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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找到了!?”
乾帝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愠怒。而在她身旁的鱼鹰,却是不着痕迹的缓缓放下了手掌。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此刻有了一线生机。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速速道来?”
乾帝冷着脸,扫了苏公公一眼。
苏公公吓得哆嗦一下,当即开口道:
“陛下有所不知,方才有一支禁军路过并肩王府时,意外寻到了那些人头的下落。”
“这些人头都被放在了一个木箱子里,据说还摆的整整齐齐,颈部还在往下淌血呢!”
苏公公的描述,就像是他亲眼看见了似的。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当时发生的内容。
不多时,乾帝已然知晓其中的情况。
她面色阴沉,开口问道:
“可有查实,这木箱子当真是马如柏送的么?”
苏公公没有开口,一旁的鱼鹰却主动叩首行礼,开口道:
“陛下,还请您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属下定然能将此事,查得个水落石出!”
“朕还能信你么?”
乾帝冷冷的扫了鱼鹰一眼,沉默了片刻之后,转而又道:
“鱼鹰接旨,立刻查清楚此事,不得有误!”
……
并肩王府,
马如柏连同他的一众手下,全都被禁军带走,关进了天牢之中。
可周峪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轻松的神情。
他心里很清楚,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应当与马家没什么关系。
可若不是他们,又会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一夜之间将十三位武官悉数杀死?
更加令周峪毛骨悚然的是,这十三位武官,还全都是并肩王府这一派的!
无论是谁动的手,以并肩王府为首的武将勋贵们,这回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所以……此案的凶手,分明就是冲着他周峪和并肩王府来的!
想到这儿,周峪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针对并肩王府?
不行,此案绝对不能不了了之。
他如此想着,便见不远处,数十道相熟的人影,纷纷快步而来。
“世子,此事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咱们的!”
“老爷子尚未回归,您可得替咱们做主呐!”
“此事我等绝对不能善罢甘休,否则后患无穷!”
……
周峪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一众叔叔伯伯打发了回去。
他们都是唯并肩王府马首是瞻的武将勋贵,也是周峪过年必然去府上拜年的一批人。
这些老将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周峪替他们出头,立刻进宫面圣。将此案追查到底!
这些年来,乾帝刻意打压这些老将们,他们虽然身份尊贵,但却大多赋闲,没什么实权不说,连个进宫面圣的资格都没有。
因此哪怕周峪是个纨绔,但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乾帝应该还是会给面子见上一面的。
“世子殿下,您真的打算进宫面圣么?”
高朝的脸上,罕见的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周峪却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沉声道:
“速速去备车,本世子要进宫面圣。”
……
半个时辰之后,
周峪面色阴沉,站在了乾帝面前。
“微臣周峪,参见陛下。”
他躬身行礼完毕,正欲开口呢,乾帝却率先说道:
“周峪,你如此着急进宫求见朕,可是为了那十三名武将?”
周峪微微颔首,
“不错,微臣希望陛下能将此事调查清楚,还他们一个公道。他们的先辈,无一不是替大乾卖过命,流过血的。”
“若是不为他们找出凶手,报仇雪恨,微臣良心难安。”
乾帝闻言,却并未立刻开口,而是缓缓地看向了面前的周峪。
“你说的这些,朕心里都明白。”
“不过……你真以为凶手是马如柏么?”
周峪微微蹙眉,
他不明白乾帝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保住马如柏,还是在试探自己?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开口道:
“陛下,微臣只相信证据,不在乎其他。”
“是么?”
乾帝听到这个回答,表情微微一怔。她原本以为,按照周峪和马如柏的愁怨,应该会将一切的罪责,安在对方的头上。但现在看来,这厮似乎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愚蠢。
既然如此……
乾帝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脸色顷刻间阴沉到了极点。
“周峪,你可知此案关系重大?”
“凶手此番行径,分明就是在向朕和大乾挑衅!”
“一国之都,天子脚下,竟然有人能在一夜之间,以如此残忍手段,杀害十三位功臣之后。若是再有两次,朕的大乾怕是连个大臣都凑不齐全。”
“所以,朕打算让你调查此案。你意下如何?”
啥玩意儿?
让小爷我查案??
周峪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陛下,此事怕是不妥吧?微臣并非刑部之人,也没有查案的经验。您看是不是……”
“怎么,你不愿意?”
乾帝不喜不怒,淡淡的扫了周峪一眼,她也不等周峪开口,便自顾自的继续开口道:
“就算是你不愿意,恐怕朕也必须得赶鸭子上架了。”
说到这儿,乾帝威严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嘲弄。她平静的看向周峪,一字一顿问道:
“若是禁军调查出了结果,你们认么?”
此言一出,周峪沉默了。乾帝打压这些勋贵之后,他们早就对乾帝不满了。而以太尉马必为首的禁军,又是他们的死敌。
让死敌调查自己的案子,此事的结果,又有几人可信?
乾帝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周峪的反应,她不屑的笑笑,意味深长道:
“所以周峪呐,此案你查还是不查?”
“若是你不查,朕便交给禁军处理。倘若那些勋贵之后问起,朕便说是你亲自让出查案权,你以为如何?”
周峪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身为大乾的帝王,夏楠怎能如此阴险?
她这分明就是在逼迫自己!
可是自己一个纨绔……
这年头,演戏真是越来越难了。
周峪略作沉吟之后,轻轻叹息一声。
“既然如此,那微臣也只好接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