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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云无语地低头笑着!待几人走后,他才从树后出来,浅笑凝望远去的长虹须臾,返回了浮雪夜蝶........
泪儿,等着我!我一定回来!
可这日,夜幕降临时,他突然觉得心慌意乱!一阵不详之感涌上了心头.......
孤沙江旁自西向东,飞行空中。
突然,谢静恒哭笑不得道:“师父!再回去一次!我还要去成衣店,赎回我的抹额呢!”
“.......???!!!”
她又略带委屈道:“再给我些银钱!我身上没了!”
月灼华心道:我也没啦!刚才都送人啦!姐姐你多要点,我也好再次下手!
明远仙师无奈地叹道:“还不到一天!你就坑害她几次啦!你这个小孽障啊!”
.........
纤雪山,檀梅院!红梅映雪间,双阁倚山修........
这院中,二层的女儿闺阁内,睡着纤雪山有史以来第一个,在此留宿的男子!
屋室内桌柜等,多是用上好的檀木雕刻雪梅图案而制。花纹精致,处处流转着所属女儿家的细腻温婉之情。那窗边的檀木书桌上,摆放着几张砑光宣纸,红梅砚台上搁着一只狼毫毛笔,宣纸上绘着一株名唤“碧凌魂”的蓝色仙草!笔法细腻,似乎在表达着闺阁主人的善感之心.......
妆台菱花铜镜前,映着一女子浅笑藏羞之容!青丝换情丝,年华未知嫁.......茉莉花粉阵阵香,绡帕轻拭额上珠。
两侧分开半卷起的粉暖纱幔下,檀梅木的雕花床榻上。这长相清秀的男子,依旧未睁开,他那双似秋日天空般真诚直率的清眸!待他身边的女子轻轻起身后,这男子头首下枕着的苏绣莲花枕,微微“沙沙”之声响起!他身上盖着的粉红锦缎绣栀花被,轻轻抬了抬。
鱼幼薇轻步走于室内圆桌前,将手中的药碗轻放于上后,轻叹一声!回眸又瞧那榻上男子......好像?锦被上绣着的栀子花的花纹,位置和刚才有了些许变化?是榻上之人翻动造成的吗?
她又走回榻边,抬手撩起粉色纱幔,眉尖轻扬,静观戚晨然那掩饰不住的微提嘴角!!
鱼幼薇淡声道:“既然醒了,就别装啦!我不赶你走!”
闻言,戚晨然依旧岿然不动!
见状,鱼幼薇笑着,柔声道:“渴了吗?要我斟茶给你喝吗?”
戚晨然缓缓抬眸,咽咽口水,盯凝着榻边女子!装着略带羞涩,娇声道:“嗯!渴啦!”
鱼幼薇掩口偷笑后,轻声道:“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斟茶!你要喝雨前龙井?还是什么呢?”
戚晨然依旧含羞孱弱般,娇声道:“我要喝带花花的香茶!”
鱼幼薇忍着憋笑,柔声道:“好!我这就去!”
.......少许之后!
鱼幼薇用晨露斟泡雪梅花茶后,配以白玉茶盏衬之。她将花茶端于戚晨然的榻边坐下后,柔声道:“茶来了,起来喝吧!”
戚晨然一副病弱膏肓之态,微嘟着嘴,娇声柔语道:“人家头晕!起不来!要抱抱!”
鱼幼薇浅笑着,放下手中茶盏在榻边角桌上。她扶着戚晨然微起半坐,又用苏绣莲花枕垫于他腰后,重新拿起茶盏送于他面前。
戚晨然垂眸呻吟,娇声道:“手手疼!拿不住!要你喂!”
鱼幼薇叹笑着,端起茶盏,精心地喂他细品!待他一盏茶品了一炷香后.....
戚晨然有气无力地娇声道:“擦嘴嘴!”
闻言,鱼幼薇笑着拿起绡帕,帮他轻拭嘴角后,柔声道:“想吃点什么吗?”
戚晨然凝望喘息后,细语道:“要吃粥粥!放些菜菜和肉肉!但是,要细碎些!”
