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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茕苍之战前,不知何故北方凤溪山一带出现大面积瘟疫蔓延,灾情严重。温玉公子,寇贺生得知后,匆匆赶回山门携带大量灵草前往救治。连日来他带着吞貘兽奔走凤溪山一带各处,凡他所到之处经过他的救治,疫情得以平息。
然而,疫症刚解。茕苍之战爆发,因月灼华拔了那链接天地灵脉的茕苍神树,引得天下大乱,暗无天日,各种天灾不断。
幸而那银华无相,月灼华最终迷途知返。自毁身灭魂,共融茕苍随风而散,平息天灾,滋养大地。
可天灾过后,四处依旧是百废待兴。寇贺生只得继续不辞辛劳四处扶危拯溺,然疫情却又死灰复燃卷土重来。
他生如一株纯真无暇、带着素雅、滴着露水的羊脂玉白茶花。洒脱的姿影,为一份救赎跌入凡尘却不需回报。他不善花言巧语,只怀慈悲诚善度生灵,虔心怜悯宽谅容。
灵山卓玉,温玉公子。正如他的名字,寇晨,字贺生。
这日他听闻又有一个叫忘忧的小村落,发生疫情。这便起身带着吞貘兽迅速赶往救治。刚进村子就见众人在驱赶和殴打,一名十岁左右身着青衣粗布的少年。这少年面容清秀,只是少了一只左耳。身上多处受伤,被人驱打却也还是默不作声。
一个瘦小的老者抬手驱赶着青童,道:“你赶紧走吧,莫再来了!”
旁边一个壮汉举起木棍,怒目厉声道:“从你来了后,村里就闹瘟疫。你再不滚,我就真的打死你!”说着那手中的木棍就要落在着青童身上,寇贺生忙上前一把握住那壮汉手中的木棍。
见状另一名青年道:“这位仙师,您有所不知!这小孩跟谁说话,谁就得瘟疫!这病还传染的厉害。他真的是个灾星!”
寇贺生侧首回眸望了一眼那青童后,对面前众人拱手示礼道:“众位乡亲,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瘟疫。我能解此疫症!这青童真是无辜,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疫病。”
那瘦小老者道:“这位仙师,您怎能看看就说他不是呢?”
寇贺生颔首微笑道:“您老人家既然叫我仙师,那我自然是有些微末之能。我这吞貘兽,能辟邪辟瘟试病症。它都未有动作,说明无碍,大可放心。”
众人纷纷嘟囔道:“怎么能听一个兽之言呢?”
这青童还不等寇贺生再未他辩解,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寇贺生忙回身去追,拦下了青童为他治伤后。本是想询问其父母家人,可这青童不语却趁他不备时,转眼就跑得没影啦!这里还有病患需要他救治,所以也不好再多耽搁。
只得垂首轻摇后,返回村中。这疫病着实奇怪,患病者满身长满人耳形状的浓疮,如不治疗?这些浓疮会一直深入,直到烂入内脏使其全部溃烂,活活将人折磨致死。
这日晨曦,寇贺生带着吞貘兽来到凤溪山上的一处陡崖,寻找生长在此山深处的四叶碧玄草。此草瓣生四叶碧绿清明,喜温喜阳,有清热解毒驱赶魔怔之效。
晨雾在他身边聚散,星辉在他肩头起落,他抓着死神的衣襟,此生不为永生大道而活,只为尘世悲悯救赎而生。
这是寇贺生最后传回灵池山,留给师门最后的一只灵蝶信语。
戚云和鱼幼薇汇合了带来的本家修士们,告知了自己的去向。再次布置留人沿路堵截后方的追击者。月灼华和众人在进宝的带领下,来到传说已经消失了百年,成为仙山秘境的平都山。
众人左顾右盼皆为花容!这平都山如一座伸展双臂的怀抱,半环绕的平缓土原山上,腹背都栽满漫山遍野白茶花树。满地厚厚的青草镶嵌入林海,托着随风飘落的纯白花瓣。阳光下露水熠熠闪亮,轻嗅怡香沁柔肠。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
这纯白的茶花树海,好似有术法的存在!众人不多时就走散了大半,月灼华此刻也找不见戚云的身影。
他看看身边还剩的五名小辈,是那几位自己都叫的上名字的!回头冷眼瞪着进宝,厉声道:“死耗子,你想成精啊!你把三哥哥呢?”
