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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清跨入祖师殿的门槛,浅色的竖瞳剔透如琥珀,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盯着卫淮怀中的绮雪:“你既然是贵妃,为什么又要与卫淮厮混在一起?”
“你是谢殊的龙?”
卫淮将绮雪挡在身后,隔绝了道清的视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道清:“好端端地怎么不待在后山,反倒多管起我们的闲事了?”
道清没有理会他,将怀中的经文放在桌上,继续对绮雪说:“贺兰寂与卫淮,他们谁才是你的夫君?”
“他们都是我的夫君。”
绮雪从卫淮身后走了出来,虽然不悦于道清的态度,但想到自己还要打探谢殊的消息,便没有发作:“七郎是以前的夫君,陛下是现在的夫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他这么说,卫淮眸色一亮,低声同他耳语:“你肯承认我是你的夫君了?”
“别添乱。”
绮雪轻轻拍了他一下,卫淮笑着受了,神色很满足。
道清看着绮雪:“道门是清净之地,由不得你乱来,况且他们二人都不是你的良缘,你不该与他们亲密过甚。”
“我真是觉得奇怪,”绮雪说,“你左一口良缘,右一口良缘的,既然陛下和七郎都与我无缘,那究竟谁跟我有缘呢?难不成是你?”
道清沉默不语。
卫淮眯了眯桃花眼,幽绿的暗芒在他眼底一闪而过:“小银龙,你要知道人类有句俗语,叫做‘祸从口出’,多嘴多舌的龙会被拔掉舌头、敲光尖牙,整个下颌也要切下来做下酒菜,你想试试吗?”
他面含笑意,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但道清岂会受他的威胁,冷冷地卫淮对视,眸光若利箭般冷冽慑人。
殿中的氛围愈发剑拔弩张,绮雪不得不出面调停:“好了,七郎,不要这样,我相信道清没有恶意。我有几l句话要跟他单独谈谈,你先回去吧,我闲下来就去找你。”
卫淮:“真的不要我留下来?”
“没关系的。”绮雪踮脚亲了他一下,“回去吧。”
卫淮抬手轻抚被绮雪亲到的地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神色缓和下来:“好,我先出去,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守着,一会送你回房。”
“也好。”绮雪没有拒绝,“去吧。”
卫淮离开了祖师殿,临走前他瞥了道清一眼,目光中暗藏威胁之意。
大殿安静下来,绮雪看向道清,不太服气地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指什么?”道清问。
绮雪:“你说陛下和七郎都不是我的良缘,你有什么凭据?”
“卦象。”道清说,“你的天定姻缘另有其人。”
绮雪一脸狐疑:“卦象?谁给我算的姻缘?”
道清:“不是为你卜算,而是有人卜算时刚好涉及到你。”
“你的意思是,那个卜算的人就是我的天定姻缘?”绮雪惊讶,“是谁?”
道清又不说话了,绮雪最讨厌故弄玄虚的人,于是故意刺激道清:“要是你不说话,我就当做是你了,我看你还确实挺像的,不然你为什么要管我跟谁好?”()
“辖恏????”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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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绮雪反而拿不准是不是他了,不过绮雪本身也就不太相信道清说的话,什么天定姻缘,和他天生一对的只能是陛下,其他人都是假的。
绮雪便不再追问了,就当道清只是随便说说,不然道清直接跟他说清楚就好了,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他道:“算了,我对你说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感兴趣,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现在是陛下的贵妃,我最爱的人就是陛下,七郎也是我喜欢的情郎,我不会为了所谓的天定姻缘就抛弃他们,你就不要管我了,反正和你关系不大,你说了我也不会听你的。”
道清微皱眉头,正要开口,绮雪已经不想和他谈论这件事了,故意走到了经文面前:“我来检查一下你罚抄的经文,看看你有没有糊弄我。”
“……”道清沉默片刻,没有继续说下去,“经文都是新写的,你自己看。”
绮雪翻开其中一本经文,注意到纸上的墨迹都是新的,散发出浓郁的墨香味,甚至有的字还未干透,篇篇字迹相同,字迹如铁画银钩,风骨峭峻。
每本经文的厚度都不薄,如果让绮雪来抄写,没个三五天是抄不完的,他正纳闷道清是怎么用一下午的时间抄写完的,忽然听到道清问他:“你为什么会跟卫淮分开?”
