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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彦,对不起啊……我又不小心没控制好力度……你没事吧?”倾城一脸歉意地看着眼前,落了一身树叶的南宫彦。
不得不说,于倾城的道歉是越来越娴熟了。
另一方面,南宫彦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抗揍了……
他扶着树干,艰难地站稳,揉了揉腰背,扫开了肩上的落叶:“无事,习惯了。”
若不是因为软骨散药效已解,怕不是这一掌,他又可以晕睡上一夜。
跟于倾城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毕竟,一半的时间都是被打晕的。
于倾城笑着走向南宫彦,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瞬间近在咫尺,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于倾城凑了上来:“大彦,谢谢你。”
她踮起了脚,左手霸道地扯着他的衣襟。
南宫彦瞬间心跳加速,难不成,倾城是想要……
他得意地勾唇,一手环住她的腰,此情此景,他也正有此意。
正当他闭眼俯身,不仅没有感受到女子的柔软,而且还听得一句:“大彦,你干嘛?”
南宫彦迷惘睁眼。
只见于倾城伸出右手,拿掉他头上残存的一片落叶,得意地冲着他晃了晃。
原来……只是……取落叶啊……
还以为……
南宫彦松开了环住倾城腰间的手,一时间也无所适从。
于倾城把树叶随手一丢,拍拍双手:“对了大彦,你刚刚想跟我说啥来着?”
既然答应了做这顶天寨的“私塾教书先生”,那离开顶天寨一事,就再缓缓吧。
不着急。
南宫彦背过手去,转身往篝火人群走去:“忘记了。等我重新想起来了,再跟你说吧。”
倾城追在他的身后:“忘记了?这才过去多久,你再仔细想想?”
“想不起来了。”
“你再试着回忆一下一下,没准就想起来了。要不以后都让你先说?”
“……”
***
顶天寨专门清了一个原本准备做新库房的大间,仿着寻常学堂的模样,置办了桌椅,活脱脱就是一个简单粗暴版的私塾。
这日,便是传说中的“开学日”。
南宫彦定的每日辰时上课的规矩,迫于寨主于倾城的“威逼”式宣告,这个临时的山寨学堂里坐满了黑压压的山贼。
他在课堂上扫了一眼,皱了皱眉。
于倾城没来。
还叫嚣着要所有弟兄识字读书,自己倒先当了逃兵,他笑着摇头叹气,罢了罢了,倒也怕她把整个学堂房顶掀翻,再一掌把他这个所谓“教书先生”打晕带走。
南宫彦从三字经起教,学堂内粗犷威武的读书声响起:
“人之初,性本善。”
略略有些诡异,毕竟平时这些嗓子吼的都是“此山是我开”。
刚念两句,门“吱拉”一声推开,是平时负责开路的小兄弟天甲,生性散漫。
天甲大大咧咧走进来,拉了门边离他最近的椅子就坐下,还跟旁边的人搭话:“真的开始得这么早啊!”
南宫彦脸一沉,拿起戒尺就走了过去:“辰时开学,你已晚了一刻,藐视规矩,站起来受罚。”
天甲站起身,魁梧的身子微微后仰,眼神不屑:“今日寨主不在,你还要狐假虎威教训我不成?我天甲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你弹飞!”
说着天甲便真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准备直戳南宫彦的肩膀,南宫彦微微抬眼,神色淡定,只是拉起他的手指一扯,直接抓住手腕又一拧,微微一声关节错位的声音传来……
天甲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南宫彦。
这个压寨郎君,不是众所周知的弱鸡吗……
怎么会出手如此神速……
力气还不小……
南宫彦将天甲手腕翻过:“迟到者,按学堂规矩,须打手心以示惩戒,只能站到一旁听课。”
天甲想反抗,手腕却被死死抓住,眼看戒尺就要落下,门又被“吱拉”一声推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大彦,我不小心睡过了!”
所以,寨主于倾城,也迟到了。
山寨的弟兄们开始悄悄交头接耳,甚至私下开始在后排压注——今日这教书郎君,会不会打寨主手心,还有罚站……
于倾城推门而入时,就看着南宫彦一手正拽着天甲的手腕,一手拿着戒尺正准备落下,而此时此刻的南宫彦和天甲,都怔怔地看着她,颇有一些面面相觑的味道。
“你们这是……做甚?”倾城打量着二人。
天甲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表示:“迟到一刻钟,先生准备打我手心,罚站听课。”
“那挺好的,谁让你不听话,该罚。”于倾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南宫彦清清嗓子顿了顿:“于倾城,迟到一刻钟,同罚。”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包括天甲。
只听得重重一声戒尺落入手掌的声音,天甲疼得龇牙咧嘴,手掌上一道深深的戒尺痕……
这教书郎君,力气真大……
所有人的眼光都顾不上天甲的哀嚎,只是齐齐盯着南宫彦向于倾城伸出手,说了一句:“手来。”
于倾城瞪大眼睛看着南宫彦:“大彦,你要打我不成?”
以往这顶天寨,她才是规矩。
只有她可以制定规矩,惩罚别人,哪有自己挨罚的份。
南宫彦眼神认真:“身为寨主,自然要做表率,不然如何统领所有弟兄?在我的学堂,本先生自然——一视同仁。”
说罢,便直接上手拉起了于倾城的手,摊开了她的手腕,举起了戒尺。
所有的弟兄都拉长了脖子,想看自家寨主会不会一个使劲直接把这“教书郎君”的手指骨再次掰断……
于倾城倒是没有反抗,任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学堂。
天甲一脸敬佩地看着南宫彦,毕竟——史上,第一个敢打寨主的人,终于出现了。
与此同时,他也一脸敬佩地看着寨主于倾城,这声音、这力度,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当然,南宫彦倒也是有私心的,这声音和声势看起来“一视同仁”,还是默默收敛了下手的力度,如果说天甲是用了九分力,给于倾城之用了两分。
他清了清嗓子,指着学堂的后排:“你们俩,到最后面,站着。”
顶天寨的弟兄们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只敢默默低头假装看书。
在他们眼中,这新上任的“教书郎君”,胆儿是真的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