进宝委屈地搓着自己的前爪,好像在说不是自己捣鬼。
无风自舞的白茶花瓣,静静洒落。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
众人眼看这难辨方向的白色花海楚楚动人,娇嫩的花苞,如一张张绽开的笑脸,迎接着每位踏入这纯洁圣地之人。好似真的如仙林秘境般,除了不便方向难以走出外,并没有什么危险!
大家纷纷开口讨论该如何出去。月灼华从进入这里开始,就能不断地听到各种花语倾诉。他命众人安静,闭眼拈花。让在场的几位小辈,连澈、戚莫郎、雷菲菲、玄机、荣平一起倾听。
谁在倾诉,谁在呢喃?拈花成语……
寇贺生在凤溪山内,救下了一名重伤的女子。当时她被人追杀,还不忘拼死保护同样被追杀的青童。
这女子伤势不轻,寇贺生救治多日,她才醒转。青童依旧沉默不语,从不开口。这女子见救治自己的是位俊美温柔的仙官,却也不拘谨约束。
她爽朗开口道:“这位仙师,多谢搭救啊!小女刺花。”
寇贺生暖暖的微笑道:“我叫寇贺生,刺花仙子不必客气。”
刺花笑道:“贺生哥哥啊!那你就叫我刺花就好,那个小家伙叫青童。我看他可怜,所以救了他,我俩现在都是被追杀,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寇贺生递给她药碗道:“那你们二人近日都跟随我吧!我救了你,但放走了要杀你的人,也并未伤害他们。”
刺花笑着接过药碗后,听闻此言,忽地面色突变道:“杀我的人,你放走了?你为何这样做?是等着他们回去报信,再来更多的人追杀我们吗?”
寇贺生浅笑道:“并非,我既救你,那就一定要让你们安全才能离开。我放他们走,是因为,众生皆平等,生命其珍贵!”
刺花一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一边脸上笑得让人觉得怪异!
寇贺生见青童少了只左耳,心疼的落泪!他雕了只木质的耳朵为其带上。青童很是高兴,轻轻地抚摸自己的木质左耳。待寇贺生转身去为三人准备饭菜走远。
刺花冷笑着轻语道:“禽畜之泪!”她的话被青童听得真切。
寇贺生带着二人,继续着自己每日上山采药,四处救治瘟疫的生活。救每一位他见到的,需要他帮助的人。
刺花甜美的笑道:“方圆百里的连绵群山,你都攀缘过?”
寇贺生微微笑道:“也不算是,多数都去过。”
三人如家人般一路相互照顾起居,直到一日踏入平都山内的酆都城。入城后,他们住进城中一座护城名仕的祠堂内,城中人为祠堂起名为,昭心祠堂。
刚住进来的当天晚上,满城内就传言。城中来了名神仙,能治百病救任何人!来人医术高明心地善良,医死人肉白骨!
很多人拥入门口排挤着看,神仙如何救人?
那青年男子前几日被人迷晕后,拖入山林,挖掉了一只眼睛。他半张脸上缠着蕴了血的白色绷带,带着祈求的目光,期盼着奇迹的出现!这位仙人真的能救自己?
三日后,那青年的眼睛,恢复得完好如初!城中一时无人不对寇贺生歌颂称赞!可他却闭门不出,独自休息了三日。
寇贺生为救治那青年眼眸,不忍伤害无辜兽类。取它们的眼睛为其换上,只能换自己的一只清澈无暇的明眸于他人。他此生不愿有任何一丝的杀恶之念!如今自己面上右眼,为玄瑶玉木所雕,以四叶碧玄草为珠所化!看似如常,却并不能视物了!
这日茕苍之战爆发,天摇地动,无处为安!直至一炷香后,这天地间的动荡忽然间平息了!寇贺生带着刺花和青童满城施救,他就这样无怨无悔,不辞辛劳。很多时候并不用术法,凡事亲力亲为。尽自己一切所能!
不多日,城中突然谣言四起,有人带头驱赶他们三人离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这些人并不感激寇贺生危难之际的救护之情,反而责怪他,也是那始作俑者!
“都是你们这些修仙的,一天到晚打打杀杀,一句不和就荡灭众生。修的什么仙?问的什么道?”
