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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声音随后响起:“阿斯蒙,我已经老了,死亡对于我来说只是解脱。”
“但是为了王城百姓,那头肆意妄为的魔龙必须死去。”
“即便这需要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我也未必会死。”
塞西尔听到这里,眼神一暗,目光瞬间落到了魔龙大人身上。
他捏紧了拳头,越发担忧起魔龙大人的安危。
虽然教皇和阿斯蒙的意思是要处置魔龙大人的敌人,但既然他们容不下那头龙,那自然也容不下魔龙大人。
塞西尔再次察觉到自己的弱小。
不甘在心中升腾。
他想杀了所有对魔龙大人有威胁的人类。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必须更加快速的变得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塞西尔的心理活动虞真并不知晓。
她现在显然陷入了对老父亲担忧的思绪中。
她和龙爹们自诩强大,但……神,确实是他们不能匹敌的存在,好在这个世界的神若是想要降临于世,必须需要载体,比如光明神便是需要降临在虔诚的教徒身上,而这教徒实力越强大,祂降临的时间也便越久。
教皇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载体,但他年纪太大了,身体的衰弱并不能支撑神降临太长的时间。
那么唯一的人选便只剩下了阿斯蒙。
教皇这样说,应该是觉得阿斯蒙不会任由他来让神降临于身?
男主十分敬重自己的圣父大人,怎么会让他赴死?
果不其然,教皇话音刚落,阿斯蒙便隐忍着开口:“圣父大人年事已高,这次因为魔龙的袭击又消耗了太多心神。”
“我愿意代替圣父大人迎接神的降临,圣父,论实力和年纪,我应该更加合适。”
“而教会,不能没有您。”
教皇声音带着一些迟疑和仁慈:“不……我的孩子,你还年轻,虽然你的确能胜任神的降临,但这对于你的身体来说伤害也是巨大的。”
“我不想看见我的孩子遭受这些苦难。”
“只是我确实担忧……以我的身体能不能支撑神的降临。”
阿斯蒙明显着急了:“圣父大人!若是神降临在您的身上,您却身体不支,那反倒会坏事。”
“我年轻力壮,是最合适的人选。”
“您待我像看待自己的孩子,阿斯蒙打心里觉得您就是我的父亲。”
“一个孩子怎么会让自己的父亲去送死?”
“何况这是斩杀魔龙的大事,若是中途出了问题那头魔龙没有死,他一定会报复整个国家。”
“神一定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惨剧发生。”
良久的沉默后,传来教皇的一声叹息。
他说:“我的孩子,你说得对,虽然我想要向神献出全部的自己,但未免事情出现偏差,你确实是比我更加适合的人选。”
见教皇松了口,阿斯蒙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圣父大人,您放心,阿斯蒙一定不会让那头魔龙任意妄为下去。”
“他必定是我的剑下亡魂。”
虞真脸色沉了下去。
先不说教皇这字字句句打的便是让阿斯蒙自愿献上身体,就说两人选择神降的目的,也让她高兴不起来。
这是要对付她的龙爹呢。
虽然她龙爹有时候确实太过管束她,但也确确实实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
她想要当场便杀了这两个人,却又担忧阿斯蒙当场神降,她不能与之匹敌。
男主啊,可是有光环的人。
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主人,我们现在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塞西尔的爱恨向来都是如此分明,只要跟他在一个阵营,只要他一心向着你,即便你是个恶魔,他也会心甘情愿的为你手染鲜血。
但塞西尔不知道,神降……确实是一个严肃的话题。
虞真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她本来想要避开龙爹,但……现在好像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去找到龙爹,跟他商量一下之后的事情,还有塞西尔身上出现的问题。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真的令人烦躁。
“不忙,”虞真沉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当前最主要的是找到塞西尔灵魂的真相,还有……通知龙爹目前的状况。
“那现在……”塞西尔有些不解的看着魔龙大人。
他以为魔龙大人会直接把这两人处理了,却没想到魔龙大人竟然停手了。
“主人是想让教皇他们对付敌人,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塞西尔想了想,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虽然这两个人正商量着要杀死魔龙,但他们的目的却并不是主人,而是主人的敌人。
所以他为什么会条件反射的觉得主人会替那头魔龙解决掉眼前的两人?
是他潜意识的觉得……其实那头魔龙与其说是主人的敌人,不如说是亦敌亦友的存在?
