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多逗留,话不要讲的那么清晰完整,让人疑心猜忌才是我最想要的结果,毕竟,浮想联翩这个词可不是无中生有的。
我知道山药去了哪里,无非就是现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家。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让开,这是我家!”
山药伸出拳头就要揍站在对面的男子,男子虽然比不上山药身形魁梧壮硕,但也是经常游走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自然不会被山药吓到。
“呦~,这是哪家的少爷啊,还想动手不成?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契约文书,现在啊这房子,已经是我钱宴的了。
来人啊,将这个闹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给我打出去。”
“钱老板,忙着呢。”
我见家里走出五个肉盾一样的彪形大汉,山药周围被团团围住,她的眼里,终于出现了害怕的神色,于是我主动站了出来,叫住了钱宴。
“这不是山膏妹子么,妹子可是有什么东西没收拾完,跟你钱哥我说,我让手下帮你收拾。”
钱宴是购买我家房子的老板,我赶在山药忙着甘遂的礼宴,着急献殷勤的时候,将家里的房子卖掉了。
“山膏,你竟然把家卖了,丧门星!爹娘刚刚离世,你就迫不及待的分家产,你真是无情无义。”
山药见到我出现,叫嚣着要上来教训我,却被钱宴带来的大汉拦住,只能原地嚎叫。
“山膏妹子,不知你兄妹二人此番前来是,难道这房子?”
山药的话,成功让钱宴老板对我们之间的生意产生了迟疑。
山药也盯着我,依旧是那副令我恶心的面孔。
“契书都签了,房主的印章都在上面,钱老板是生意人,我过来,是告诉钱老板一声,该带走的我都带走了,现在院里的东西,随钱老板处置。”
说完,我挑衅的看着山药,嘴角勾起,然后转身便要走。
钱老板心情很好,招呼着手下前去清点院子里的东西,山药不敢阻止,眼看着自己的房间进了人,将东西随意的划拉到一个破旧的竹篓里。
那个竹篓,正是山药当初背着我的那个,不过被我回家后一脚踩扁了。
我脚步不慢,却也不快,听到身后的急促的脚步声,我停下来等着。
“山膏,你这么做,是怕触景生情,哥哥不怪你,这是我们的家,爹娘不在了,也就不算家了,卖了就卖了吧。
哎,以后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长兄如父,我护着你,保证你健康快乐长大。”
山药站在我两米远,说到爹娘不在,眼里倒是满是悲恸,提到相依为命,更是一副可怜的孤儿样子。
“好啊,哥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先买一处院子落脚吧,连个遮风避雨的屋舍都没有的话,怎么长大。”
我应下了山药的话,也闻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既然要做一个好哥哥的形象,那便做好了,立人设比深情?不吃点苦头怎么立住。
山药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他,听到我的回答立刻忘了反应,眼中刚刚酝酿好的柔情也被空白取代。
“啊,好,妹妹,哥哥一定会照顾好你,爹娘的事,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你年纪小,容易被人哄骗,以后哥哥会一一解释给你听。
爹娘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咱们兄妹的关系被离间。”
山药伸手覆上我的头,我忍住恶心没躲开。
山药看到我顺从的样子,以为我信了他说的话。
“既然是误会的话,你是我哥,月见草是不是应该给我,这应该也是爹娘想看到的。”
我抬头,眼眶里再次蓄满泪水,抽噎的问出声。
“这。。。”
“是啊,山药,月见草如此珍贵,你怎么不留给家里人,反倒给外人呢!”
“我就觉得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不然山药一个那么孝顺老实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身后传来杨光叔一家的声音。
“这,送出去的东西,不好要回来的。”
山药听到这,嘴角抽了抽,一脸为难的样子。
“山膏丫头,你爹娘真的葬身在了无妄谷?这事你从哪里听说的?”
杨光叔问道。
“是,我不是听说的,我亲眼看到的,这是我娘身上的衣服碎片。”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被鲜血浸透的撕碎的布料,别人认不出,可杨玉一眼便看出那是她亲手所做,送给我娘的生辰礼物。
“你也进去了?那...”
杨光叔还想问更多,却被山药以我伤心过度,需要休息,打发走了。
随后,山药拒绝了族中各家的好意,寻了一块空地,找来粗壮的树枝,勉强搭了一个窝棚作为临时的落脚处。
至于爹娘的尸体,没有族人打算去找,因为昨晚,无妄谷发生了山谷动乱,周围的各个大小部落都知道,谁也不敢去探查。
山药对爹娘死亡的事,给出的解释是:
他瞒着爹娘去摘月见草,没瞒着我,一去就是一天,爹娘担心他的安危,便冒着危险入谷寻找,结果阴差阳错,双方正好走错了路,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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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药给的说法漏洞很多,但很多族人还是愿意相信这个美好的说法,为了豚族的声誉也好,为了自己的私心也罢,事实就是,大家接受了。
除此之外,对于爹娘的死亡,以甘族长为首的大部分人,十分赞同立个衣冠冢的说法,不由分说的将我手中的碎布片要走。
族长特意在族中特意找了一个向阳的山坡,将衣服碎片葬了下去,明明里面只是一块布,族中前来祭奠的人不少。
甘遂也来了,又当着他爹的面提出收义子的事情,这次却被山药义正言辞地果断拒绝了。
山药还在爹娘的葬礼上,当众向甘遂表明了心迹,说月见草自己不会要回,当作自己真诚爱意的体现。
这一番操作下来,山药的名声挽回了不少,可却着实把甘遂劈了个外焦里嫩,当场愣在了原地。
甘遂开口便要拒绝,可是收了月见草是真,甘家也根本没有还回去的打算。
甘遂被甘族长严肃的警告眼神吓到,拒绝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
“没想到山药这孩子竟然存了这份心思,也是我这个当家长的木讷,看着山药优秀,便喜欢的不行,生了爱护之心,想着让甘遂出面,开口帮我认下干亲。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造成了误会,既然如此,我便也不执着于认干亲了,两个孩子还小,什么心意不心意的,都是玩闹的事情,让他们自己相处吧,合不合适的,凡事还得看缘分,。”
甘族长留下这话,不支持也不拒绝,豚精一般的存在,脑子里都是算计。
山药将我安置在窝棚里,自己出去狩猎赚钱和吃食,可是每日带回来的,无非就是几个又酸又涩的野果子。
他一口不吃,全部给我:“哥哥看着你吃就够了。”
我趁着他不在,每日都偷偷溜出去,一边觅食一边强健体魄,然后精疲力尽的回来,也不嫌弃他摘的果子难吃,每次都吃个干净。
山药多次明里暗里管我要爹爹的印章,我听到这,便说想爹娘,哇哇大哭蒙混过去。
于是,山药也没了耐心,不再管我。
(回归现在——>深坑里)
我闭上眼睛,再次用鼻子探查了一下周围的气息,确保所有明里暗里的视线都消失不见以后。
随后,一个白白净净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便出现在了深坑边上,探出了半个身子,吭哧吭哧的继续往上爬,粉色衣衫上也满是泥土,可是她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