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手脚发凉,那乔婉居然心狠手辣到要除去老四岳母跟岳父的爱妾。
乔婉是他岳父的棋子。
他的妻子又是岳父的嫡长女,言传身教,是不是她也学会了这么多的手段?
所以钱侧妃进府之后,总是大病小病不断,怀孕也很艰难。
晋王面带乌云,眼如沉水,双手紧紧握成拳。
这样的毒妇,他怎么敢还留在身边?
他想起钱侧妃小产之后,瘦骨嶙峋的样子,几个月才缓过来。
她以为她是伤心过度,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有人对她下黑手呢?
“老四,你想怎么做?”晋王抬头看向端王。
“大哥,弟弟只想真相大白于天下。”端王沉声说道。
“只是这样,只怕兴安伯还能逃过一劫。”
听着晋王这话,就知道他对兴安伯已经存了除去的心思。
剩下的事情那就好说了。
“弟弟愚钝,一时也想不到好法子,还请大哥赐教。”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院门紧闭,只有那一角的屋子里有灯光蔓延出来。齐贺身姿笔挺地守在门外。
明曦正在看尤三平送来的最新的账册,其中有几本是她的铺子开展出的新生意。
温泉庄子那边因为天气渐暖,温泉菜的销路已经极少,这生意要等天凉了才能再次兴旺起来。
但是,尤三平去年就开始试种温泉粮,今春收获了第一批粮食,还不等拿出来放到遇仙楼,就被温泉菜的老客户订走了。
温泉粮的价格自然不低,明曦进账不少。
还有一茬秋粮,明曦眼睛里都闪闪发亮,谁不喜欢真金白银呢。
遇仙楼因为温泉菜知名度大涨,今年又把隔壁买了下来,她这酒楼虽然还不是京城第一楼,不过也相差无几了。
花容与云裳的声音也很稳定,她的布料与花色与别人家不重合,虽然价位高但是名气大,故而生意很是不错。
还有靠近龙湖沿湖的铺子,获利可观。
明曦瘪下去的钱袋,又慢慢地丰盈起来。
最大的利头是马场那边,因为做了御马监的生意,不愁销路。她爹爹又亲自跑了塞外买良种配马,等生下良驹测一测,若是耐性与速度皆不错,这笔生意会成为她所有生意中获利最大的。
而且不仅可以卖给朝廷,余下的还能卖给商户,商户不缺钱,但是往来行商良驹必不可少。
明曦长舒一口气,这下就稳住了。
手里有银,心中不慌。
她将账册交给茜草收起来,抬头一看,她居然在书房看了两个时辰,难怪脖子疼。
她边往外走边问了一句,“王爷还没回来?”
“还没有,齐侍卫跟苗管事都还没回来。”降香应道。
看来跟晋王应该是谈得不错,若是谈不拢早就该回来了。
明曦这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先去沐浴,等她出来由着丫头给她擦干头发,又拿着梳子给她通头。
茜草的力道刚刚好,她躺在软榻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降香忙拿了薄被来给王妃盖上,茜草也放轻了力道,将桌上的宫灯吹灭,只留墙角一盏散出晕黄的光泽。
李妈妈快步进来,降香忙示意她放轻脚步,李妈妈立刻停下来,对着茜草招招手。
茜草抬脚出去,与李妈妈到了廊檐下说话,“妈妈,叫我何事?”
“宁亲王府那边递了个条子进来,宁亲王妃明日摆宴,请王妃前去做客,这时间赶得太紧了,得跟姑娘说一声。”
李妈妈一着急,就顾不上叫王妃,习惯性地称呼姑娘。
茜草蹙眉,“怎么这么着急?”
谁家设宴都是提前几日送帖子,宁亲王府那边也太急了些。
但是王妃跟宁亲王妃交好,与慕华郡主更是亲近,这事儿还真不能慢怠。
“那我进去回一声。”
李妈妈不忍,“让王妃再睡一会儿,等起身的时候再说不迟。”
茜草应下来,“那我进去守着。”
“去吧。”李妈妈年纪大了,早就不值夜了,故而才把事情说给茜草。
茜草放轻脚步进去,没想到刚掀起帘子,就见王妃已经睁开了眼睛,忙快步过去,“奴婢扰了您了?”
“什么事情?”明曦没想到自己睡着了,她撑着软塌起身问道。
茜草忙上手扶着王妃坐稳,这才把事情一说。
明曦的眉头也拧了起来,这么急?
宁亲王妃做事一向稳当,怎么会摆宴如此匆忙?
明日那一定要走一趟。
明日有事,明曦也不等萧沐宸了,若是与晋王商议乔婉的事情,怕是要很晚,索性去了帐子里睡下。
明曦预料会很晚,但是没想到萧沐宸竟是一夜未归。
一早齐贺就在外头候着,明曦梳洗过后才见他,这才知道两人议事到深夜,然后就索性在房叔那边歇了,今儿个一早一同进了宫。
明曦心头一跳,看着齐贺问道:“晋王这是要跟王爷联手了?”
“兴安伯行事太过歹毒,连有孕的妇人都不肯放过,何况那可是陛下赐婚的豫王妃,晋王殿下的妻子是兴安伯之女,心中自然害怕,毕竟还有钱侧妃在。”
明曦微微点头,“有晋王助力,今日之事希望能一切顺遂。”
齐贺顿了一下,低声道:“晋王进宫求见贵妃娘娘,是想让贵妃娘娘拖住晋王妃。”
嗯?
拖住晋王妃?
晋王这是要调虎离山,把晋王妃困在贵妃身边,他想做什么?
找证据?
晋王妃能留证据在晋王府?
“那王爷呢,进宫做什么?”
“王爷与豫王手足情深,去探望了。”
明曦:……
她懂了。
离间之策嘛,豫王现在肯定跟兴安伯在一条船上。
想到这里,她惊讶地说道:“难道豫王与兴安伯在宫里跪了一晚上?”
“那倒没有,兴安伯被抬回了伯府,豫王被贤妃娘娘身边的人抬去了长宁宫。”
“我知道了。”
“王妃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告退。”
明曦闻言又对着齐贺说道;“今日宁亲王妃设宴,下了帖子请我去赴宴,你跟王爷说一声便是。”
“是。”齐贺心中奇怪,宁亲王府一向不爱摆宴,怎么忽然设宴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