不然为什么,那头魔龙会为了主人掀翻了整个王城。
这是他想要为主人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
为此他还耿耿于怀了许久。
“……不,”虞真叹口气,当初把龙爹说成了自己的敌人,也不过是想要应付塞西尔,只是事到如今,这个谎言好像越来越做实了,“吾从来不惧怕敌人,只是这两个人针对的是魔龙,塞西尔,吾在这些人的眼中也是一头魔龙。”
“但神降……确实是个麻烦的问题,现在动手恐怕会引起不太好的后果。”
她不止是担忧她龙爹,她还会担忧塞西尔。
只是现在一切的事情都还并不明朗。
圣子和教皇两人还在说话,虞真带着塞西尔身形一动,直接出现在了被魔法阵层层保护着的典籍室。
她走了进去,抬眸时便看见了一本书,和从王室中拿到的那本很像。
但名字却叫《黑暗圣典》。
有意思,《光明圣典》没有在教会却在王室的藏书阁里,而光明教会的神坛典籍室,却放着一本《黑暗圣典》。
虞真手指微动,保护着书籍的圣光被驱逐,那本书乖乖的落到了她的手里。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书,翻开后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内容。
和《光明圣典》描述得有些像,但却又有一点不同。
在《光明圣典》中,传说黑暗神与光明神原本是宇宙诞生之初同时孕育而出的双生子,光明神光辉灿烂,黑暗神却隐藏在太阳的阴影中。
凡人全都喜欢光明,厌恶和害怕死亡、病痛,害怕光明的反面,于是光明神的神殿在大地上随处伫立,黑暗神却被凡人唾弃。
久而久之,黑暗神升起了嫉妒之心。
他厌恶兄长备受人类追捧,厌烦自己始终被凡人驱逐,于是……在光明神因施恩典于凡人而造成的虚弱中,暗中夺取了光明神的生命。
光明神就此陨落,沉睡在圣山之上。
大地随之便被黑暗神所统治。
疾病和灾难不断在世界中上演,这段历史也被后来的人称之为“神陨期”。
凡人苦苦支撑着,年复一年的祈祷着光明神的再次降临,如此过了千年之久,光明神终于在这虔诚又浩渺的愿力中醒了过来。
在光明神醒来的那一刻,被黑暗肆虐的大地再次迎来光明,大地重新焕发出生机,阳光驱逐了黑暗,在众人的祷告中,光明神亲手斩杀了黑暗神。
黑暗神陨落,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沉睡不醒。
故事的结局便是光明战胜了黑暗,邪恶最终被正义打败。
唔……这倒是符合正常向传说的故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在这本《黑暗圣典》中,故事却并不是这样记载的。
在《黑暗圣典》中,前半部分的故事差不多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光明神被黑暗神暗中打击陨落之后,光明神在凡人的祈祷中成功复活。
但黑暗神经过一千多年的修养神力已经和当初的光明神不相上下。
他觊觎光明神的位置,觉得光明神应该永久的沉睡下去,他要光明和黑暗结合在一起,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天神。
若是拼死一战,他们两人都会陨落,而受到最大伤害的也只会是万物生灵。
黑暗神知道光明神不愿意看见生灵涂炭的场景,于是主动找到他,说自己要与他打一个赌。
赌注的内容并未在《黑暗圣典》中披露出来。
但虞真却觉得没有披露出来的全部的意义,可能是因为……这个赌注还在继续。
光明神和黑暗神的争斗,可能还并未迎来结局。
她扣上书,扔给了塞西尔。
塞西尔顺从的把这本秘藏的圣典收好。
然后听见魔龙大人说:“这本书,你也可以看看。”
主人看着他的目光若有所思:“等你看完之后,跟我说一说你有什么想法。”
塞西尔不太懂主人的意思,这两本书其实他内心深处并不想多看一眼。
光明神和黑暗神,全都不及他的主人光辉灿烂。
只是既然主人这么说了,他便会老老实实看下去。
“好的,主人。”塞西尔说。
“法师塔那边还要过去吗?”他不知道主人想要寻找什么,但主人不管做什么,他都会追随着,并会努力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不用去了,”虞真摇摇头,她内心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还差一点验证而已,“现在回去吧。”
塞西尔“嗯”了一声。
银色的魔力环绕着两人,不过一个瞬息,虞真和塞西尔便回到了绿洲花园的院子里。
天色已晚,赶场子似的到处找东西也花费了虞真不少精力。
她理所当然的累了。
于是打了个哈欠,冲着塞西尔交代了两声,便准备先回到寝室睡一觉。
醒过来之后再面对她那个龙爹吧,虞真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
想要找到龙爹对于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还是让暴风雨来得晚一点吧……
毕竟她可不想直面龙爹爱的教育。
揍屁股真的很疼的!
塞西尔跟在虞真身后,直到看见主人进了卧室睡觉之后,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手上魔力一闪,两本书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靠在窗前,就着魔法的光芒,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良久,他合上了书,眼底有些困惑。
明明记载的应该是同一件事情,但中途的过程和记载却是完全不同的。
同时,里面蕴含的东西,总是让塞西尔有种似曾相识的荒谬感。
他揉了揉鼻梁,眼神晃动中,开始思考主人让他看这两本书的意义。
难道这里面过程和经过迥异的内容,和主人有关?
他心中划过一丝不安。
比起他自己,他更加担忧主人,和那些肮脏的人类一比,就连主人的敌人都变得可爱起来。
而他也是人类中的一员。
塞西尔抿着唇,心头并不平静。
他定了定神,看了一眼窗外银白色的月亮,披上了一件可以笼罩住全身的斗篷,悄无声息的再次离开了房间。
迎着月色,利用着魔法的力量,他往教会走去。
虽然不知道主人想要弄清楚的是什么事情,但主人想要知道的东西他一定会为主人办到。
既然主人现在没有杀了阿斯蒙的打算,那他便自己去寻找答案。
除开那本《黑暗圣典》,教会里应该还有其他书籍,即便没有,他也可以去找阿斯蒙验证。
至于阿斯蒙会不会说,那就由不得他了。
塞西尔这样想着,沉着脸往教会赶去。
只是还没走到门边,便感到一阵微风从身后传来。
“,吾找了你许久,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你。”
红发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塞西尔浑身一僵,几乎瞬间便转过了身体,直视着来人的眼睛。
埃尔维斯正站在他面前,眼神落在他身上。
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但他还是如同最初相见一般,给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塞西尔从未在别人身上感受过,这似乎是一种本能上的畏惧。
塞西尔警惕的看着他,即便内心觉得这个男人危险至极,但语气却维持着平静,说——
“上一次的交易之后,我以为大人和我已经算是银货两讫。”
“不知道大人现在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