“就是,没一个好人!当神仙的管过我们这些凡人死活吗?你们长命百岁的,我们的命就不值一钱吗?”
刺花轻蔑的冷眼瞪着众人,牙缝里挤出话来:“凭什么你们的死活,要别人来承担?神仙就该天生怜悯你们吗?”
“你说的什么话?快滚!不想再看见你们!”
“我们遭受这样的命运,还不是你们害的?”
“我们都听说了,这次的灾难就是他师弟干的!你们是一伙的吧!他闹天灾,你就来假好心,积功德为了提高修为嘛!”
寇贺生阻止刺花,柔声道:“我们走吧!”说完,他对酆都城内众人拱手示礼后,带着青童,拉着本预动手的刺花离开了此处。
三人在城外的平都山坳内,建了两间竹屋暂时住下。寇贺生倚着竹屋,在门前种了一棵白色的茶花树,还在树边为青童搭建了座秋千。买给刺花很多的医药典籍,让她学习。
这一住就是三年,寇贺生依旧时常带着青童上山采药后,前往周边四处治病救人。那人耳瘟疫,总是不断死灰复燃,没多久就会再次复发。而刺花每日留在竹屋内,看书学习修练,为他们二人洗衣做饭,还在屋后种了些蔬菜。
夜晚,寇贺生会时常给青童讲道法,讲做人要遵从的信念。青童总是乖巧的默不作声倾听,依旧从未言语过。
吞貘兽则懒懒地躺在花树下打盹!
刺花听到后,面上也是微笑,但好似笑的不是那样真诚,也从不讲自己的故事!
……
这日,寇贺生接到山门内,传来的灵蝶信语,报知尊师,朝峰君司徒明诚,因修练出差错,未能躲过天则雷劫陨落了!
寇贺生悲痛万分,告别刺花和青童后要返回师门,接任掌门之位。从此守护灵池山!
寇贺生面上忧容难消道:“我护你们多年,想那追杀之人也是放弃了!你们大可在此安心生活,我们就此别过了!”
刺花突然怪异得笑道:“不是说,此生都要救世吗?”
寇贺生平静些许内心的悲伤,喃喃道:“师父恩重,师门重托!我不得不接,这是我的责任!”
刺花仰天大笑,面容诡异,表情扭曲。笑得让寇贺生觉得陌生,她这样的神色?是自己这些年从未见过的?
刺花冷冽道:“这是要回去混入那些,无耻卑鄙的人,之中吗?”
寇贺生不明她何意道:“你说什么?”
刺花嘲讽道:“我说什么!说你们这些伪善的禽兽!”见寇贺生愕然不语,又道:“你当你自己在救世吗?那我告诉你个秘密!你这一生就是个笑话,你身后的青童,他是只狐妖!就是他!造成的这源源不断的人耳瘟疫!你当他为何不语?哈哈哈哈哈......”
寇贺生难以相信,侧首回眸凝望着青童,这张纯洁稚嫩的面容。刺花又道:“他只要开口就会传播瘟疫!他为了留下你,不断地把你治好的人,再传播瘟疫!如此这样的妖类,你也不杀吗?还留着他继续祸害世间?哈哈哈哈......”
寇贺生震惊的双手紧握着青童的双臂,眼中全是难以置信之色!青童一对清澈明亮的双眸带着愧疚,然而刺花却不给他多思考如何能救治青童的时间,又道:“还有你不知道的更多秘密呢?这青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全家青狐,都被修仙者所杀,割掉左耳,剥其皮制作法器,其肉卖与凡人食!哈哈哈哈!”
刺花指着青童的左耳,举止夸张阴阳怪气地又道:“他的耳朵也是被修真者割掉的!还有,还有!你知道他是如何有这瘟疫之力吗?”刺花再次疯狂地大笑,并不多看寇贺生的神情。
又道:“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的父母相杀,最后那人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救了母亲,可母亲也不感激他,还要杀他!于是青童等那些人走了,去吃了那尸体上掉下来的一块血肉,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能力!”
刺花再次扭曲面容大笑,边笑边讲述一个个如炸雷般的秘密!她让寇贺生觉得心痛绝望,那个几年来总是温柔善良聪慧的女子,竟然全然变了?如一个恶魔般??就这样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刺花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被追杀吗?因为那人的母亲知道我是谁!我知道的太多,怕我泄密啊!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那个亲手杀亲父之人!你也认识的!他当年被揽月宫的走狗们,杀了收养自己多年,唯一对自己好的婆婆,若不是你把他藏起来,又带回山门,他也没命了!你救的他啊!哈哈哈哈哈!”
