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红着脸,把甘遂对他说的话一字不差的都说给我听了。
“山膏,你们女孩子的心思,我不懂,你说,甘遂这算不算是同样和我表明了心迹。”
山药看着我,一脸希冀,我对上他的视线,他甚至会害羞的挪开。
“当然当然。”
我将头点的干脆又认可,没想到两个人发展这么快,另外,明姬一定是对甘封说了什么,所以甘封才会和甘遂主动坦白明姬的存在。
看眼下的情况,甘遂似乎是要和他爹作对了。
明姬的话,分明是没有将豚族放在心上,那么,其中包括甘封和甘遂父女二人么?
我告诉山药,既然甘遂都这么主动了,他也要说到做到,甘遂是觉得可以依靠才和他主动坦白的,他的地位,在甘遂心里,已经超过了她爹。
同时,我也表达了支持山药竞争族长的明确态度。
我的理由很简单:我想要跟着他过好日子,不想被人瞧不起。
山药听到我这话,似乎是想起了偷偷收拾我的事,他以为我不知道,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欺负我。
下午的时候,我再次出现在甘家后院,以人形的状态。
扔出一块石子,敲在了明姬所在房屋的窗柩上,房门便再次打开了。
“月姬大人说:“罪人应该有罪人的态度,”,而你,明显没有。”
我不怕自己暴露,该担心的人,是明姬才对,所以她一定会想办法遮掩和我通信的事情,无需我来操心。
我没有看到明姬,站在院子里盯着上午被我连根拔起的草看,发现那地方已经长出了新的小草嫩苗。
我双手背后,不着急走,反而踱步走向屋门口。
“这个小院倒是有意思,植物竟然能死而复生。”
我的话,成功让明姬站了出来,我蹲下身,伸手去拨弄那两棵新鲜的小草,每拨动一下,明姬的心就跟着紧张一次。
“你倒是个聪明人,选择跟着月姬,有些可惜了,她一直主张用暴力解决问题,没什么脑子。”
明姬盯着我的头顶,门板上的手指死死的扣住木头,她没想到我连这个小细节也能发现,权衡之下,选择策反我。
“呵呵,没脑子是好事,最起码卸磨杀驴的事情干不出来。”
我伸手将那两棵小草再次拔掉,拿在手里,站起身挑衅的看着明姬:“不好意思,手快了。”
展开握着小草的手掌,他们顺势落在地上,看着渺小又可怜。
“月姬大人的耐心有多少,你应该比我清楚。”
说完这话,我作势转身要走。
“你又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
甘遂的声音从后院大门处响起,凭空一道响亮的鞭子声,甘遂也快速向我冲来,挥舞着鞭子,招招凌厉。
我足尖点地,一个闪身,轻盈的一跃到了甘遂身后,凌空一脚,甘遂被我踢得正中后心,向前方扑倒而去。
踉跄了两三步,甘遂稳住身形,勉强没有摔个狗啃泥,但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丢脸又狼狈。
毕竟,我化成的人形,还是一个小娃娃,虽然我准备了一身玄色的衣裳和面纱,可是也改变不了我小萝卜头似的身高。
可是就这,甘遂也打不赢我。
有趁机给了甘遂好几脚,我看着跪在地上的甘遂,才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毋庸置疑的压迫。
“明姬,这就是你的诚意么?说实话,你的眼光不咋地,这个帮手,有些侮辱我,侮辱无妄谷。”
甘遂其实不是明姬叫来的,而是我,我故意在绕到后院的时候,在前院闹出了点动静。
可是现在明姬有嘴也说不清,因为刚才甘遂对我动手的时候,他确实没拦着。
她估计也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实力虚假。
可是我说这是挑衅,她就是,这就是实力者的话语权。
明姬和甘遂对视一眼,明姬看着一身脚印的甘遂,眼中有泪,挣扎着就要出来扶甘遂,甘遂见状,忍着剧痛,扶住走路都有些费劲的明姬。
“你想要的诚意,我给你,穗穗,扶我进屋吧。”
于是,房间里我和他们母女俩相对而坐。
