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泱没有想到,她曾经竟然经历了如此折磨,只是世间悲欢离合,喜怒无常。
这世间有太多不公的事,就算心里愤慨又能如何?
“你恨他吗?”池泱眼神平静地望着他。
黄衣女人眼神落寞,凄凉的一笑,“恨,当然恨,可是这么多年我早就想通了,这一切也怪我自己太执着。”
江轻尘在旁边道,“阴阳殊途,这个世界终究不是你该久留的地方,你应该清楚,逗留的时间太久,最终只会断送自己的轮回路,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黄衣女人幽幽一叹,“可我,早已经错过了轮回!”
江轻尘轻笑,“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能让你轮回?”
黄衣女人苦笑,“你虽然道行比我高深,但是……”
话还没说完,江轻尘的手里已经多了一张奇异的符文,黄衣女人满是诧异道,“转生符,你是……”
说完,他将转生符朝着黄衣女人扔过去,那符箓一下就燃烧起来,随着燃烧,黄衣女人的身子也开始渐渐地化为白烟。
“谢谢。”
黄衣女人喃喃道,她眼角流露出晶莹的泪珠,然后融化成了气。
她的身躯开始雾化,连同她身穿的黄裙都慢慢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后,她整个身躯就已经完全的在池泱俩人眼神下消散一空。
池泱站在原地颇为感慨,但江轻尘仿佛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似的。
“走吧。”
他若无其事的转身朝着戏楼大门而去。
池泱赶忙收拾东西,然后追了上去,“你刚才不是说阴阳殊途吗?这个世界也不应该是你久留的地方。”
“我跟她不一样。”江轻尘声音平静。
池泱朝身后的戏楼看了一眼,好奇的问,“你难道不是这戏楼烧死的……阿飘?”
“不是!”
他居然不是这戏楼的人,池泱还以为他也是以前烧死在里面的呢。
“那你在这戏楼做什么?”池泱更加好奇。
“等人!”
“等人?”池泱看他眼色问,“等谁?”
江轻尘微微侧目,用余光看了她一眼,“你话太多了。”
“不说算了。”
池泱嘴里小声嘟囔。
一路沉默。
但是快到道观的时候,池泱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刚才你不是说那地下埋了什么法器吗?”
池泱突然想到,刚开始挖出来后,好像地下并没有看到什么克鬼的法器啊。
江轻尘脚步未停,面不改色的说了句,“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嗯?
他这是神马意思?
“那你为什么不挖?”
池泱冒出满头问号,刚开始他一直居高临下看戏,自己累的要死不活。
江轻尘侧头看了池泱一眼,眼尾上翘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因为……地脏!”
“你……”
感情她当牛做马被戏耍了啊。
“汪汪!”
忽然,大黄从道观大门窜了出来,站在门外冲着俩人不停凶神恶煞的犬吠。
老头养的大黄狗虽然是黄毛,但却是难得的四眼狗,这种狗通灵。
大黄跟池泱已经很熟络了,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看到江轻尘了。
“咬他,咬死他!”
池泱在心里咬牙切齿,看旁边的江轻尘有点小得意。
她可不打算驱赶,也好报一下刚开始戏弄她的仇恨。
大黄平时都很凶的,从它面前走过的鸡都得挨两巴掌。
平时汪汪队开大会的时候,它都是狗老大,耻高气昂的走在最前面。
而且狗通灵,这四眼狗守道观,一般的妖邪都害怕。
江轻尘站在原地,微微扭头看了池泱一眼。
当时池泱心里以为他那眼神是求助,反正想看他出糗,全当没看见。
结果江轻尘迈上台阶走向大门的时候,眼皮子都难得抬一下。
大黄一副如临大敌的狗样,全身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
从它身边过去的时候,他目光沉冷如水的看了一眼。
就听大黄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乖巧的像是一只猫咪一样,匍匐在他脚下,还一个劲冲着他可怜巴巴的摇着狗尾巴。
池泱保证,大黄那狗样,比平时见了她还要听话。
江轻尘走在前边,都快进道观大门了,那死狗还眼巴巴的摇着尾巴。
池泱一副恨铁不成钢,经过大黄面前的时候,忍不住怒瞪了它一眼。
你这瘟狗平时不挺能吠的吗?
你可是狗老大啊,你还要不要你那张狗脸了?
瞧你那点出息!
池泱低声冲着大黄羞辱了几句,气的不轻。
进门后,大黄委屈的哼哼唧唧,似乎对它来说也是奇耻大辱。
见江轻尘迈步进院子,池泱赶紧上去挡在前面,“那个,我已经到地方了,你就先忙你的去吧。”
他摇头,“我不忙。”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是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吗?
池泱轻咳了一下,“我是说你也该回去了。”
“回哪?”江轻尘微眯了眯眼。
这话倒是让池泱为难住了。
他既然不是戏楼的!
那应该回什么地方?
“当然是回你该去的地方啊。”池泱憋出这么一句。
江轻尘眸孔深邃的盯着她靠近一些,池泱脸色微怔,下意识往后退。
“你想干嘛?”
这时候,池泱才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他可不是活人。
江轻尘凑近后,似笑非笑地道,“你就这么报答救命恩人?嗯?”
救了别人性命,就能去别人家睡觉?
他偷换概念这一手玩得挺溜啊。
还没等池泱说话,江轻尘径直朝着堂屋门而去。
“喂……”
池泱顿时着急了。
“不想被那老道听到的话,就小声点。”
江轻尘脚步未停的朝门口而去。
在旁边厢房里还亮着灯,很明显是老头回来了。
他要是知道江轻尘没死,还被她带了回来,怕是会杀了她吧。
池泱气的跺脚。
进了屋,他居然开始打量起来。
池泱深呼吸一口,“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轻尘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透着几分戏谑,“你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吗?”
他一凑近,尤其是透着明目张胆的侵略性,让池泱顿时心噗噗直跳。
池泱不敢直视他那双深渊般的眸孔,气呼呼道,“老头说我前世罪孽深重,我一直是不信的,但是现在信了。”
“因为遇到了我?”他薄唇微翘。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就算我作恶多端,遇到你也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