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与磎鼠的相识,让我再次回忆起卷轴中看到的那个割据纷争的局面。
当时的我不由得好奇,明明都是前来找我做生意的人,时间间隔并不久远,为何一人一个模样。
阴阳鱼风铃叮当作响,满院的桃花香迎来了我心心念念的客人,我的《灵犀缘谱》被我十分看重的摆在床头,一尘不染。
当时我还未出门,木制的门板就被什么东西轻轻叩响,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当我靠近门边的时候,一阵彻骨的寒意便向我侵蚀而来,整个门板上,也被冰花瞬间覆盖,冒着森森冷气。
隔着衣服,我推开木门,只见从桃树下开始,到我房门口的路上,一串冰晶凝成的小爪印,排列整齐的延伸到我的房门前。
爪印到门口,便消失了,我蹲下身,仔细观察这一串爪印,门板下面,突然冒出一个粉色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嗅着什么。
在我看来,这个小家伙也就巴掌大小,轻轻关上门板,我生怕惊扰了这个小家伙。
可是随着门板的关合,一个圆鼓鼓的白色毛球映入我的眼帘,着实给我吓了一跳。
没想到,小家伙见到我,却一点也不怕,一步一步的挪过来,口吐人言。
“南烛姑娘,我叫宁焓,磎鼠一族,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求。”
这个叫宁焓的小家伙,竟然是磎鼠一族,我还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磎鼠一族。
北方有兽,名曰磎鼠。其形也,似鼠而身巨,幼年微小,毛长八尺。居冰下之土中,食草木为生。
磎鼠之能,令人惊叹。其肉性凉寒,可作脯而食,食之能令人身热。
其毛可制褥,卧之则寒可却。其皮可蒙鼓,声闻千里。
性喜安静,独居而生。
磎鼠之奇,不仅在于其形与能,更在于其神秘之性:生于北荒,长于冰下,世人罕见,遂成传说。
“世间竟然真的有磎鼠一族!”
我看着面前的球状物,没有耳朵没有尾巴,四肢也看不见,只有一张尖尖的小脸露在外面,就怪...可爱的,而且,似乎传说也不尽然都对,眼前的小猪,哪里有八尺的绒毛!。
“姑娘,宁焓自北荒极寒之川前来,特意向姑娘求取一物。”
我见宁焓爽快,直言是与我做生意的,更是路途遥远,诚意满满的样子,对宁焓颇为满意。
我将她邀请到桃树地下的蒲团上,她一坐下,原本一个白乎乎的圆滚滚的球,就立刻瘪了下来。
“你这是?”
我好奇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宁焓倒是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散开的毛发悬在半空,像一个巨型大刺猬,若是原来有鞠球大小,现在,两人环抱都抱不过来,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我磎鼠一族,毛发比其他异兽长些,因为不善于平日出行,便都会将长毛围绕身子卷起,因此看起来像一个圆球,若是姑娘介意,我收起便好。”
宁焓晶亮的眼睛看着我,我本就只是好奇,并无不喜之意,便让她继续散开毛发了。
待到宁焓如雪的长毛完全散开,十分垂顺,泛着柔光,一双小耳朵也终于露了出来,倒不像是鼠族圆圆的耳朵,反倒有点像狐族,有个不太明显的小尖角。
“你说你特意来此,求取一物,是什么?”
“是,不瞒姑娘,磎鼠一族本常年幽居冰川寒谷,半月前,我族长老突然收到天降灵谕,有一救世大才之人,即将降生于人族都城,命途多舛,我族有看护其平安长大,建就千秋伟业的职责。
可是因磎鼠一族特性,常年与冰雪为伴,身具寒性,接触不得人族,所以,宁焓才有此一行。”
我看像对面虽有意收敛,但还是冒着灼人寒气的小鼠,心里想的确是:这要是冰一碗梅子酒,想必味道是极其不错的。
“你要的是焰羽灵鲤一族的内丹吧。”
“是。”
宁焓听到我提到的东西,眼神一亮,答应的也是痛快,小爪子带着身子也无意识的往前挪了一块,于是,我的案几就结了一层冰雪霜花。
宁焓看到后,勉强按捺住激动的心神,往后退了两步,等着我的反应和答复。
我也没说话,我手里有这焰羽灵鲤的内丹的消息,不知是谁透露给磎鼠一族的,居心到底为何,如此直白找上门来的,磎鼠还是头一个。
“姑娘,我们磎鼠一族自然知晓焰羽灵鲤内丹的珍贵,所以愿意以我族圣物雪幽灵兰来换。”
宁焓以为我的迟疑,是因为怕他们磎鼠一族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交换焰羽灵鲤内丹,便主动将交换之物提了出来,一脸急色。
可我想的是,我的茶壶该怎么办!
“雪幽灵兰花瓣可食用,一朵雪幽的灵力,足以活死人,肉白骨。”
“几朵?”
“一,嗯二,要不,三朵?”
随着我的表情,宁焓迟疑的将话才说出来。
“好,要活的。”
我红色衣袖划过案几,一个卷轴出现在桌上,上面并未出现的任何字显现。
“看看这上面的约契,若是无异议,便签下你的名字吧。”
宁焓看着面前的卷轴和朱笔,刚刚还紧绷着的小脸顿时笑容灿烂,肉疼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不见,它接过卷轴,小爪子握住笔杆,簌簌几笔,一个小巧的名字便出现在落款处。
同时,宁焓闭上眼睛,我亦看到了画卷中的景象:
紫微帝星降世,一孩童呱呱落地,名为“政”,降生都城名为“赵”,战火纷飞,看来宁焓此行,并不容易啊。
景象消失,宁焓睁开眼睛,自怀中出现三棵极其漂亮的白色花朵,顿时,芳香馥郁,气息宁静祥和,仔细瞧去,竟然还有一个花骨朵。
我刚才,趁着宁焓闭上眼睛,从茶壶底下,抠出一个灰扑扑的珠子,用帕子擦了擦,才露出原貌:赤红之色,流光溢彩。
我将珠子交给宁焓,入手的瞬间,宁焓的毛发瞬间缩短,大概只有五寸长短,变成了一个炸毛的小球。
身上的寒气也被灼热之气融合,周围的温度都高了不少。
“多谢姑娘,宁焓任务达成后,必再次登门致谢。”
宁焓很是开心,她的话,我不全认同,她定会再次登门,不过不是功成身退以后,这是我放在看向卷轴后,上面一闪而过的画面。
“后会有期。”
宁焓走后,我拿起卷轴再次仔细瞧,终于,在上面,出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劫”字。