“如你所见,我是有令植物起死回生的能力,不过我本身法力受损,这个能力也大打折扣了,所以,我才想见月姬。
我要下一株月见草恢复实力,而我,用起死回生的本事作为交换。”
明姬握住甘遂的手,提到月见草时,甘遂明显情绪有所波动。明姬看着我,虚弱的靠在床上的后背微微挺直,倒是显得一脸真诚。
“别太贪心,上一株成熟的月见草,就在甘家,她的手里。”
我用右手支撑着下巴,左手指着的人,正是甘遂。
“不是,我没有,我。”
甘遂被我指着,瞬间有些慌乱,然后十分急切地开始当着我的想要面辩解,却再次被明姬按住肩膀拦下。
“上一株暂且不谈,毕竟也不是无妄谷主动送上门的,我现在说的,是下一株,无论成熟与否,我都要。”
“你怕是活不了那么久,两棵草,就浪费半天的时间才长出来,这能力,很一般。”
听到我的话,明姬握着甘遂的手明显一紧,甘遂痛呼出声,明姬见状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快放开。
“我用整个豚族的统治权来换,作为附加条件。”
“换什么?”
我明显有了兴趣,放下胳膊,露在面纱外面的眸子带着笑。
“换一株月见草,另外,甘遂必须是下一任豚族族长。”
“空口无凭,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豚族赖以生活的水源,被我下了微量的蛇毒,虽不致命,但发作起来会疼的生不如死。
中毒之人耳朵后面会有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蛇图腾,不明显,看起来像痣。”
“好,我会去查证虚实,等消息吧。”
我按捺不住自己忐忑的心,着急的想要去查证,于是草草结束了谈话便离开了。
如果明姬说的是真的,那她可真是一番苦心的筹谋啊。
果不其然,明姬说的,都是真的,族中的刚出生的崽子耳后都有,若不仔细看,真以为是一颗痣,见状,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我走后,甘遂抽出手,反握在明姬的手上:“你刚说的下毒的事,是真的还是骗他的?”
“自然是真的,穗穗,你别怕,娘既然下了毒,自然有办法给你解开,眼下还不是时候,若是蛇毒发作,单独你一人没事的话...”
甘遂稍稍放心了一些,再想到明姬让自己当族长,都虚弱至此了还为自己铺路,更是觉得甘封的做法太自私。
“那株月见草不在我手里,应该在我爹爹那里,他偷偷调换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甘遂觉得,娘亲明姬和自己是一个战线的,便将自己没有月见草的事情坦白了。
明姬听到女儿说这话,急得不行,随后双眼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甘遂喂下了好几种药,明姬才幽幽转醒,不过更是看不到什么生存的希望,一副被打击透顶的颓败模样。
“既然他这样做了,我也没必要在你跟前,给他留什么脸面。”
明姬苍白的嘴唇不住的颤抖,慢慢挽起自己左手的宽大袖子,纵横错杂的疤痕遍布了明姬的小臂,疤痕增生的样子,像爬满了一条条毛毛虫。
“这是你爹来后院的补充生机,压制蛇毒的原因,他来,我便要放血。
他就算不让我出后院,明知道是变相的囚禁,我也认了。
我本以为,自己的隐忍付出,可以换来甘封对你的疼爱,
可是,他骨子里就是无情的人,是我错估了他。”
甘遂凝视着母亲的伤疤,目光中逐渐涌现无尽的恨意,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她自己包裹吞噬。
小心翼翼的拥抱上明姬,甘遂用手轻拍着明姬的后背:“娘亲,我在呢。”
明姬面对甘遂的拥抱,有些僵硬和手足无措,然后渐渐放松,嘴角慢慢上扬,双眼流出热泪,瞬间清晰明亮无比,一双竖眸不见分毫晦暗模糊。
不过两人松开的时候,又瞬间恢复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