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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拿过纸条看了眼,嘴角往下扁,不知是不是时栀的错觉,他的声音在看到纸条上的数字后,都变得慈祥和蔼了许多。
时栀跟在老人身后进了木屋,刚带上门,就听老人对她说:“室内不用戴墨镜。”
“东西在里面,我进去找。”
老头说完头也不回地就钻进了里面的房间。
木屋的大厅看起来有些杂乱,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堆满了这不大的空间,还有些散落在四处的书籍,有几本还是打开着的,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不全是一国的语言。
这风格……很符合疯狂科学家的做派。
音音:【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时栀:【有声音吗?我怎么没听见?】
音音:【真的,有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唱歌。】
时栀静下心听了一会。
除了窗外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哪里有什么歌声。
时栀:【别诓我,我根本没听到有人在唱歌啊。你确定你没听错?】
音音:【……真的有。】
时栀多问了一句:【确定不是受那个前台店员的心理暗示?】
音音:【……】
宕机。
它突然自我怀疑了一下。
但很快音音反应过来:【我一个机器我受什么心理暗示!】
时栀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没听到。】
她走到边上打算坐下,忽然和藏在里面的人对视了一眼。
时栀:“?”
少年:“!!!”
他惊恐地缩回角落,身上盖着一块花色艳丽的毯子,和桌上的桌布以及地毯是一个色系的,也难怪时栀刚才什么都没发现。
他浑身都在抖,露出来的肌肤白的发光,留着一头漂亮的黑发,眼睛漆黑又深邃,警惕地盯着时栀。
这张脸,是钟衍。
看见是熟悉的面孔,时栀的也不像先前那么紧张了。
他们好像还挺有缘的。
不然为什么钟衍每次都能成为npc进她所在的副本?
时栀的观众也惊了:“!!!”
【我的哑巴新郎又回来了!他这段时间也太勤快了吧?是劳模吗?】
【我总觉得他是为了接触时栀下的副本。对不起,我是cpf,我有点上头。】
【谁不爱温柔深情又不善言辞的小可怜?反正这些狗男人里,钟衍我永远都爱。】
【说实话,他真的超爱。我已经很没看他这么密集地播过了。】
之前碰到他两次,他都没有伤她,这次看上去有些可怜,攻击力应该不强。
时栀做了简单判断,大概把钟衍划分在相对安全的npc范围内,随后问:
“你还好吗?”
时栀微微弯腰,“抱歉,吓到你了。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举起手慢慢往后退,大概快到墙的位置,她停下不动了。
钟衍也没抖了。
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清澈又漂亮的眼睛就像是能过滤掉世间万物的恶,只留下最原始的纯粹。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时栀第一反应是他可能社恐,反应这么激烈,于是第一时间选择主动退让,帮助这个小可怜平稳情绪。
钟衍懵懂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视线缓缓落到她边上的一个水杯上,里面装满了水。
他渴望的视线太直白了,根本让人想忽视都难。
“要这个?”
钟衍点头。
还好。
能沟通,也能听得懂人话。
除了不说话,整体看下来也还算正常。
时栀忍不住想,这回不会又是哑巴吧?
想到网上那些人的吐槽,时栀有点心疼这个“哑巴专业户”。
音音:【不要心疼他,刚才那个奇怪的歌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现在是不是人你都还不知道,离他远点!】
时栀:【……哦。】
她往后又退了小半步,始终保持着和钟衍的安全距离。
钟衍也待在原地,两人中间就像是隔了银河系,泾渭分明。
时栀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和他僵持了起来。
过了一会,时栀盯着他的锁骨,问音音:【他的状态好像不对劲……】
钟衍直勾勾地盯着水杯,表情难受地挠了挠脖子,那一块位置瞬间呈现出干裂脱皮的红肿,看上去有些可怕。
像是要异变的前兆。
“嘶——”
他艰难地发出喉音,但也只是那种很嘶哑的声带震颤的声音。
看上去很可怜。
时栀指了指水杯,他颤颤巍巍地点点头,但眼神是回避的,垂着头又挠了挠其他位置,似乎是要渗出血露出里面的血肉。
时栀:“要吗?”
钟衍不敢和她对视,但这回点头的幅度确实大了不少。
时栀:【我要把这水给他。帮我在手里捏个可以立马逃跑的道具呗。】
音音:【你确定要过去?他好像要变身了。不过你有傀儡娃娃,可以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时栀:【他看上去好像很难受,也许这杯水能帮到他。】
音音思考了一下,说:【帮他也不是不行,你反正早晚也得挨这一下。不过万一这水能抑制变异的进度也好,但如果不幸提前变异还有道具呢!去吧,皮卡丘!】
时栀:【……】
这系统嘴里真是没一句好话。
但时栀还是决定,先把水送过去再说。
时栀拿起水杯缓缓靠近蜷缩在角落的少年。本意是想把水放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自己再慢慢后退,但她才刚要把水放下,钟衍忽然扑上前抓住她的手。
音音:【小心!】
时栀:?
只是抓着手而已。
甚至都是虚虚握着,根本没有使劲。
时栀屏住呼吸看着他,结果钟衍淡淡歪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就着她的手翻转水杯,任凭水往自己头上浇下去——
时栀:!!!
湿透。
透明的液体吻过他紧实漂亮的肌肉线条,顺着凹凸不平的沟壑一点点淌到脚下的地毯,他长得脆弱又漂亮,眼睛像璀璨的宝石,稀碎的光照进他的眼睛仿佛能窥探到那深蓝色大海的美景。
时栀注意到开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愈合,那处干燥溃烂被液体洗礼过又变得细腻光滑起来。
眼前的少年比方才更加耀眼,像是藏在深海的珍珠般,珍贵美丽。
在边上看了半晌,时栀忍不住说了句:“……我去。”
音音:【……】
人在突然被漂亮事物暴击的时候是找不到形容词来表达自己受震撼的情绪,但你好像也不用这么接地气吧?
“啊找到了。”
老头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少年正在往头上浇水,旁边还有一个石化在原地有些僵硬不知所措的时栀,有些诧异。
“他怎么在这?我记得我刚才把他放出去了啊。”
“小姑娘,你没事吧?”
时栀:?
“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老头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看了眼少年又看了眼时栀,“你没听到他唱歌吗?”
时栀摇头,“没有。”
“奇怪。”
老头走上前把羊皮纸递过去,“这是你要的东西,他说这玩意儿对你会有帮助。”
“多谢。”
老头挥挥手,“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就赶紧走,我还有事要忙。”
时栀点点头,站起来要出去,结果衣角被少年伸手拽住,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发不出声音,急迫地看向老头,那双漂亮的蔚蓝色眼睛雾蒙蒙的,像是要哭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时栀试了几次,都抽不走衣角。
稍微用力,他的嘴角就开始往下撇,忍不住想哭,但又死死憋住,委屈又可怜,搞得时栀都不好意思挣扎了。
老头清了清嗓子,说:“他说他喜欢你。想和你交配度过情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