寇贺生脸色惨白,双唇颤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了刺花说的是谁,但却还是不敢相信。
刺花继续阴阳怪气道:“对,就是后来月煌身边的,徐清啊!你认识吗?也对,你当年如何带着那茕露,顺利离开?是他帮的你嘛!也是这样,你才知道了他是化名。你又当你师尊,为何赶他出山门吗?因为他跟着我学习禁术,千面术!每杀一人,剥其皮,当做自己换相之用。哈哈哈哈。还有更惊喜的!想知道吗?那徐清逼着自己的亲母,去杀月煌,用那银华无相之命,要挟啊!你又当那银华无相,为何最后会发疯至此?那也是徐清逼得啊!哈哈哈,是不是又是很意外啊!”
刺花就这样,不断地刺激嘲讽着他的救世!寇贺生痛苦的跪在地上,掩面失声流泪。泪水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滑落,乖巧的青童默默远观不语。他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刺花如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回响在山间,悠远回荡后,转落在这两间竹屋前,划过一旁的纯白茶花!花雨散落满天。这本是甜美的笑音,却这样让人恐惧,又是一张笑面的恶魔吗?又在制造一个无边的噩梦,来为谁入眠?
刺花大笑着笑到累了,须臾又道:“救世?你都救的谁啊?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魔鬼啊!哈哈哈哈,那酆都城内,我每日去杀一人,取出内脏,将人制成,可用灵丝化线操控的傀儡。这三年来,酆都城内再无活人。我帮你把欺负你的人都杀啦!我第一个杀的!就是问你要眼睛的青年,你看我给你拿回来了!”说完,她拿出一个楠丝木的小方盒。
寇贺生呆呆的摊跪在地上,紧闭双眸,眼中不断有泪水滑落。无视刺花递来的精巧木盒,甚至不愿再睁眼接受,这就是事实!
刺花又道:“这就受不了了?你不是救世吗?救了这么都十恶不赦的魔头,把好人逼成魔鬼!哈哈哈哈,寇晨,你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能救谁?先救救你那无知,愚蠢的慈悲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笑话!”刺花就这样继续着她的疯狂,她到底要什么?好似自己也不知道!
“你不是从不杀生吗?只救人?你看看!因为你那愚蠢的慈悲!借着你的手,杀了多少人?不如你现在,先杀了青童啊!来啊!然后再杀了我!否则,我会去继续杀人!把他们都变成一具具傀儡!然后,你再去杀了,那最该死的徐清!这样,以后再杀人,也就不会手软了!就是这样,慢慢就习惯了,麻木了!世人对我不仁,我又为何要怜悯苍生!这个世间本就弱肉强食,对吗?”
“你看看,这株当年咱们住下时,种的白茶树!如果变成红色?会不会更美呢?”
……
众人穿梭在平都山的花海树林间,独倚雨帘,思绪如梦。执一份固执的念,点缀无望的世间?!
进宝静静地等着月灼华,它要带他去看更多的事!它是带月灼华来救人的吗?这迷阵一样的花海能困住别人,却困不住月灼华!
这漫山遍野的纯白茶花,每一株都好似一份恩念。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弥漫整个城外!那一朵朵怒放地纯美,层层叠叠的花瓣吐露着秘密。雪裹开花到春晚,世间耐久孰如君?
几位小辈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来!这一切好似都并不真实般。他们跟着月灼华往林外走,那只被剥皮断唇的吞貘兽就等在林外。它一对金色黄瞳瞪的铜铃般大小,眼中不带任何的情感。月灼华不用问,也不用猜它想表达什么!
月灼华淡然道:“我知道了!都知道了!你为什么找我!”
进宝乖巧的跑过去蹲在吞貘兽身边,这只无皮全身肌肉裸露在外的吞貘兽,回头看看身后。等待着月灼华为它找寻,自己如白茶般那样圣洁的主人,寇晨,寇贺生。
月灼华听完这些花语的诉说,知道那可恨的二人,刺花和青童,必然还在那酆都城中!寇贺生失踪多年,一定和此有关。不然那吞貘兽不会费劲周折,让进宝引他到此。说不定,晨师兄还有救!
