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承认东晟的确不错,配得上粉桃,这圣主府她早晚是要离开的,在走之前能够看到粉桃有所归宿,她也就安心了。
毕竟是用心用意待过她的人,元昭自然希望这丫头好。
于是,她对着粉桃大方地摆摆手:“粉桃你去送送东晟,刚好上午也无事,放你半天假,你若有需要采买的可以出府逛逛。”
粉桃喜的眉眼都染了笑,忙谢恩道:“谢谢姑娘,姑娘对奴婢最好啦!”
言罢还俏脸含春地睨了一眼东晟,那不值钱的样子元昭简直没眼看,于是对她挥挥手:“快走吧,别杵在这里碍眼。”
于是,两人前后脚出门,走至门口,东晟回身对元昭拱拱手,还不忘投来一记感激的目光。
元昭受得心安理得,毕竟东晟的这段姻缘,她可是功不可没。
回过神,便对上韫玉清澈见底的眸子,黑白分明,竟是比孩童还要纯粹。
瞧见他肩上还扛着那棵梅树,元昭无奈地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违心地夸道:“韫玉真棒,可真是无敌大力士,瞧,都能徒手拔树了呢,不过,咱们以后可不可以不拔了?”
韫玉得到夸赞先是一脸欣喜,但听到她说不许拔,又一脸的不解。
元昭继续耐着性子解释:“主人知道韫玉很厉害,但是拔树太累了对不对,你看你都出汗了,主人不想韫玉这么累,所以我们以后不拔树了好不好?”
韫玉听得似懂非懂,但觉得主人还是肯定他拔树厉害的,于是欣喜地点了点头。
元昭原以为拔树这事也就过去了。
结果,到了下午,她正在房间里画画,就听得粉桃大惊失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指着外面,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姑——姑娘——,你——快去梅,梅园看看吧,韫玉他——他闯祸了。”
元昭知道粉桃这丫头,心理素质有点不是很好,遇事总爱夸张的大呼小叫,所以她也没当回事。
主要是梅园,除了梅树,也没别的东西给韫玉祸祸,顶多就是性子上来拔几棵树玩玩儿,但是梅园那么大,密密麻麻全是梅树,几棵而已,拔了也就拔了,能出什么事。
于是手下笔不停,嘴上慢悠悠道:“别急,你等姑娘我将这幅画画完。”
粉桃却是急了:“姑娘,你快去吧,清羽仙子也在呢,正拿了柳丁鞭,要收拾韫玉呢,再晚奴婢怕他会没命。”
她知道姑娘在意韫玉,姑娘在意的东西她自然也要护着,起码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元昭一听颂清羽也在,还要拿鞭子打韫玉,一走神,笔一滑,即将完成的夕阳图上多出了一道画痕,算是毁了。
她也不在意,忙丢下东西,衣服都没换,就领着粉桃着急忙慌地往梅园跑。
梅园里,三长老和四长老齐齐上手,才钳制住了韫玉,将他用锁链捆了扔在地上。
颂清羽拿了镶满柳丁的特制皮鞭,正一下下抽打在韫玉身上。
裹胁着内力的鞭子穿透空气发出凌厉的噼啪声,锋利的尖刺在冬日不慎亮眼的阳光下,依旧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冷光。
元昭一到梅园,就看到韫玉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早上刚穿的新衣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条条缕缕,露出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
而颂清羽见到她来,似是挑衅般,鞭子舞得虎虎生风,雨点似的落在韫玉身上。
溅起的血雾夹杂着碎肉,在空气中荡起一阵阵涟漪,看得元昭目眦欲裂。
她红着眼冲上去,不顾自身安危徒手接过飞过来的鞭子,锋利的尖刺瞬间刺破皮肉,扎进她的肉里,握着柳丁鞭的双手鲜血淋漓。
鲜红的血顺着鞭子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瞬间淹没在泥土里。
韫玉自己被鞭打一声未吭,却是在见到元昭染血的双手时,发出一声低吼,双眸渐渐开始充血,身上的锁链被震得哗哗作响。
眼见着那捆绑的铁链出现裂纹,下一秒就要断裂,三长老怒喝一声:“孽畜!”
连忙飞身上前,手指在韫玉身上一阵乱点,原本处于疯狂边缘的韫玉突然安静下来,只一双血红的眸子担忧的望着元昭。
元昭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由一阵心酸。
要说自己对他并未有什么恩情,只是将他买回来,给他吃了一顿饭,赏了一件新衣,可他显然已经将自己看做了亲近之人。
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颂清羽:“不知韫玉何处得罪了仙子,竟让仙子你下这般狠手,如今仙子既已惩罚过,也已将人打得半死,可否就此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