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泱皱起眉头,“你奶奶第二天回来了吗?”
张九阳摇了摇头,没有说白天发生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就说,“到了第二天晚上,睡到半夜我妹妹又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下床,闭着眼睛高兴的对我喊,哥,爷爷奶奶回来了,骑着牛回来啦。”
那模样跟头天晚上张九阳奶奶似的,接着,她高兴的招呼都不打,欢快的跑出了大门,一下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池泱听的心头一沉。
张九阳脸色不好看,“这一连几天出了这种事,村里都以为我们家撞邪了,直到第三天半夜,终于轮到我了。”
“那天半夜睡的迷迷糊糊,一阵风把门吹开了,我就听到爷爷奶奶还有我妹妹在喊我,我朝着门外看去。”
“当时就看到爷爷牵着早就丢了的老黄牛,牛背上还坐着奶奶和我妹,在不停的喊我出去,我那时候还小,也不知道害怕,就撒欢的跑出去了。”
“出去后就上了牛背,那牛朝着山里就跑,快进山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条大蛇,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就吞了过来,后面发生什么就不清楚了。”
那时候张九阳不满十岁,很多细枝末节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池泱听到这些话,大概是明白了。
这就是牛鬼蛇神。
那后山有一条成精的蛇,村子里那些牲口和进山消失的人,应该都是被那蛇害死了。
池泱好奇的问,“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这跟你身上的蛇纹有什么关系?”
张九阳就说,“还不是我吉人自有天相,有一个游方道士前几天就察觉到那后山有修炼成精的妖邪作祟,那晚我被蛇勾去,他就一路追到了后山的蛇窟里。”
“那大蛇进了食很虚弱,游方道士看那蛇不修正道,知道后患无穷,二话不说就把蛇头斩了,然后我就被救了下来。”
池泱像是明白了什么,“所以你身上的蛇纹,是那个游方道士给你弄的?”
张九阳轻轻点头,“那大蛇被斩断蛇身后,蛇魂一分为二,一道蛇魂朝着蛇窟深处逃遁了,另外一道无地可遁,见我虚弱,就钻入了我的身体里。”
虽然说的有点邪乎,但是听到这池泱算是明白了。
那蛇已经修了三魂,蛇灵钻入张九阳身体后,他根本就控制不住那道蛇魂。
那游方道士就怕他被那蛇控制,慢慢蛇化,所以在他身上画了一道蛇纹,压制住了那蛇灵。
张九阳又补充道,“上次打球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给那蛇纹摔了一道小口子,然后我就开始中邪似的,我感觉是它冒出来了。”
池泱双眼闪烁精光,“所以它一出来,你就色的不行了?”
张九阳哭丧着脸,“控制不住啊,那蛇劲比小蓝丸还厉害,根本软不下来。”
听到这话,池泱下意识往他裆部瞄了一眼,当即整个人就刚测的不行。
还真是,还顶着个小帐篷。
虽然不是很懂男人,当作为学过生理知识点来说,充血硬一两个小时还受得了。
这要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线,就算吃龙鞭什么的,怕是也遭不住吧?
估计再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月就该透支而亡了。
见池泱半天不说话,张九阳欲哭无泪的说,“咱们好歹是同学一场,你有法子可得救救我啊。”
想要他恢复,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蛇纹复原。
但池泱不懂纹身这门手艺,没办法修补。
一筹莫展时,江轻尘自若地说,“那蛇灵还很虚弱,想通过他窃取精气以补自身,在他身上画一道符,可以暂时抑制住那道蛇灵。”
池泱微微点头,又对张九阳说,“我在你身上画一道符,看能不能替你镇它一段时间。”
张九阳激动不已,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池泱在他后背用朱砂混杂鸡血画了一道镇字符,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替人趋吉避凶,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画完后是有效果的,池泱看到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蛇鳞肉眼可见的隐退了下去。
“嘿嘿,软了!”
张九阳顿时大喜,似乎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咳咳!”
池泱咳嗽了一下以掩饰尴尬。
心里却感到一阵无语。
头一次见一个男的硬不起来还这么开心的。
张九阳容光泛发似的,对池泱一通感谢,就差跪下叫姑奶奶了。
池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蛇灵只是短时间抑制住了,想要一劳永逸,那道蛇灵迟早要化解了才行。”
送走张九阳后,刚转身进屋,就听江轻尘轻声道,“今晚,去一趟戏楼。”
池泱一愣,“干嘛?”
“超度!”
池泱想到那黄衣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好。”
到了晚上,池泱拿起符纸和法器,又一次来到了戏楼。
刚进门一阵阴风卷着树叶就迎面而来,池泱心里骇然,刚要往后退。
忽然手就被抓住,等反应过来,却发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江轻尘。
池泱一惊。
刚要说话,江轻尘薄唇微扬,“是我。”
说着,就抓着她拉入了院里。
尽管知道他也是鬼。
但奇怪的,池泱居然不害怕。
“你的伤没事吧?”
池泱还有些担忧,毕竟觉得他是为了自己才被老头打伤。
江轻尘眉眼轻佻,“你真的觉得那老道能伤得了我?”
看到他笑的狡黠,池泱一下就反应过来,“你是故意骗我。”
“何来欺骗,不过是稍微试探一下罢了。”他不以为意。
池泱脸一黑,“那你在供堂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想看你是何反应。”语罢,他略微玩味道,“怎么,难道你很想?”
“江轻尘!”
池泱咬牙切齿。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很奇怪,居然说的很自然,朗朗上口。
“好了,跟我来吧。”
江轻尘却一笑,不在多说什么,拉着池泱进入戏楼里。
池泱满脸疑惑,但还是任由他拉着走。
“就是这。”
到了戏楼的东南角墙根处,江轻尘看向墙根地面,对池泱说道,“在地下。”
“地下?什么?”池泱想到什么,脸一变,“不会是尸体吧?”
要真的是尸骸,这么多年怕是只剩下枯骨了。
江轻尘摇头,“你挖开看看就知道了。”
池泱将信将疑,然后找了一根木头开始挖起来,好在这地松软,倒是不费力。
但是挖了一会儿,看到旁边江轻尘却居高临下的站着看戏,她脸一黑,“你怎么不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