鱼幼薇侧首笑后,回眸道:“好!我亲自去给你做!你稍等会!现在还要躺下吗?”
戚晨然掩口轻咳后,呻吟道:“不啦!躺太久!背背疼!”
鱼幼薇强忍住大笑之意!噗噗笑了声后!她回眸浅笑点头,端着茶盏缓步走了出去!!
戚晨然立刻生龙活虎般,从腰后抽出那苏绣莲花枕,侧首闭眸,憨笑着紧紧抱于怀内!身体还在不断左右轻轻摇晃着,陶醉在其中!眉飞色舞......
片刻之后,他又趴在那绣着栀子花的锦被上,不断抚摸轻嗅!!
完全不顾及自己此刻的行为,多么像那登徒浪子,衣冠禽兽之色!!
半晌之后,戚晨然听见了屋室外传来,“噔,噔,噔....”的上楼之声!迅速恢复为鱼幼薇离开此地时,自己的躺姿和神色!静静等着继续作死!看看如何才能玩脱~~~!
鱼幼薇端着青花瓷碗,笑盈盈地缓步走来,坐于榻边!还未等戚晨然装腔作势地开口。她就自觉地,用汤匙盛起一勺后,送于自己口边,轻轻吹凉少许后,又送于戚晨然口边。耐心的看着他一小勺的细粥,分五口才抿喝完......
戚晨然用完粥后,闭眸嘟嘴!!静等着绡帕来擦拭!
鱼幼薇哭笑不得地帮他擦拭完嘴后,笑着柔声道:“要我为你斟茶吗?”
闻言,戚晨然摇摇晃晃地抬手,轻抚在额头一侧的颞颥穴,娇声道:“嗯!还要你喂着喝!”
鱼幼薇起身走来屋中圆桌旁,放下青花瓷碗,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斟茶一杯后,刚走到榻边。
戚晨然却突然,含羞涩语地哑声道:“我要尿尿!”
鱼幼薇一怔!旋即将手中的那杯茶,忽地就泼在了戚晨然面上!随即倏地转身走回圆桌前驻足背对他!!
戚晨然抬手一把抹掉自己面上的茶水,撩开榻旁粉色纱幔,侧首偷偷瞧看细观情况如何?
须臾以后,鱼幼薇将手中茶杯重重‘咚’的一声放于桌上后,转身目光冷飕飕地一凝,停在戚晨然脸上后!她愠怒地吼道:“自己去~!!!”
戚晨然若无其事地慢吞吞起身后,边走边心道:原来这个不行啊?那今晚再试试!让你哄我睡觉觉?看看是什么后果?反正我现在住进纤雪山啦!你再想赶我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啦!哈哈哈哈!
这装死的戚晨然能不生龙活虎嘛!他吃了多少仙丹灵草啦?还有那株吉光片羽的碧凌魂呢!
........
琢光仙山!
月灼华被强行拖进了琢光仙山!此地荒无人烟到门可罗雀。
明远仙师为她解了定身咒后,她自己揭掉封口符!四人往山腰处的一座道观而去.......
明远仙师道:“从今以后,老夫便是你的师父!你老实在此待着,好好潜心修行!若需要什么,你说就是啦!”
月灼华蔫蔫道:“是!师父!徒儿知道啦!”
鸟蝶趁着暖晖点草扑花轻展飞,逐香的彩琼道道似裁剪般得意,层峦耸翠间水色山光映配明秀,清凉静谧的白石如云,青石如翠。山腰处常年挂着一弯水雾彩琼,它的下面敬立着一座,庄严肃穆的太虚观。
明远仙师道:“恒儿,带你师妹去禅房吧!让她挨着你住,以后你多多照顾着她。”
谢静恒笑着示礼后,点头道:“徒儿知道了!师父放心!”
此观满院春色一派幽静,亭殿之间素雅清冷,阆苑琼楼地广人稀。观内空旷的广场中心处,有一座白石墙琉璃瓦的钟楼,一棵需三人才可环抱的桃树,不知倚着此处生长了多少年岁。满树纷繁桃花密密层层,宛如一片胭脂云霞。
........