这片花海树林的边缘,泛着浓浓灰色如幽林般的迷雾,它夹杂在层层厚重的荒草间,后面隐匿着一座曾经繁盛的酆都城。
穿过杂草乱石及大小沟壑,众人来到大敞的城门下。进入城中,街道空旷,唯有风呼啸着从身边擦着衣衫而过。毫无生人气息!这城中的天空被沉沉的灰色浓雾遮盖,不见日月星辰。
众人来到这座陷落的废墟中,本该不见倒影,可却地下出现了一抹模糊的倒影!
那模糊的倒影如鬼魅般,如影随形。好似要等待着众人走进,她自己拉开得一场支离破碎的噩梦之中!
几个小辈还算镇定,连澈先开口询问道:“芳官,不银华前辈!咱们现在怎么办?不等朔玉君吗?”
戚莫郎疑问道:“就是啊!就咱们几个能行吗?你也不看看你的修为!还当自己是当年呢!”
月灼华环看着四周道:“我让进宝去找三哥哥了,这两个禽兽!多留一刻!都是玷污晨师兄!快去找,城里还有两个活人。”
玄机也瞧看着周围的屋舍,问道:“去哪找啊?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雷菲菲道:“对呀!后面怎么啦?银华无相,你怎么后面自己听,不告诉我们呢?”
月灼华深吸一口气道:“太不值得!我不忍让你们知道!”
荣平指着周围的空屋道:“咱们是到这里面找吗?”
月灼华指着路旁道:“是的,别分开,一起走!一间间找。”
那空中的模糊的倒影就这样跟着他们,看着他们一间间找着。直到众人在一家废弃的客栈的大堂内,找到了两名灵池山的少年。他们被层层的灵丝化线,包裹成两个巨大的灰色蚕茧。
月灼华举起银叶纹仙剑,劈砍灵丝。众位少年也加入,须臾才将那灵池山的二位少年救出。
荣平惊讶道:“是飞流和与浪!他们为何会在这?”
月灼华自然认得这两名少年,就是之前村中抓鼠妖“进宝”的二位。这二位对进宝不依不饶,追得它无奈!只好把他们引到了这里,可又不想害人性命,所以告知月灼华快来救人!
这一间间找来,众人急着救人憋着话都没敢问。因为所有的房间内都有人,却也不似真的活人。他们被做的如蜡像般,惟妙惟肖。只是都摆出平时生活中的样子,放在房间内。好似只是定格了时间,下一瞬就还是会继续自己的生活!
月灼华抬手示意道:“抬着他俩先走,去昭心祠堂!”
荣平和玄机各背着一名少年,连澈掏出丹药喂二人吃下。帮助他们恢复被吸走的灵力,等他们稍缓些应该就能醒。
雷菲菲追问道:“银华无相,你倒是说说啊!这样没听完,多难受!还有,你要怎么对付这城里的刺花和青童呢?”
突然,那一直跟随众人的模糊倒影,从地上立了起来。化身成一名女子,她一袭黑衣,身姿缥缈,墨发三千。秀美的容颜因少了一只左耳,变成缺憾!
几位少年见了她这样的容貌,都是一怔。月灼华一个手势让他们先走,可几位少年却说:“要走一起走!”
月灼华叹口气道:“好吧!”转头又对那黑衣女子,道:“刺花?你好啊!老妖怪!怎么你还不死?”
几人出了客栈,一边后退往昭心祠堂去,一边看着不语紧跟着他们的刺花。
戚莫郎道:“月灼华,你没事别乱说话,你看把她刺激的!”
月灼华笑道:“她再气,也不敢乱动!”
雷菲菲疑惑道:“为什么啊?你怎么确定的,你说完不好吗?”
月灼华道:“她怕我动外面那片白茶花海!那是寇贺生肉身所化!只为困她在此,望她能改过,回头!”
连澈道:“那!他还能有救吗?”
月灼华道:“肉身救不了了,找他的神魂,带他出这两个恶魔的身边,送他去轮回!”
刺花面容突然扭曲,怪笑道:“你敢!你若敢把他带离这里,我就留下你们!再把他重新拉回来!地狱,我一个人待着寂寞啊!”
玄机惊愕道:“她是不是疯子啊!”