“什么?”绮雪没反应过来。
“你说卫淮是你从前的夫君。”道清问,“你为什么会与他和离?”
“因为我要嫁给陛下呀。”
绮雪欣赏着道清漂亮的字迹,随口说道:“那时我是为了报答陛下的恩情,现在是因为我爱陛下,如你所见,我已经有了身孕,就是我跟陛下的孩子,所以才会有奶水,难道你还要我怀着孩子跟陛下和离吗?”
道清蹙起眉头:“你爱贺兰寂?你爱他什么?”
“我什么都爱,陛下的每一点都值得我爱。”
绮雪放下经文,大度地说:“行了,算你过关了,我们一笔勾销,我原谅你偷看我了。”
道清低下头,似是在沉思着什么,绮雪走到他的身边:“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都一一为你解答了,现在该轮到我向你提问了,你也要回答我。”
“你说。”道清抬头。
绮雪:“你见过谢殊吧,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道清:“你对他有兴趣?”
“大雍的国师呀,会有人不感兴趣吗?”绮雪说。
道清思忖片刻:“他是个很无趣的人。”
绮雪笑了起来:“你怎么在他背后说他坏话,你就不怕他知道吗?”
他看向谢殊的塑像,虽说塑像的眼睛已经被绸布重新蒙了起来,但如果谢殊真的能通过塑像得知祖师殿的景象,难保他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绮雪
()小声问道清:“谢殊是不是能通过塑像看到这里?不然为什么蒙上塑像的眼睛?昨天我偷吃了他的供品,他不会找我的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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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会找我的麻烦,还是不会得知这里的情况?”绮雪追问。
“不会和你计较。”道清直接端起一整盘糕点,拿到绮雪眼皮下,“想吃就吃。”
绮雪拿起一块吃了,偷吃的就是更香:“你还没回答我,谢殊到底能不能通过塑像知道这里的状况?”
“可以,但极少。”道清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绮雪放心了:“那就可以随便说他的坏话了。”
道清:“你想说就说。”
“你说谢殊无趣,是不是挺不喜欢他的?”
绮雪瞥了一眼塑像,小声跟道清嘀嘀咕咕,这种当着正主的面说他坏话的感觉真刺激:“刚好我也讨厌他,你要是有什么想抱怨的,不如跟我说说。”
“……”道清问,“你为什么讨厌谢殊?”
绮雪当然不可能提到原著中的情节,不过他想起一件事:“七郎曾在云月观待了一个月,我们再见面时,他浑身伤痕累累的,我想除了谢殊之外,没人能把他伤得那么重。”
那天正是他与贺兰寂大婚的日子,卫淮拦住了他的彩舆,他看到卫淮一身伤,当时没能来得及问清卫淮为何那样狼狈,事后卫淮也半个字不曾向他吐露过,但他觉得肯定和谢殊脱不了干系。
道清:“卫淮触犯了云月观的戒律,谢殊将他关入水牢,以示惩戒。”
绮雪:“他为什么要来云月观?”
“他求谢殊为他卜算妻子的下落,也就是你。”道清说,“谢殊要他等,他等不及,扬言要杀光云月观的弟子。”
绮雪怔了怔,这才知道卫淮当初为了寻找他的下落,历经了多少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却看到他另嫁他人,嫁的还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当时卫淮心里得有多难受?
绮雪不由得心疼起卫淮,他本来只是为自己讨厌谢殊找个借口,现在却是真的因为卫淮更讨厌谢殊了。
他向道清抱怨:“所以你看,七郎因为谢殊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疼七郎,当然就讨厌谢殊了。”
道清:“根源不是在你?卫淮是为了找你才触犯戒律。”
“你到底是我这边的还是谢殊那边的?”绮雪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向着谢殊,那你就走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道清默然。
绮雪戳了戳他:“你说啊,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谢殊的问题?”
道清看向一旁:“谢殊。”
“这就对了。”绮雪弯起眼睛,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妖,你跟我才是一伙的,你何必站在谢殊那个臭道士的一边呢?”
