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泱真是被他这话气的不行。
救人家性命,别人就得跟你亲嘴吗?
况且,这还是自己的初吻,居然就这么突兀的被夺走了!?
门外,忽然响起了老头的声音,“戏楼周围已经布了符阵,今天你插翅难飞了。”
“我师傅来了,你快走!”池泱大惊,想推他离开。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老头祭出几张符箓朝着这边飞来。
江轻尘将池泱往旁边推开,大袖一挥阴风倒卷把那些符纸撕成纸屑。
池泱后退踉跄了好几步,站住脚跟时,戏台上一根绳子朝她飞去。
“你敢。”
江轻尘呵斥一声,伸手朝池泱抓去。
“小心。”
池泱瞪大眼提醒道。
老头手里涂着凤仙花的铜钱剑,刺入了他的后背。
一瞬间,池泱停止了思想,呆呆地望着身躯被法剑贯穿的江轻尘。
眼睁睁看着他像一件破碎的玉器一样慢慢地倒下,然后在地上消失不见。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池泱也说不出话,但是她颤抖的扑了过去,不停在粗糙的地面摸索着,手心都咯出血了,她却还在试图把他找出来。
开玩笑的,一定是开玩笑的,一个鬼哪里有这么容易被杀死?
他不是说自己道行高吗?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这几天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池泱恐怕凶多吉少了。
但是,现在她却彻底害死了他。
“你被他迷了魂了,这么下去迟早也会没命的。”身后老头叹息了一声。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都有了份量,她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池泱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老头担忧的眼神。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天生邪骨,易招邪祟,让你在外多留个心眼,避免被有心人利用,你就是不听。”
池泱喃喃道,“可是鬼都该死吗?还是说是鬼都该杀?”
老头反驳,“要是能渡,魂归地府当然最好,可若是冥顽不灵,长留于世必然会成祸端。”
池泱却反驳说,“没有伤害过人的鬼也该杀吗?”
“他害没害过人,你又怎么知道,你啊,是着了他的道了,才会这么替他说话。”
老头怜惜的看着池泱,摇了摇头出门去了。
池泱一闭上眼睛就是江轻尘那张脸,或笑,或怒,或不屑,或做鬼脸。
可他是一个鬼,现在已经消失了。
深夜,池泱拿着几沓厚厚地纸钱和香烛,跪在祖师爷面前。
“要不是因为我的话,他也不会魂飞魄散!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池泱埋头,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哭的这么伤心做什么?你那师傅平安无事,你不应该高兴吗?”
一道洋洋盈耳的声音,飘着一股熟悉的香气传了过来。
池泱扭头,诧异地看到慵懒倚靠在窗台的身影。
池泱的瞳孔变大,不敢置信道,“你没事?”
江轻尘扭头,盯着她看了两秒,“我以为我死了,对你来说应该无关紧要。”
看到他现身,池泱一下就高兴了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什么,“不对,这里不是戏楼,你怎么能出现在这?”
而且,老头这道观布置了法阵,一般的妖邪之物轻易不可能进来。
江轻尘回眸慢悠悠的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你觉得我出不了戏楼?还是觉得,凭这地方的法阵就能阻我?”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池泱瞧着他脸色异常,“你受伤了!”
那贯穿身躯的一剑虽然没有要他魂飞魄散,但目前看他样子,似乎让他有了伤势。
江轻尘侧头撇了一眼池泱身后的火堆,意有所指道,“你一边招魂一边烧这么大的香火,还真是想找不到都难。”
池泱以为阳世烧香火祭奠人魂,只不过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寄托。
但听到江轻尘的话,她才知道魂的确是可以收到香火的。
这么说来,这些香火能让他恢复元气?
想到这,池泱直接把拿出来的香烛全点上,又把所有拿出来的几沓纸钱全扔火盆里烧了。
实在不行,她打算明天再去买一麻袋纸钱烧给他。
这样他不得元气满满?
望着屋里滚滚黑烟,他眼色异样,“你这是做什么?”
池泱被火盆里熊熊大火炙烤的往后退了两步,滚滚浓烟弥漫屋子,呛的她直咳嗽。
“我……我给你烧一些香火,没事,马上你就能支楞起来了,咳咳……”
池泱不得不往门口退。
江轻尘看着火盆里窜起一米高的火苗,皱紧眉头,“不要等会供堂没了,这破道观也没了。”
“不怕,坚持一下就好了。”说完,池泱又是一阵咳嗽。
江轻尘挥袖,弥散屋里的浓烟四散,屋里的香烛纸钱尽数熄灭。
“别烧了,你的香火我收不到。”
池泱满头雾水,“为什么?”
“你心不诚,烧的香火无用。”
“我很虔诚啊!”
“你心不敬。”
“我怎么就不敬了?”
他随口平静的说,“我们不是血亲关系,我也收不到你的香火,别浪费时间了。”
还有这种说法吗?
“那怎么办?”池泱苦恼道。
江轻尘的眸光一亮,看向她道,“你真想让我伤势痊愈?”
“当然。”池泱小鸡啄米的点头。
“要想让我彻底恢复伤势,倒是有一个办法。”江轻尘的语气忽而一顿。
池泱觉得这是弥补他的机会,急道,“你说,你尽管说。”
江轻尘黯然道,“算了,这件事你做不到。”
“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做不到?”
“知道你做不到,说出来又有何用。”
“我肯定能做到,你说就是了。”池泱急性子爆发了。
他眼眸低垂,“我这点痛算不了什么,你不用管我。”
池泱急促道,“急死我了,你快说吧,只要能做的,我都答应你。”
江轻尘的眉尾一扬,意味深长的说,“你出生时百鬼夜行,而且又是寒衣节而生的天胎,是天生天成的阴命之身,要是阴阳交合,就可滋阴补阳,能让我的灵身伤势痊愈。”
池泱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听懂意思,顿时老脸一红。
你这!你这这这这这这!!
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你早说啊!
你早说就不答应你了!
江轻尘见池泱不说话,虚弱道,“我虽然是为了救你而受的伤,不过你也不用自责,这点痛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
苦肉计,特么好一招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