月灼华道:“困了你几百年,救了你几百年!你真的是没救啦!你这样的人,若我当年在此,早就灭了你!”
闻言,刺花哈哈哈哈的大笑后道:“你?你这个蠢货!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逼得走投无路,死的成为齑粉,哈哈哈哈。还来杀我?”
月灼华示意几名小辈退入昭心祠堂内,他自己一人站在门外。挑衅的笑道:“哈,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啊!你这样自己憋着怕是也难受吧!憋久了长褶子!”
刺花怒目咬牙道:“哼!让你再死一次?这次死的明白吗?”
月灼华单手把银叶纹仙剑,插入地面,紧握剑柄道:“你若不好好说话,我就动手啦!”
刺花眯着眼睛蹙眉冷望着月灼华,雷菲菲从里面跑了出来,愕然的吞吞吐吐道:“你,你这是要干嘛呀?那青童还在里面呢!他,他。”
月灼华微微侧首道:“他自己把舌头咬断吃掉了!寇贺生,用自己的毕生修为散于他全身为他救治,自己的神魂被收在他的法宝,紫砂陶埙内。这昭心祠堂外有法阵,刺花进不去!”
雷菲菲睁大眼睛道:“为什么呢?她应该这么多年,想进来,早就可以破除吧!可是?”
月灼华抬手示意道:“进去,收好陶埙。看看那青童可有悔过之心!”说完又问刺花道:“老妖怪,你的耳朵呢?”
刺花冷哼道:“被荒冢食恩手下的走狗割了呗!”
月灼华淡然笑着道:“你别调动城里,你做的那些傀儡,我也不动外面的花海!我是什么品性,你怕了解吧!等下我陪你玩玩就是,全当最后的遗言!你给我说说我阿娘吧!我可能是最后一个愿意听,能听你倾诉的人了!”
……婉心夫人为一人复仇,潜伏荒冢食恩身边多年。
当年刺花被抓进尚琼天仙城沦为炉鼎,受尽凌辱还被割去左耳。婉心夫人救了她,放其逃离。多年后,她再次潜回,预行刺荒冢食恩。她被婉心夫人拦下,让她带着刚出生的一名男婴逃离。这孩子才是真正的史元伯!刺花将他送于一户农家的婆婆抚养,自己则多年教导这孩子,长大去刺杀荒冢食恩,还教他各种邪术!
多年后,听说荒冢食恩被月煌所杀,他得知自己身世,这孩子化名徐清!再回尚琼天仙城。他八面玲珑,得月煌信任成为心腹,可生父却还活着,于是再次合谋共图荣华!但生母却与他二人反目,亲母杀亲父,亲父杀亲母。他杀父保母!却也不得善报!
既然没什么是真实的,那便只要云端最高就好!几番筹谋,昏庸无能的月煌,当年也是靠着婉心夫人,筹谋上位,如今早已被他架空。再加上若是动了一人,无论成功否。那银华无相,定会去大闹幽溟山!这最后的盟友都没有啦!众怒所致,覆灭揽月宫!顷刻间而已!但是,也不能让对不起他的人,快活啊!
逼死那银华无相,让他万劫不复!看着婉心夫人生不如死,和其大快人心!他要让这位给他不幸的人,好好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全都万劫不复,永世骂名!
月灼华焦急的追问道:“我阿娘,她还在吗?”
刺花冷笑道:“哼!那两个都是疯子,我怎么知道,现在还在不啊?他徐清比我还疯!你猜猜啊!”
月灼华更是心焦,提起银叶纹仙剑就朝刺花而来,气得追问道:“你不知道吗?说实话!”刺花拿出自己的秘宝,一把叫做“图穷”的匕首!一边格挡应战,一边哼笑道:“着急啊!哈哈,可惜你不能知道啊!”月灼华手中剑刺得更狠。
如论剑法,月灼华当然能和这刺花一战,且有胜算。但要说灵力和如今这肉身的修为,怕是不能的!对战的刺花也看出了端倪,术法尽用,攻得月灼华嘴角溢出了鲜血。
月灼华深吸一口气,道了声:“贺生哥哥,对不起!”说完,把银叶纹仙剑插入地面,双手紧握剑柄。调转周身灵力,企图召唤城外的白茶花树海来此。
刺花迅即怒吼道:“你胆敢!”月灼华并不理会,继续发动术法。刺花此刻也召唤城内,被她制成傀儡多年的人们。几位少年,也拿着自己的法宝冲出来,帮着月灼华一起应战。
戚莫郎瞥了一眼道:“我当银华无相有多厉害?你别逞强啦!”