谢静恒笑盈盈地带着无精打采的月灼华,来到俩人的住处,咏禅院!
一条曲折幽静的小路,通向前方古朴的咏禅院,路两旁及院内被花木浓荫覆盖。
翠竹制成的院门,两侧旁的对联写道:唯初天地道生境,逍遥隐逸为解脱。
禅房内陈设十分简单,一张茶桌!一张床榻!一个双门柜!
谢静恒笑着递给月灼华一套,弟子们统一的道袍。热情的介绍道:“我就住你对面,你换衣服吧!一会我带你去太虚池旁打坐修行。我先出去啦!你换好了,来我房里叫我。”
月灼华抱着白色的道袍,假笑着微提嘴角抽抽后,敷衍着点点头。心道:当我是什么呢?豢养的鸟儿吗?我才不要被关起来!
她换好衣衫后,也戴上了抹额,看看配发的仙剑和储物袋。可是,为什么没有通行玉令??
她这便悄悄出了咏禅院,往山门溜去。太虚观内可见到的人影!寥寥可数!!
到山门一路上,月灼华就遇见了两位师兄!此二人为守山弟子!
她一脸半死不活状!立于山门禁制光幕前,不断用手拍打着,震出层层涟漪状的灵光波动。还声嘶力竭地哭闹道:“放我出去!你们为什么抓我到此嘛?我不想待在这儿啊!!没有天理!随便软禁人嘛?啊~~!!”
她继续哭着喊道:“我不想当道士!真是荒谬!还要强行收徒吗?我要出去.........”
守山弟子面面相觑,可一个时辰后,依旧没人搭理她的要求......
月灼华身后的山上,传来钟楼上那只铜钟浑厚有力,宏亮绵长的报时声。
她回眸凝望山上白石琉瓦的钟楼,哭着哼笑,自语道:“好呀!你们别后悔!那就让你们见见,什么叫混世魔王!”
她这便晃晃悠悠的往山上走去,既然要作恶,那就先熟悉下地形和环境吧!我不信我出不去?!
回到太虚观后,她变出十几个叶片小人,帮助自己一起查看这座仙山。拿里是丹药房及炼丹炉,哪里有明远仙师的藏酒,后山的药田,及太虚瑶池.......
如此大的一座琢光仙山,竟然只有七十三名修士,守备松散,各处也无人看守?!
她先去了丹药房,将这些瓶瓶罐罐,都往自己的储物袋内装。临走时,将此地炼丹用的所有东西,一次都扔进了丹炉内。又将炉火烧到最旺,静静等着一会听响!
她又将山后药田内,各种珍贵的仙草,灵力催动。让它们自己出土,回太虚观内,随便游荡!
月灼华满面泪水的呵呵笑着,想着,他们被自己气得瞪眼睛的样子!她又将明远仙师的藏酒,往储物袋内装了六大坛!这便又朝明远仙师的书房而去,那里有一把,上品的松鹤古琴!
半晌之后,她带着这把松鹤古琴,来到了太虚瑶池。
七彩的太虚池水,倚在十丈高的青苔岩崖上。它从崖底部一处不大的泉口涌出,一路逆流从下向上流去,如一座倒挂的瀑布。汇聚到崖顶处积成池水,七彩琉光散出水雾,凝结成山腰处的那道彩虹。
池边有两只鹤鸟在戏水,留恋山涧鸣叫娓娓动听。
月灼华带着泪水,坏笑着盘膝坐在池边,将松鹤古琴放在双膝上。她本打算奏一曲阴阳怪气,惨灭心神的旷世神曲!
既刺激了这鹤鸟!也让观内众人感受下何为摧残?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之后再........
可是......双手轻抚在琴弦上后,那嘴角的笑容凝住了.....上扬地嘴角缓缓下落后,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潺潺滴落在古琴上。
飘飘何所依,彩虹挂山腰。三生石上望三生,莫道戚戚相思引.......
那是初见时,一曲《忆绯曲》的旋律回响在了心间......她突然就这样,坐在原地泪如泉涌......失声痛哭!!
