿的,不只是脸吧……”
“……”
***
南宫彦收拾着私塾的书册,整个人那叫一个心不在焉。
只要一走神,便似乎听见整个顶天寨在张罗婚庆布置,这里喊着贴红双喜字,那边在准备喜被红烛……
甚至,还有于倾城蹦蹦跳跳地走向床榻的场景:床榻上坐着双手交叠的乖巧的冀洲,倾城一把掀起大红盖头,冀洲一脸娇羞……
两人碰杯合卺,冀洲手把手教倾城,什么是“侍寝”、什么是“欢好”……
他连忙推门而入:“倾城!不可以!”
于倾城怀里正搂着冀洲:“怎么不可以,我不过是再娶一房,既不会少了你的宠爱,也没有损了你的名分。大彦,你依然是正室,要保持贤良淑德的秉性,给其余的姐妹做做榜样,可不能善妒哦。”
南宫彦嘴角抽动……
正室……
其余姐妹……
做榜样……
不可善妒……
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说法!
冀洲靠在倾城的胸前,极尽妖娆,抬手就往于倾城胸口的方向搭去。
南宫彦疾言厉色:“你手往哪里放呢!给我拿开!”
冀洲一脸委屈,将手转而放下,双手环住倾城的腰,整个头埋在她的胸前蹭了蹭:“寨主,姐姐说我,姐姐凶凶,你看他……”
南宫彦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是哪里来的绝世绿茶男!
于倾城用手抬起冀洲的下巴:“真真是我见犹怜啊。”
南宫彦:“……”
是所有“三妻四妾”的人都分不清矫揉造作的绿茶小狐狸是吗??
随后,只见倾城将冀洲拥在怀里,单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和背脊,似是安抚:“不怕不怕,小鲫鱼乖。”
冀洲将下巴抵在倾城的香肩上,嘤嘤嘤了一顿,南宫彦分明看见,这个家伙双手不安分地握着倾城的腰肢,正试图往上走去……
“你个狐狸精!你给我放手!今天我非得揍你不可!”南宫彦攥紧了拳头,上前就要去拉走冀洲。
却不料抵在倾城肩膀上的冀洲抬头,嘴角邪魅勾起,眼里闪烁着可怕的光,嘴巴一张一合,虽然没有声音,但口型依稀可辨:
【三皇子,别来无恙】
南宫彦愣在了原地。
恍惚间,几本书册直直地从柜子上掉落,砸了南宫彦一身,强行了结束他的幻想。
劈头盖脸的一砸,好痛。
可他又同时觉得庆幸。
还好还好,这些都不是真的……
他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会去想这些……
什么【正室】什么【贤良淑德】什么【狐狸精】,简直荒唐至极!
可似乎,窗外的声音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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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你过去点,没对齐,高一些。”
“就这个位置,我贴咯!”
只听得“啪啪”拍了几声,透过这纸糊的门窗,有人分明就是在屋外,贴了个——大红喜字……
南宫彦揉了揉眼睛,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没错,是大红喜字。
不是幻想,不是做梦,就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真的有人在屋外!贴大红喜字!
南宫彦连忙跑出去,只见两个山贼小兄弟,一个手持着大红喜字一个手持着大红灯笼,到处张贴,而天甲在旁边指手画脚地指挥着。
红双喜字……
大红灯笼……
简直胡闹!!!
南宫彦一个箭步就把私塾门口的“红双喜字”撕下来,揉成一团扔在天甲面前:“这是做甚?”
天甲一愣:“寨主吩咐了,顶天寨好久没热闹热闹了,所以今夜要办喜事,让我布置一下。”
天甲看着南宫彦的脸色逐渐变青,以为是他近期崇尚朴素节约,连忙摆摆手:“我没有乱花钱啊,这些都是山寨里现成的,这些红绸、红双喜字、红灯笼,都是上次天乙和秀儿婚礼用过的。上次郎君布置了,寨主说好看,所以这次她特地交代还这么弄。”
南宫彦的脸色更难看了。
天甲还从身后掏出了红盖头:“不过上次天乙和秀儿洞房花烛夜,把红盖头都撕坏了,这库房的红盖头,就只剩下郎君上次那个……”
南宫彦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得跟乌云一样来形容了,几乎顷刻间就要电闪雷鸣、冰雹裹挟。
他冲过去一把夺过那个旧红盖头,他自然是认得那个红盖头的,上面绣着【龙凤呈祥】。
这辈子他都忘不了这个图案。
当时,他只觉得耻辱。
这种红盖头,谁爱盖谁盖。
而现在,谁都不许碰他专属的红盖头!
这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南宫彦二话不说将红盖头攥在手里,直接冲往于倾城的房里,直接一脚踹了门:“于倾城!你给我出来!”
话说,这郎君大人,倒是越来越有山贼头子的风范了。
能动手绝不哔哔赖赖,能踹门绝不慢慢打开。
此时的于倾城正半倚在床榻上休憩,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怎么了大彦,我这刚睡上,待会儿还有大事要做呢……”
大事……
指的就是这“嫁娶”之事么……
这满山寨的红灯笼、红盖头……
她竟然真的要纳那冀洲为新的压寨郎君??!!
南宫彦只觉得心口闷着一腔悲愤,他颤颤巍巍举起了那龙凤呈祥的红盖头:“那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于倾城一瞥那红盖头,直起身子接过:“这不就是咱们成婚那个嘛,你当时还不愿意盖来着。天甲跟我说了,天乙和秀儿那个坏了,所以只能用你那个咯!”
“于倾城,你怎么可以如此……”
南宫彦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强掩着极大的悲伤和气愤。
呼吸急促,急怒攻心。
“哎哟哟怎么说着说着还自顾自难受起来了……”于倾城察觉不对,连忙站起身,凑近了南宫彦,抬头一看,果然眼前的小娇夫已经红了眼眶。
“不就是一个红盖头嘛,没事的没事的哦,你喜欢我再给你买十个八个?”于倾城也是一脸迷惘,手足无措伸手安抚着南宫彦。
这个大男人……
被掰断手指骨、摔断腿、打出血都没这么大反应……
一个红盖头反而跟要了半条命似的,真是奇怪。
“这是红盖头的事情吗?”
南宫彦猛地握住了于倾城的双肩:
“我在意的是!你竟然要另结新欢!”
“你不是当众许下承诺,只有我一个压寨郎君吗?”
“你不是孔明灯许愿,要跟我一个人长相厮守百年吗?”
南宫彦说着说着,声音竟弱了下去……
难道真如二郎所说,于倾城每次都只是一时兴起,这郎君,久了,也就弃了。
一时间,他只觉得难以置信、难以接受。
他忽然想起了他的父皇,当朝圣上。后宫佳丽三千,新宠妃承宠往往不超三个月,掐指一算,似乎自己也到了时候。
他眸光微闪,轻轻将于倾城拉入怀中:“你可当真,已经厌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