月灼华身后,走来一名十岁左右的青衣男童,他伸开手。将自己的内丹交给月灼华,一颗通体透亮的青色小珠。
月灼华接过手后道:“你可想清楚了,我若用了你的法力。你此后就没几年可活啦!而且还会变回真身!”
闻言,青童只是平静的点点头后,退后站远。
月灼华不再多犹豫,将这颗青色的小珠震碎后。带着青童的法力,继续召唤城外花海来此。这如洪水般的灵力一下涌入月灼华体内,又如山洪爆发般被他散出。他吐出好大口鲜血,却依旧这样坚定的站着,继续术法。
少许之后,无数的白茶花树涌入城内,阻拦着刺花控制的傀儡。她疯狂的怒骂着月灼华,握紧手中的匕首图穷飞身袭来。可在半空中,就被戚云的无痕拦下,戚云阻挡下,刺花的每一次疯狂的刺砍,她不管不顾的还要冲向月灼华!无限的愤怒染红了她的双眼,神志大乱。须臾之后,刺花就被戚云一剑划过脖颈。
她扔掉了自己的匕首图穷,一手捂着脖颈间不断喷洒出的鲜血。寻找着什么?在自己要倒地时,抱住身边的一棵白茶树!鲜血染红了花瓣,断气前,她脸上却依旧笑的狰狞。
月灼华大口喘着气半躺在地上,嘴角还带着血渍,额上全是汗水。戚云刚解决刺花,就慌忙转身赶了过来。他双眸中闪闪,俊眉紧蹙。俯身跪地将月灼华揽于自己怀中,喂他吃下丹药后帮他疗伤。
连澈拿出一个楠丝木的小方盒,本预打开。却被月灼华出声阻止道:“别打开!把它给我。”闻言连澈伸手递给了他。他将那方盒又交给戚云后,轻轻地哑声道:“不要打开它!拿回去安葬。”
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那里面不仅有寇贺生一只清澈无暇的眼眸,还有他的一只左耳。
那最后,只有月灼华知道的结局……。
发疯的刺花,告诉寇贺生。城里来找他医治眼睛的青年,是她挖去了那人的眼珠。又散布谣言。就是看寇贺生如何抉择!再后来也是她告诉满城人,寇贺生也参与了天灾!看他又如何抉择!刺花说因为青童能散播瘟疫,还同自己一样少了只左耳,所以才救的青童。又问寇贺生,那你可怜无辜之人,自挖眼相救。她也没了耳朵,是不是也能给她呢?
初心不改的贺生哥哥,真的拿下了自己的一只左耳给她!希望能救这刺花回头,可她却更加疯狂!不仅刺伤了寇贺生,还扬言说,如若寇贺生敢踏出平都山,她就带着青童继续散播瘟疫!闻言,青童当即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咽下!刺花如入魔般,怒喊道,要杀了青童,要每见一城杀一城的人,做一城的傀儡!
寇贺生做了自己所能做的所有!只为世间救赎……
玄机从身后的昭心祠堂内拿出了,寇贺生当年的法宝,一只绘着一片四叶玄草的紫砂陶埙,它的名字叫,“舍生”。
月灼华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戚云面上全是心痛之色,将他紧紧拥入怀中,闭眸轻轻凝吸着。
迷阵花海以破,追赶而来的仙门百家,只是暂时,被鱼幼薇带着的两家修士,阻拦在外。有浮雪夜蝶的修士赶来,上前报了戚云外面的情况。
月灼华回头看看,蜷缩在昭心祠堂门外的青狐,喘息着道:“连澈,你带青童还有进宝,还有吞貘兽躲去南伽山。”
他转头有对戚莫郎,勉强提笑道:“臭小子,你要是不情愿,我觉得雷菲菲不如跟连澈走,怎么看他都比你好!”
闻言,戚莫郎瞬间面色骤变,看着要走的雷菲菲,欲言又止!
月灼华觉得还有什么要交代,还要开口。戚云却用手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多言!
戚云柔声道:“你有我.......”!
月灼华笑笑后,觉得真的好累。好像眼帘又变沉了,朦胧间脱口而出:“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