须臾之后,她旋即起身,将这把松鹤琴砸碎了!又一把火将它烧成灰......她环膝抱着蹲在旁边,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
突然,“嘣~~”!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丹药房处的方向传了出来!
闻声,太虚观内七十三名修士,纷纷前来查探,眼看丹药房及周围的几间,存放草药的屋舍,全都起火了!这便快速安排人手救火!
这巨响将在功房内,打坐冥想中的明远仙师震醒!闻声,他慌忙起身走出去查看原因!
此刻太虚观内一片狼藉,满地仙草四处乱跑游荡!丹药房附近烈火如日,浓烟滚滚!观内的弟子纷纷施法饮水救火......
半晌后,众人忙得应接不暇!刚救完火,又忙着满观内捉拿那些乱跑的仙草.......
薄暮晓昼迎接着月明星稀,月灼华坐在钟楼旁的那棵桃花树上,看着被她耍得团团转的众人,心中没有一丝喜悦之感!唯有无限地心痛,委屈之感不断袭来.......她拈花瞧看......
七百多年前,这棵桃花树下,有一位身着月白色宽袖长衫的男子,他圣洁无暇的出尘不染!可他的衣衫上,多处沾染血迹,却还紧紧握着手中那把七彩凤鸟的短刃.....依旧不间断地做着重生禁术.....直到明远仙师走过来,强行阻止了他!
他那般伤心,好似,如现在的我一样!心碎了,眼泪,就管不住了......
粉桃花下酒醉泪,但愿长梦花酒间。
月灼华半靠躺在树枝上,拿出储物袋内的酒,边喝边流泪......我知道了!哥哥,你是在救你的泪儿。……慕殇!哈哈,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爱‘他’还未说出口吗?哼!我怎会这样可悲?那我又算是什么?戚初翎,你既然那般爱泪儿!为何要来招惹我呢?你待我那般好,竟然全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既然如此,为何又不放我走?如今还要把我关起来吗?可笑!!
月灼华泪流满面的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哈.......”
闻声,明远仙师带着众弟子来于桃花树下,众人齐齐的抬头看着那树上,伤心欲绝却还大笑的女子......
月灼华抽噎着大声对树下喊道:“师父,我干的!我炸的丹房!放的火!毁的药田!我还烧了您的松鹤古琴!哈哈,生气吗?想杀了我吧?哈哈!我要回家,回潮音山,再不放我走?我就烧山啦!哈哈哈哈......”
谢静恒蹙眉抬首望着桃花树上的月灼华,心焦道:“妹妹,你先下来吧!别哭了!”
明远仙师挥手遣散众人都回去,待他们都离开此地,走远后。这棵桃树下只剩他们二人,明远仙师对月灼华,正色道:“你不用再闹了!老夫不会放你出去的!”
月灼华流着泪大笑着讥讽道:“师父啊!是戚初翎让你关着我的吗?怕我去纠缠他吗?还是.....”
明远仙师打断她,愠怒吼道:“月灼华!”
戚云缓缓从远处走来后,对明远仙师拱手示礼,两人对视后,明远仙师轻叹着摇头独自离开了此地!
戚云旋即飞身来到桃花树上,强行抱着月灼华,把她拉了下来。落地后她挣扎反抗,让戚云松开她.......
月灼华哭着怒吼道:“滚开!你让我觉得恶心!你当我是什么?豢养在笼内的鸟儿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在你想那人时,就来找我聊以慰藉?等你醒了?就重新把我关进笼子吗?.........戚初翎!你说话啊?回答我!”
沉默须臾,戚云依旧只是凝望着她,冷着脸一言不发!
她流着泪,继续讥讽道:“你这是默认了吗?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因为,当我离开这里时!必是我取你性命,碎你神魂时!哈哈哈哈!请朔玉君,记好我今日之言!”
戚云抬手想帮月灼华擦拭,她的眼泪。她却抬手拨开了戚云的手!
她冷眼望着身后的方向,边走边怒斥道:“不必虚情假意啦!我都醒了啦!您也醒醒吧!”说完,她流着泪不断大笑,踽踽凉凉地走回了咏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