他的身体天然有着清新的香气,混合着乳香,形成了一种更加迷人的芳香,闻起来馥郁而温暖,萦绕在道清的呼吸间,挑
()拨着他的心弦。
道清终于回过头,目光落在绮雪身上:“你身上没有妖气。”
“我藏得好,是你修行还没到家呢,所以没法识破我。”
绮雪刷地支棱起兔耳朵,有意无意地扫过道清俊秀的面孔:“你看,我是兔妖。”
道清抬手抓住软乎乎的兔耳朵,放在掌心间握了一下:“软的。”
“兔耳朵当然是软的。”
绮雪从他手里抽出耳朵,又变了回去,继续和道清套近乎:“这下信了吗?我是兔妖,而你是龙,我和你是一伙的,我们才应该多亲近亲近。”
道清垂眸看着绮雪,他虽是少年人,但身量比绮雪要高出不少,身形如挺拔修然的青竹,清隽而修长。
他忽然抬起手,抚摸了一下绮雪的脸颊,又将手放了下去。
“?”绮雪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
道清转身离去:“别忘了你说的话。”
绮雪:“哪句话?”
“和我亲近。”
道清重复一遍,走出了祖师殿,绮雪疑惑地摸摸道清抚过的地方,小声嘟囔:“他真的是个怪人。”
……
数日后。
清晨,天子的仪仗浩浩荡荡地自云月观的山门离开,绮雪依依不舍地望着天子的玉辂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才轻轻叹了口气,由董原搀扶着回到了卧房。
他继续睡觉,一睡就是一上午,自打有身孕之后,他就越来越嗜睡,要不是为了给贺兰寂送行,他不会起这么早。
醒过来的时候,绮雪感觉到心口前一片湿润,他低头看了看浅粉色的肚兜,因为他出奶出得太厉害,在徐太妃的建议下,他改穿了肚兜,这样换起来更方便,也不容易弄脏衣服。
他把董原叫进了屋,董原知道他一醒过来肯定要换肚兜,已经提前找了出来,正在此时,小内侍在门外通传:“娘娘,太子殿下到了。”
“母妃。”
姬玉衡清润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绮雪心里一甜,他其实一直盼着姬玉衡能来,很是温柔地说道:“进来吧,云期。”
“是。”
姬玉衡轻轻地回应,走进了绮雪的卧房。他解下斗篷,拂去衣摆沾染的少许柳絮,半跪在床沿边,对着幔帐中的绮雪说道:“母妃,儿臣来了。”
一只纤长美丽的手自幔帐伸了出来,轻轻抚摸姬玉衡的面颊:“好云期,这几l天想母妃吗?”
“云期自然思念母妃。”
姬玉衡垂下睫毛,耳根微红,主动对绮雪说:“云期……云期很听母妃的话,没有摘下母妃赠与我的礼物。”
绮雪离宫之前,曾经送给姬玉衡一只锁阳环,不许姬玉衡轻易泄出元阳。
听到他乖乖听话,绮雪很是满意:“口说无凭,你上来,叫母妃看看。”
他勾住姬玉衡的衣襟,力道轻轻的,却叫姬玉衡无法抗拒,就这样被他轻轻松松地勾上了床榻,只来得及匆匆脱下乌靴,身形就已没入幔帐之后。
帐中盈满了香气,绮雪趴在床上,只穿着肚兜,将雪白丰润的后背露给了姬玉衡。
他的肌肤莹润如玉,雪白得泛出微微的光彩,姬玉衡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便再也移不开了,心神也被甜腻的暖香慑住,怔忪地呢喃:“母妃……”
绮雪转过身来,面颊粉润,美艳得不可思议。其实他也害羞,只不过他更想看姬玉衡为他神魂颠倒的模样,便忍住羞意,踩了踩姬玉衡的膝盖:“母妃好看吗?”
“……”
姬玉衡背后已经被蒸出了薄汗,喉头不自觉地滚动,神色已经有些痴了:“香培玉琢,华容婀娜……母妃自然好看。”
“那还愣着做什么?”
绮雪的语气轻轻的,温柔而媚惑:“没看到母妃的肚兜已经湿了吗?还不快来帮母妃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